2011年11月发表的文章(21)

[微言]纸币与防伪

【2011-11-26】

@whigzhou: 纸币防伪/伪造斗争实际上比拼的是规模优势,对印刷技术的垄断总是靠不住的,但借助规模摊薄印刷工艺的固定成本则可能建立起门槛,但这需要印刷技术的持续升级来维持,而这一点在工业革命前是靠不住的

@whigzhou: 所以,纸币发行者必须取得相对于潜在伪造者若干数量级的规模优势,才可能发行,在古代,除了少数帝国政府和教会,没有组织能够长时间维持这种优势

@whigz(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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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6】 @whigzhou: 纸币防伪/伪造斗争实际上比拼的是规模优势,对印刷技术的垄断总是靠不住的,但借助规模摊薄印刷工艺的固定成本则可能建立起门槛,但这需要印刷技术的持续升级来维持,而这一点在工业革命前是靠不住的 @whigzhou: 所以,纸币发行者必须取得相对于潜在伪造者若干数量级的规模优势,才可能发行,在古代,除了少数帝国政府和教会,没有组织能够长时间维持这种优势 @whigzhou: 在银行同业组织取得压倒性规模,并约束其成员不相互伪造之前,可以流通的只能是基于私钥保护的票据
[微言]直接税与间接税

【2011-11-24】

@whigzhou: 恐怕只有从未做过生意的书生,从说得出“对企业来说,政府要多少税,就交多少税,反正最后把税款都摊到成本里由消费者承担,而消费者由于不是直接纳税,感觉不到政府在掏自己的钱包,也不会有什么抱怨”这样的话吧? //要减税负先减间接税_网易新闻 http://t.cn/Sylp9D

@whigzhou: 就对税负的感受而言,直接税确实更直接,这我承认( http://t.cn/S2i8Ux ),但从感受本身并不构成征税的阻力,要变成阻力,需要一个有效(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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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4】 @whigzhou: 恐怕只有从未做过生意的书生,从说得出“对企业来说,政府要多少税,就交多少税,反正最后把税款都摊到成本里由消费者承担,而消费者由于不是直接纳税,感觉不到政府在掏自己的钱包,也不会有什么抱怨”这样的话吧? //要减税负先减间接税_网易新闻 http://t.cn/Sylp9D @whigzhou: 就对税负的感受而言,直接税确实更直接,这我承认( http://t.cn/S2i8Ux ),但从感受本身并不构成征税的阻力,要变成阻力,需要一个有效的组织过程,从历史表现来看,对抗直接税的努力看上去并不比对抗间接税的努力更成功,这是间接税的对象尽管人数较少,却更有组织力 @whigzhou: 这就好比,某个几万人的传统社会,向30-35岁人口征税,比向所有姓赵的人征税,要容易得多,假设两者人口比例相当 @王立st: 辉格老师是否同意“需求弹性越小,消费者承担的税负就越大”? @whigzhou: 对销售税好像是这样,你有什么看法? @王立st:我是在教材上看到的,作者是通过需求曲线分析的,如果需求曲线真是那样的话,会得出那个结论。但我怀疑真实情况与想象中的曲线的差异。 @whigzhou: 嗯,分析是没错的,但需要强调一点:承担较少税负不等于忍受较少税收痛苦,那些因税收而放弃消费的高弹性商品消费者,没有纳税,但也承受了痛苦  
[微言]面积与自由

【2011-11-23】

@whigzhou: 设某一时代最优生产模式所需资源集合的最小自足面积(比如以95%自足率)为S1,同时代权力组织的最大控制面积(受限于武器、通信手段和组织结构)为S2,我感觉,社会的开放性和自由度,高度相关于S1和S2的比值。

@whigzhou: 从这个角度出发,反美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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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3】 @whigzhou: 设某一时代最优生产模式所需资源集合的最小自足面积(比如以95%自足率)为S1,同时代权力组织的最大控制面积(受限于武器、通信手段和组织结构)为S2,我感觉,社会的开放性和自由度,高度相关于S1和S2的比值。 @whigzhou: 从这个角度出发,反美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呵呵
[读书笔记]威廉·N·戈兹曼:价值起源

{*douban:488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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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评:内容很好,可惜翻译实在太烂,不敢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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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an:488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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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文#V9: 从医保案看法律现实主义

从医保案看法律现实主义
辉格
2011年11月16日

在经历了四家联邦巡回法院的审理之后,对奥巴马医保法案的违宪诉讼终于到达了最高法院,多年来占据美国公众关注焦点的这一制度议题,将在明年迎来一个关键转折点,无论结果如何,都可能对未来一代的制度走向产生重大影响;判决是难以预料的,这从对立双方同时表达的欢迎和乐观中也可看出。

