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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莫夫三原则

【2023-05-15】

@赵昱鲲 AI会消灭人类吗?有可能,但需要人类的配合

@whigzhou: 写的挺好,我不同意的地方是太把阿西莫夫三原则当回事了,这三条是有关该主题的思考中非常初级的一种,经不起几分推敲,不仅三句之间相互矛盾,第一条的前后两半句就相互矛盾——这些矛盾仅当你假定一个无利益冲突世界才能消除

@whigzhou: 仅以第一条为例,假如你必须伤害肉人甲才能保护肉人乙免受伤害,怎么遵守这条?

@whigzhou: 该主题我见过的较深入思考,是Daniel Dennett的(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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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5】 @赵昱鲲 AI会消灭人类吗?有可能,但需要人类的配合 @whigzhou: 写的挺好,我不同意的地方是太把阿西莫夫三原则当回事了,这三条是有关该主题的思考中非常初级的一种,经不起几分推敲,不仅三句之间相互矛盾,第一条的前后两半句就相互矛盾——这些矛盾仅当你假定一个无利益冲突世界才能消除 @whigzhou: 仅以第一条为例,假如你必须伤害肉人甲才能保护肉人乙免受伤害,怎么遵守这条? @whigzhou: 该主题我见过的较深入思考,是Daniel Dennett的Darwin's Dangerous Idea第14章第4节 Safe Passage to the Future,一个非常好的思想实验 @whigzhou: 举个特别纯洁无暇的例子,你是一个 robot,正在努力帮助肉人甲(一个饭馆老板)经营好他的饭馆,你做的非常出色,饭馆生意大好,把附近几家店的生意都抢了,其中一家最近刚投入巨资装修,结果破产了,老板跳楼了,那么,你的行为算不算injure a human being? 特别是,如果你当初就遇见到有这种可能性呢? 嗯,当然,把人挤破产只是间接伤害,你的手上并未直接沾血,可是,如果你把阿西莫夫原则退让到重要手上不直接沾血就行,那还有多大意义呢? @whigzhou: 多提几个这样的问题,仔细思考,你最后会发现,你需要它们拥有的,就是一个健全正常的人格——健全正常的动机系统,健全正常的道德心智,健全正常的伦理常识——不是内置几条抽象原则就万事大吉了 @whigzhou: 若是走内置原则这条路,那么要不要把整个司法系统内置进去?否则依靠自我裁决的话,有什么不能自我合理化的? @宽轨高铁计划:适用正当防卫呀 @whigzhou: 弗拉基米尔大帝和阿道夫二等兵都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Governor Davey’s Proclamation

【2021-03-29】

塔斯马尼亚(当时还叫 Van Diemen’s Land )副总督 George Arthur 在1830年向当地土著发出的告示,画在木板上,制作了很多份,悬挂于各地,是殖民者与无文字土著沟通的一个有趣案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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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盐: 然而塔斯马尼亚人最后还是被澳大利亚白人给杀光了。连20世纪的希特勒都没实现的、对一个种族的彻底的灭绝,19世纪的澳大利亚人做到了[思考]武装白人组成阵列线横扫全岛,搜山括海捕猎塔斯马尼亚人,总督还设立了名为“Black catching”的奖金,

@whigzhou: 将白人视为同质群体,得到的就是这种叙事(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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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9】 塔斯马尼亚(当时还叫 Van Diemen's Land )副总督 George Arthur 在1830年向当地土著发出的告示,画在木板上,制作了很多份,悬挂于各地,是殖民者与无文字土著沟通的一个有趣案例 ​​​​ Proc-01-656x1024 @蘸盐: 然而塔斯马尼亚人最后还是被澳大利亚白人给杀光了。连20世纪的希特勒都没实现的、对一个种族的彻底的灭绝,19世纪的澳大利亚人做到了[思考]武装白人组成阵列线横扫全岛,搜山括海捕猎塔斯马尼亚人,总督还设立了名为“Black catching”的奖金, @whigzhou: 将白人视为同质群体,得到的就是这种叙事 @whigzhou: 杀土著的主要是逃亡流犯,他们逃到野外只能靠打袋鼠生存,与土著形成同生态位竞争,其次是拓殖前线的农场主,与土著频繁冲突,而殖民当局花了很大力气遏制这些冲突,避免土著被消灭 @whigzhou: 塔斯马尼亚适合拓殖的其实只有南北走向的那条中央谷地,面积不到全岛的1/3,剩下的2/3本来足够人口只有几千的土著过日子,而且当局也有意将这2/3留作他们的保留地,问题是这事情没法落实,因为塔斯马尼亚土著(和整个澳洲的土著一样,而不像北美土著)没有比游团更大的社会结构,你既找不到人谈判,也没有政治领袖能约束土著行为,当局也曾试图将土著从中央谷地驱赶到拟议中的保留地,但很难有成效,因为牧场对土著的吸引力太大,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抓羊比打袋鼠容易多了,而且羊肉也比袋鼠肉肥的多, 塔斯马尼亚土著的灭绝是不是当局政策的后果,对比一下新西兰毛利人的情况就容易理解,毛利人(和其他波利尼西亚人一样)是有复杂社会结构的,时而还能建立起酋邦这样的大型政体,所以毛利人的土地权得到了相当完整的认可,拓殖者都是通过正式条约和买卖契约来获得土地的,毛利人和殖民者的关系相当不错,一战二战时都主动要求组建毛利军团参战 @蒋培锋:难道不是因为有一定的武力吗? @whigzhou: 1)欧洲殖民者中有没有罪恶或不义行为? 当然有,而且不少, 2)那么,基于何种伦理标准,说这些行为是不义的? 基于过去几百年中逐渐确立并取得主流地位的西方伦理,特别是盎格鲁伦理, 在这套价值观未被接受的社会,灭个异族根本不算事儿, 3)所以,当你大声谴责(1)中那些不义之举时,最好先想想清楚,你是不是准备大力弘扬西方价值观? 如果你回答*是*,那我们倒可以讨论一下这些不义究竟有多普遍多严重  
休谟