或许大法官们会和以往面临重大抉择时常做的那样,达成一个非实质性的判决,以程序性缺陷或次要瑕疵让法案暂时搁置,从而给双方另一次机会在政治竞技场上展开较量,获得另一次公众意向表达;这样,假如选民意愿没有强烈到在下一次大选中再次选出一个支持医改的国会,那就乐得听任其自然流产,相反,假如他们做到了,届时再顺水推舟也不迟。

要看清最高法院在此类重大制度议题上是如何发挥作用的,首先需要理解大法官们是如何看待宪法以及法院与宪法之间关系的;一种常见的误解是,大法官是宪法的忠实阐释者,如果“忠实”是指揣摩和领悟制(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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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保案看法律现实主义 辉格 2011年11月16日 在经历了四家联邦巡回法院的审理之后,对奥巴马医保法案的违宪诉讼终于到达了最高法院,多年来占据美国公众关注焦点的这一制度议题,将在明年迎来一个关键转折点,无论结果如何,都可能对未来一代的制度走向产生重大影响;判决是难以预料的,这从对立双方同时表达的欢迎和乐观中也可看出。 或许大法官们会和以往面临重大抉择时常做的那样,达成一个非实质性的判决,以程序性缺陷或次要瑕疵让法案暂时搁置,从而给双方另一次机会在政治竞技场上展开较量,获得另一次公众意向表达;这样,假如选民意愿没有强烈到在下一次大选中再次选出一个支持医改的国会,那就乐得听任其自然流产,相反,假如他们做到了,届时再顺水推舟也不迟。 要看清最高法院在此类重大制度议题上是如何发挥作用的,首先需要理解大法官们是如何看待宪法以及法院与宪法之间关系的;一种常见的误解是,大法官是宪法的忠实阐释者,如果“忠实”是指揣摩和领悟制定宪法的国父们的真实意图的话,大法官显然从来都不忠实,否则我们就不会看到宪法阐释在过去两百年的巨大变迁。 如果“忠实”是指对宪法文本的恪守,那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任何文本的语义都需要在特定语境中才能得到阐释,要做到忠实,大法官同样需要进入国父们的语境,而实际上他们显然没有这么做,不仅如此,他们的阐释甚至在不断偏离普通人对宪法文本的常识理解,否则宪法的巨大演变同样不会发生。 另一种意见认为,大法官才是真正的宪法制定者,这说出了某些实情,假如“制定”指的是将既已浮现的规则精确化和一般化,并将其逻辑相容地置入现有规范体系的特定位置,那么大法官的确是宪法制定者,但他们绝不会凭空任意建立新规则,只有相信这一点,我们才能理解为何大法官总是甘愿处于消极和被动的状态,在重大制度议题上避免过早下结论,而宁愿通过一些非实质性判决来拖延,实际上,他们是在等待社会的意见表达机制和政治进程自己得出结论。 为说明这一点,让我们回到“法律究竟是什么”这个基础问题上;用博弈论术语说,法律是一组可用以约束参与者行为空间的信念,这些信念让参与者可以相信,别人不会做哪些事,而自己的哪些做法肯定是不利的,这就大大简化了他们在考虑“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时的计算复杂度,从而让许多原本高度复杂的博弈局面(比如多方协调博弈([[coordination game]]))有了容易达致的均衡解。 当然,信念的存在本身还不是法律,只有那些得到司法体系的矫正和惩罚机制强化的信念,才构成法律规范;不过,接受一个司法系统来保护和强化某些信念,这一事态本身也是社会协调博弈的均衡产物。 对法律的上述理论认识,假如能成立的话,便为法官如何决定是否将某一规则纳入法律提供了原则性指导;首先,有资格进入法律的,是那些有助于导致并维持某个均衡的信念,而诸如“把钱包挂在路灯杆上可以随时找回”的信念,显然是不合格的。 类似的,假如一个信念以前对维持均衡起着作用(比如婚姻均衡中对伴侣之性忠诚的信念),现在该均衡本身已不复存在,或已不需要该信念来维持,相应规则便可以抛弃了;同理,当法官用一条新规则来替代旧规则时,必须论证新规则将导致的是一种均衡而不是混乱和动荡。 更困难的情况是,复杂博弈格局的均衡状态不止一个,两组信念和规则可以导致不同的均衡,而究竟哪个均衡是“高水平”的,往往取决于价值观;理论上,法官在做此类取舍时应中立的代表社会共同价值,假如既已识别的共同价值足以判别两种均衡的水平高低(比如大萧条和全面核战争是低水平均衡),那判决就不太困难,但假如这一判断必须依赖非共同的特定价值观来判断,法官的合理做法就是等待。 不难看出,从信念的识别,对均衡前景的判断,到信念与均衡之间关系的识别,和对不同均衡水平的评估,都依赖于法官的知识背景、洞察力和信息条件,还有各方证人在他面前做出的论证,其中每个环节都可能受他个人价值观和判断力的影响,但在总体上,我们还是能够依稀看出法官的选择中贯穿着这样一条线索,在我看来,这就是由霍姆斯所倡导,并在美国司法界长期占据主流地位的所谓法律现实主义([[legal realism]])的要义所在。
[微言]市场分工与生殖隔离

【2011-11-16】

@磨思:一个人这方面强了,另一方面肯定弱。反之,自己这方面弱了,另一方面一定强。在一个互相斗争的社会里,短板就成人们的致命伤;在一个自由的社会中,发挥长处才是修炼金刚钻。所以,相互斗争的社会里人们大多千篇一律,而相互合作的自由社会里人们普遍精彩纷呈。

@whigzhou: 是啊,市场发达导致孤独症患者增加就是这个道理,未来人类的体质和心理多样化程度肯定越来越高,是否会导致物种分化尚待研究

@whigzhou: 假如种群非常庞大,即便没有明显的生殖隔离,物种分化也是可能的,比如一种分布范围从中亚到西班牙的老鼠,相邻个体间都是可育的,(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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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6】 @磨思:一个人这方面强了,另一方面肯定弱。反之,自己这方面弱了,另一方面一定强。在一个互相斗争的社会里,短板就成人们的致命伤;在一个自由的社会中,发挥长处才是修炼金刚钻。所以,相互斗争的社会里人们大多千篇一律,而相互合作的自由社会里人们普遍精彩纷呈。 @whigzhou: 是啊,市场发达导致孤独症患者增加就是这个道理,未来人类的体质和心理多样化程度肯定越来越高,是否会导致物种分化尚待研究 @whigzhou: 假如种群非常庞大,即便没有明显的生殖隔离,物种分化也是可能的,比如一种分布范围从中亚到西班牙的老鼠,相邻个体间都是可育的,但两头的则不可育 @springbottle: 近几百年来人类的全球性人口流动速度也迅速增加了,不同于其他物种不同种群生活区域的相对固定化 @whigzhou: 嗯,但通婚关系是否有某种内聚的倾向呢?这是关键,前述老鼠模型也可以在非地理维度上实现嘛 @springbottle:我理解,您的设想可能需要有一个严格的社会区分体系,以及在此基础上的内婚制。典型的例子就是种姓制度。不过,我还是怀疑这样的社会在今天是否可能。 @whigzhou: 1)嗯,某些维度上内聚度肯定是下降了,新的内聚如果有也会在其他维度上(比如职业取向?);2)只要存在对象选择,非婚繁育同样可以内聚,尽管方向会不同,当然克隆和随机采精就不会了 @springbottle:我理解,您的设想可能需要有一个严格的社会区分体系,以及在此基础上的内婚制。典型的例子就是种姓制度。不过,我还是怀疑这样的社会在今天是否可能。 @whigzhou: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需要预先存在这样一个内婚制,只需要某种能够自我强化的内聚倾向即可,当然自我强化所需的边界条件大概也是极其严苛的,出现几率很低 @whigzhou: 想起Don Ross关于社会性的一个洞见:非社会性动物没有社会性能力,这是显然的,但其实真社会性(eusocial)动物也没有社会性能力,因为它们在分工中的角色和职能都已被固化了,只有那些社会性但又不是真社会性的动物,才会发展出社会性能力 @whigzhou: 类似的,市场分工的日益发达,会减弱对个人的社会性能力的要求,在传统社会,你必须学会与人交往、学会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保护自己才能生存(公子哥除外),而在市场社会,你只要能独自做好某件事就可能生存的很好 @茶博士未遂: 所以有超强的社交意愿和能力的人,有更强的激励去反市场? @whigzhou: 这倒未必吧,他们也可以通过合作在市场中取得比较优势嘛,市场显然为合作形式和运用社会化能力打开了更广阔的空间,只是后者不再是必须的了;当然,通过反市场渔利也是利用上述合作优势的可能性之一  
饭文#V8: 税制的结构考量

税制的结构考量
辉格
2011年11月15日

近年来,企业经营所面临的各种困难日益凸显,而同时,政府的财政收入却仍在以三倍于经济增长的速度迅速膨胀,在此背景下,对个人和企业税收负担日益沉重的担忧,和对大幅减税的建议都已屡屡被提出讨论;这其中最令人惶恐的是,除了泽竭鱼亡的可怕前景之外,看不出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财政膨胀的继续,而源源不断被吸入财政的钱,究竟给纳税人换来了什么,却又无从知晓。

福布斯将中国排在全球税负榜的第二位,而近日财政部发言人则声称,中国的税负不算高;诚然,如这位发言人所指出,福布斯的算法既简陋也不甚合理,但前者在得出“不算高”(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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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制的结构考量 辉格 2011年11月15日 近年来,企业经营所面临的各种困难日益凸显,而同时,政府的财政收入却仍在以三倍于经济增长的速度迅速膨胀,在此背景下,对个人和企业税收负担日益沉重的担忧,和对大幅减税的建议都已屡屡被提出讨论;这其中最令人惶恐的是,除了泽竭鱼亡的可怕前景之外,看不出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财政膨胀的继续,而源源不断被吸入财政的钱,究竟给纳税人换来了什么,却又无从知晓。 福布斯将中国排在全球税负榜的第二位,而近日财政部发言人则声称,中国的税负不算高;诚然,如这位发言人所指出,福布斯的算法既简陋也不甚合理,但前者在得出“不算高”的结论时所依据的算法,也同样不合理甚至更加不合理,他所引用的IMF数字中包含了社会保障基金,该项收入在那些税负偏高的发达国家财政中占有很大比例,而在中国,社保的覆盖率和保障水平都远远低于这些国家。 所以假如我们剔除社保,以公共开支占GDP的比例而论,中国的排名即便不是前几位,也肯定在前20%之内,而同时,我们用高达21.4%的GDP所买到的公共服务,却少得可怜,质量也很差,相比之下,印度的基础设施较差,但他们只花了16.5%,而公共服务和福利水平远远高过中国的智利,也只花了19.6%;更何况,我们的企业和消费者还要面临垄断了大部分关键资源的国企。 在改革走过了30多年之后,是时候对当前的税制做一次全面检讨了,目前这套以增值税和所得税为主的体系,在以国企为主的计划体制向多元产权的市场体制的过渡中,曾起到了替代集中式计划分配机制的作用,然而在市场化格局已经形成的今天,是否仍然适用,仍是上佳选择,则是大有疑问的。 从各种角度看,增值税都是很差的税种,首先,在激励效果上,它严重倾向于压制高附加值产业,而各国的经验都表明,高附加值的科技、精细加工业和服务业在产业结构中的比例,都将随经济增长而大幅提高,这样,税负实际上就随增长而自动提高,这就是为何近年来税率不变而税负迅速增长的主要原因,加上资本、创新、管理和劳动等资源的租金不能抵扣,结果既打击了技术、商业和金融创新,也压抑了投资规模。 其次,从公平角度看,由于劳动成本不能抵扣,对于劳动密集型产业,增值税很大程度上相当于工资税,而绝大部分劳动出售者同时也是低收入者,将14-17%的高昂税负加之于他们,显然是很不公平的,况且他们同时还要负担很多其他税费,因为劳动密集产业在中国的比例很高,因而这一对劳动重复征税的效果是巨大的。 再者,增值税的执行成本也很高,虽然可能没有所得税那么高,但围绕涉及增值税的大量违法活动和相应的无数规章制度,都表明它所带来的制度成本相当高;实际上,增值税唯一的好处是,作为旧国企上缴利税的替代品,它实施起来较为方便,因为国企普遍亏损且没有盈利动机,而资产价值也因缺乏市场信号而无从评估,只能按增值额收税。 近年来国内税收结构的演变趋势中,很突出的一点是所得税的份量在不断提高,所得税在西方比较流行,尽管其激励效果通常是负面的,较高的边际税率会压制生产活动,但它有个明显的好处:很清晰的展示了究竟谁负担了多少税收,因而很适合在民主政治中作为政治交易和竞选活动中讨价还价的对象。 但是,所得税的制度成本实在太高了,准确掌握净收入就意味着税收机构需要将每个纳税人和每家企业的成本结构置于政府监控之下,我们知道,无论是拥有多样化收入和资产的家庭还是企业,成本结构都极其复杂;正是这一无比复杂的税制,在美国供养了上百万为此服务的会计、审计师、律师、税务官、咨询商和信息服务商;而且,随着税收逃避和反逃避的较量不断升级,双方手段越来越高明,制度成本还会不断上升。 相比之下,一些古老税种反而有着更好的激励效果、更低的制度成本,在道德上也更站得住脚,比如土地税或财产税,由于政府提供的最重要的公共服务就是维护社会秩序和保护私人财产,财产多的人享受了更多的服务,理应承担更多的费用,类似的,政府的另一项重要职能是确保契约履行,因而针对契约交易所征的印花税是合理的,因为交易者从司法系统中所获得的好处与交易额是相称的。 特别是那些近代出现的新型产权,比如著作权、商标权和专利权,还有大规模集中式交易,比如开放式期货和证券交易,其存在高度依赖于行政和司法体系的维护,也给后者带来了不少成本,理应承担相应的税负;古老的人头税其实也遵循着类似的原则,不过由于它给广大穷人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在现代政治伦理下已显得很不公平。 相对于增值税和所得税,财产税的最大好处在于,它是对存量而非增量征税,因而最大限度的避免了负面激励效果,因为存量变化对决定人们生产和投资活动的预期的影响,远小于增量变化,在短期内甚至没有影响;而同时,为了让既有的财产获得充分的法律保护,人们隐匿财产的动机也远弱于隐匿收入,从历史经验看,征收财产税和印花税所需的信息,都是在市场中随交易过程而自动暴露的,因而与所得税相比,其制度成本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读书笔记]布莱恩·费根:地球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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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评:知识太陈旧,内容太走马观花,恐怕要等老家伙们都退休了,才看得到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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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评:知识太陈旧,内容太走马观花,恐怕要等老家伙们都退休了,才看得到更好的

[微言]更年期与祖母假说

【2011-11-13】

@whigzhou: 狩猎时代的高死亡率,特别是男性高死亡率,倾向于支持关于绝经的祖母假说( http://t.cn/SAqk6K ),因为男性高死亡率提高了老年女性家长在维持家庭和照顾子孙中的价值,而高死亡率又提高了既有孙辈相对于子辈的价值

@whigzhou: 除了祖母假说,对绝经的解释需要考虑另一点:人类更长的未成年期,即,50岁以上高龄母亲生下的孩子在成年之前成为孤儿的可能性极高,远高于其他灵长类。

@小野猪君:(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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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3】 @whigzhou: 狩猎时代的高死亡率,特别是男性高死亡率,倾向于支持关于绝经的祖母假说( http://t.cn/SAqk6K ),因为男性高死亡率提高了老年女性家长在维持家庭和照顾子孙中的价值,而高死亡率又提高了既有孙辈相对于子辈的价值 @whigzhou: 除了祖母假说,对绝经的解释需要考虑另一点:人类更长的未成年期,即,50岁以上高龄母亲生下的孩子在成年之前成为孤儿的可能性极高,远高于其他灵长类。 @小野猪君: 原来是这样 @whigzhou: 这个假说的地位还很脆弱,还配不上“原来如此”的感叹,呵呵 @whigzhou: 瞎猜:更年期提前是不是因为排卵次数太多?近年来关于更年期提前的报道很多,假如是真的,一个可能的解释是,现代妇女的排卵次数远远高于古代,古代生育能力正常的育龄妇女大部分时间要么正怀着孩子,要么在哺乳;假如控制绝经时间的那个机制依赖于排卵次数,提前就容易理解了。  
小菜一碟#7:白灼对虾


又一个懒汉级简易菜,而且味道和营养都很好,价格也便宜,我楼下食指大小的对虾卖18-20一斤。

主料:对虾一斤;

辅料:老姜3片;

调料:醋,生抽,黄酒,白糖;

做法:将一大锅水烧开,放几勺盐,虾入锅,轻微搅动以让水对流,颜色变成鲜红后(约半分钟)用漏勺捞起;等水开时配制调料:3勺醋,2勺生抽,1勺黄酒,1勺糖,姜末,调匀;

要点:买虾时注意要活的;水要多,以免虾入锅后将水温拉的过低。

btw.不要相信什(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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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懒汉级简易菜,而且味道和营养都很好,价格也便宜,我楼下食指大小的对虾卖18-20一斤。 主料:对虾一斤; 辅料:老姜3片; 调料:醋,生抽,黄酒,白糖; 做法:将一大锅水烧开,放几勺盐,虾入锅,轻微搅动以让水对流,颜色变成鲜红后(约半分钟)用漏勺捞起;等水开时配制调料:3勺醋,2勺生抽,1勺黄酒,1勺糖,姜末,调匀; 要点:买虾时注意要活的;水要多,以免虾入锅后将水温拉的过低。 btw.不要相信什么基围虾比对虾好吃之类的屁话,基围虾就是对虾(的一种),味道几乎无法分辨,除了价格,我没发现任何差别,关键是要鲜活和火候恰当。
[微言]战争与制度

【2011-11-11】

@刘瑜:“在有国家以前,每10万人中有500死于战争;19世纪的法国,每10万人70;20世纪,即使有两次世界大战,70降到60;现在,每10万人只有3/10个人——也就是不到半个人——死于战争。”http://t.cn/SwCepj 总有很多复古爱好者,我反正是喜欢现代社会。

@whigzhou: 500/10万这个数字可能偏低了很多,Yanomamo男人的这个比例大于1/10,现代社会的改变主要在于降低了战争频度,就单次全面战争的杀伤率而言,至少从重机枪出现(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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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1】 @刘瑜:“在有国家以前,每10万人中有500死于战争;19世纪的法国,每10万人70;20世纪,即使有两次世界大战,70降到60;现在,每10万人只有3/10个人——也就是不到半个人——死于战争。”http://t.cn/SwCepj 总有很多复古爱好者,我反正是喜欢现代社会。 @whigzhou: 500/10万这个数字可能偏低了很多,Yanomamo男人的这个比例大于1/10,现代社会的改变主要在于降低了战争频度,就单次全面战争的杀伤率而言,至少从重机枪出现以后已经超出部落时代了 @whigzhou: 还有个变化是,现代社会恢复人口的速度极快,这也降低了总和战死率 @whigzhou: 这条思路可能会遭遇一个严重尴尬:中央帝国的战死率似乎并不高,至少不比专制程度较低的同期西欧封建国家高,更致命的是:连绵不绝的战争或许在现代宪政起源中起了关键作用,这而专制帝国相对长期的太平构成了鲜明对照。 @whigzhou: 一个显著的对照是:专制帝国的人口主要被资源极限所限制,偶尔因战乱而脱离,而英格兰的连绵战火则让她持续远离人口极限数百年 @whigzhou: 不要把宪政和法治的诞生过程想象为一个走向光明的连续攀升过程,它的某些阶段包括关键阶段可能极度黑暗 @茶博士未遂: 现在有知识能判断一场战乱或一段长时期的战乱,将催生宪政和法治,还是仅仅换一拨统治者吗? @whigzhou: 全面和系统性的似乎还没有,但零星的有,比如:若是来自美军的颠覆和长期占领,基本上会通向较为光明的未来……
[微言]初潮与父爱

【2011-11-11】

@whigzhou: 缺乏父爱的女孩初潮更早,也更倾向于短期性关系,David Buss的解释是“父亲缺位让她们断定,男性不是可靠的投资者”,我倒觉得更可能是因为“她们急于找到一个保护者”

@whigzhou: 也可能是因为,她们预感到自己在长期择偶市场上的处境将大为不利,需要及早行动。

@小野猪君: 怎么“预感自己在长期择偶市场的处境大为不利“?

@tertio:这个前提,时间早晚倒是可以统计,倾向未必,即使事实如此,倒有可能是缺乏保护者(父亲)造成的。

@whigzhou: 这里的“倾(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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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1】 @whigzhou: 缺乏父爱的女孩初潮更早,也更倾向于短期性关系,David Buss的解释是“父亲缺位让她们断定,男性不是可靠的投资者”,我倒觉得更可能是因为“她们急于找到一个保护者” @whigzhou: 也可能是因为,她们预感到自己在长期择偶市场上的处境将大为不利,需要及早行动。 @小野猪君: 怎么“预感自己在长期择偶市场的处境大为不利“? @tertio:这个前提,时间早晚倒是可以统计,倾向未必,即使事实如此,倒有可能是缺乏保护者(父亲)造成的。 @whigzhou: 这里的“倾向”指的就是行为上表现出的倾向 @小野猪君: 怎么“预感自己在长期择偶市场的处境大为不利“? @披着兔皮的小狼羔: 父母不全的孩子比较容易被歧视呗 @小野猪君: ”缺乏父爱“ 怎么就变成了”父母不全“了,亲 @whigzhou: 这里说的缺乏父爱是指成长期没有父亲在身边,或很少在身边 @whigzhou: 注:1)进化心理学家在使用“觉得/断定/以为/决定/选择”等词汇时,并不暗示这些是有意识的、自觉的,2)人类的策略库很庞大,组合很丰富,且高度情境依赖,故所谓的“倾向”都只是统计表现而已 @EPamateur:缺父爱提前生育并未得到好处——生殖系统发育不完善,生活经验不够,这些都不具备进化优势。所以这可能是一种副产品——生活动荡产生的不安 @whigzhou: 一种策略成本很高未必就“没有好处”,要看净收益,智人为了让大脑瓜不卡在产道里都提前了分娩,这么做成本当然很高,但这是一种适应而不是副产品  
[微言]电视与巫术

【2011-11-10】

@whigzhou: 我外婆86年初次见到电视机,直到几年后她去世之前,始终认为那是巫术,并将看电视视为参与巫术活动(假如不是施巫术的话),是不道德的(所以她一直拒绝看电视),现在回想起来,假如我身处她的信息环境,大概也做不出更高明的判断,反倒觉得她那些安然接受电视的同龄人,在世界观上似乎显得更为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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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0】 @whigzhou: 我外婆86年初次见到电视机,直到几年后她去世之前,始终认为那是巫术,并将看电视视为参与巫术活动(假如不是施巫术的话),是不道德的(所以她一直拒绝看电视),现在回想起来,假如我身处她的信息环境,大概也做不出更高明的判断,反倒觉得她那些安然接受电视的同龄人,在世界观上似乎显得更为麻木……
西西里方式

刚才在豆瓣上评论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冲着美女去的,却意外看到一部不错的西西里风俗片,别看主题小,文化背景设定相当靠谱,除了大家都看得出的传统小社会特色,迎接征服者的西西里式态度,律师的古典辩护风格,与上帝和圣徒的关系,妇女的头巾……

在微博上又补了一句:

日本是文化皈依专业户,西西里则是被征服和被拐卖专业户,相映成趣

吃饭时想了想,感觉这个主题可以再挖掘一下。

从政治史看,西西里的历史就是一个被来自文化、宗教和制度背景迥然不同的强权(希腊/迦太基/罗马/汪达尔/拜占庭/阿拉伯/诺曼/德意志/安茹/西班牙/奥地利/法兰西/意大利/美国——囊括了全部曾在欧洲风光过的国家)反复征服和转让的历史。

上层权力结构的频繁变动对社会秩序的维持构成了严重挑战,社会对此作出的反应是,私人的和地方(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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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豆瓣上评论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冲着美女去的,却意外看到一部不错的西西里风俗片,别看主题小,文化背景设定相当靠谱,除了大家都看得出的传统小社会特色,迎接征服者的西西里式态度,律师的古典辩护风格,与上帝和圣徒的关系,妇女的头巾……

在微博上又补了一句:

日本是文化皈依专业户,西西里则是被征服和被拐卖专业户,相映成趣

吃饭时想了想,感觉这个主题可以再挖掘一下。 从政治史看,西西里的历史就是一个被来自文化、宗教和制度背景迥然不同的强权(希腊/迦太基/罗马/汪达尔/拜占庭/阿拉伯/诺曼/德意志/安茹/西班牙/奥地利/法兰西/意大利/美国——囊括了全部曾在欧洲风光过的国家)反复征服和转让的历史。 上层权力结构的频繁变动对社会秩序的维持构成了严重挑战,社会对此作出的反应是,私人的和地方性的非官方秩序获得了长足发育,远比其它有政府地区更为发达而牢固,而同时,他们在面对新来的征服者(无论是法西斯还是美军)时可以更为超然、戏谑和满不在乎。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对秩序的需求是如此强烈,所以当官方秩序供给不足时,总是有私人的非官方秩序来填补其留下的空白;实际上,在传统社会,政府权力和官方司法系统远不如它们在现代社会那么覆盖和深入到生活的每个角落,基层社会很大程度上是依靠非官方秩序来维持的。 非官方秩序的特定是,其规范是自发形成的,规范的执行依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分散实施的集体监督和惩罚,包括无处不在的闲言碎语和警惕目光,对秩序触犯者的关系隔绝、驱逐或惩罚,所以在更多依赖这种秩序的社会,人际关系必定是紧张的、压抑的,甚至是严酷的。 Malena所遭受的,正是这些,因为她违反了女人之间的竞争规则,有朋友说她代表了被践踏的弱者,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实际上只是到了最后她才变成弱者,而之前她却不合法的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她的最终遭遇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个战败落单的骑士被一群之前受他欺负的农民哄抢殴打。 非官方秩序的无处不在也表现在电影的另一个细节上,没有长裤穿的男孩被隔离在成人世界之外,无论在少年团伙还是理发店里,这条规则都执行的很严格。 当然,这些特征在传统社会或多或少都有,但西西里因其独特的历史而尤其发达,这也解释了为何西西里成为黑手党的老巢:{*cite:黑社会的性质|黑社会是一种秩序,它是官方秩序的替代品/cite*}。
饭文#V7: 纯天然概念是否值得被引入法律?

纯天然概念是否值得被引入法律?
辉格
2011年11月9日

近年来,一股围绕着绿色、自然、有机等等概念而汇聚涌动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潮流,正在从西方向全球迅速蔓延,在许多地方它已经在主导着社会风尚,尽管在实践上未必被广泛遵循,但在观念上却已成为主流:大规模制造、复杂深度加工、矿物与合成原料的广泛使用等等与现代工业联系在一起的元素,被认为是过时和粗鄙的,尽管出于便利和成本的考虑仍不得不使用,而简约、自然和返璞才是高雅而时尚的,在能够负担的限度内总是值得追求的。

实际上,作为对现代工业和城市文明的一种反应,类似的价值和生活方式潮流已经有过好几波,它几乎成为孪生兄弟,伴随着每一轮技术和产业革新浪潮;原因不外乎,每当产业革新大幅提升了大众的消费水平,那些高尚阶层就不得不为自己构造新型生活方式来拉开他们与庸众的距离,至于他们所宣称的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件完全经不起推敲的伪装

如同以往,消费品制造商对这些潮流变动的反应并不迟钝,即便他们造不出严格意义上的天然有机产品,至少可以附和这些概念,利用这些标签,毕竟时尚总是在瀑布式的向下渗透,大众负担不起纯正版有机生活,但不太纯的版本仍是有吸引(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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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天然概念是否值得被引入法律? 辉格 2011年11月9日 近年来,一股围绕着绿色、自然、有机等等概念而汇聚涌动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潮流,正在从西方向全球迅速蔓延,在许多地方它已经在主导着社会风尚,尽管在实践上未必被广泛遵循,但在观念上却已成为主流:大规模制造、复杂深度加工、矿物与合成原料的广泛使用等等与现代工业联系在一起的元素,被认为是过时和粗鄙的,尽管出于便利和成本的考虑仍不得不使用,而简约、自然和返璞才是高雅而时尚的,在能够负担的限度内总是值得追求的。 实际上,作为对现代工业和城市文明的一种反应,类似的价值和生活方式潮流已经有过好几波,它几乎成为孪生兄弟,伴随着每一轮技术和产业革新浪潮;原因不外乎,每当产业革新大幅提升了大众的消费水平,那些高尚阶层就不得不为自己构造新型生活方式来拉开他们与庸众的距离,至于他们所宣称的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件完全经不起推敲的伪装。 如同以往,消费品制造商对这些潮流变动的反应并不迟钝,即便他们造不出严格意义上的天然有机产品,至少可以附和这些概念,利用这些标签,毕竟时尚总是在瀑布式的向下渗透,大众负担不起纯正版有机生活,但不太纯的版本仍是有吸引力的,可是这样一来,真正的有机人士就该着急了:假如他们精心构建的生活方式如此容易被模仿,刚刚树立的新身份藩篱岂不很快要被冲垮? 近几个月美国发生了多起涉及“纯天然([[All Natural]])”标签的诉讼,一些商家被指控滥用该标签,蓄意欺骗消费者;当然,原则上,商家在包装和广告上使用某个词汇来描绘其产品时,理应预见到它在消费者头脑中所唤起的联想和由此形成的期待,并确保他的产品能够符合这些期待,但这并不意味着商家需要迁就每个消费者的特定预期,因为每个词汇带给不同人的预期是不同的,而对于那些语义含混的词汇,理解的一致性程度可能很低(这正是“含混”的意思),低到无法用它来对民事行为进行法律规范,这样的词汇便没有资格进入司法程序。 诚然,法律间或会引入一些新词汇,其中有些原本也是暧昧不明的,而随着一个个案件的抗辩和审理过程,这些概念被越来越精确的阐释和界定(其间或许会求助于某些权威阐释者),最终在法律中得以确立;可是司法系统在这么做时是需要考虑成本收益的,将一个语义模糊的概念确立为法律概念的过程,以及执行围绕它而建立的规范,都需要消耗大量司法资源和诉讼当事人的时间与精力,这些成本由纳税人和整个社会负担,假如这个概念所涉及的利益并不是社会普遍关切的,那就未必值得了。 有些概念,比如有毒、致癌、抗菌,由于涉及到身体健康等基本需求,可以安全的假定是受到普遍关切的,但是像“纯天然”这样仅仅用来标识特定价值观或生活方式的符号性概念,动用代价高昂的司法资源去为它界定司法上可用的精确含义,就未免显得过于小题大做了。 况且,意欲捍卫纯天然符号之纯洁性的人们,有着司法之外的途径来达到同样的目的,品牌就是现成的办法,面向真正纯天然需求的厂商,可以用独特的品牌来区别于那些不纯洁的模仿者;或者,推动纯天然概念的消费者和制造商协会可以另选一个其语义从一开始就足够清晰的新词汇,并为它建立排他性的认证和授权机制。 其实,他们最初将这个符号建立在“天然”这个词汇上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这是个老词汇,无可避免的背负着纠缠不清的语义包袱,相比之下,“有机([[organic foods|organic]])”就好多了,虽然也是老词汇,可正因为它过于不知所谓了,人们绝不会将它与化学里那个“有机”相混淆,所以关于什么算“有机”的规范倒是早已形成了。 原则上,基于私人制度演进的解决方案总是首选的,因为它的成本由其关切者自行负担,司法系统只有在那些已被证明是普遍的关切无法通过私人制度得到响应时,才需要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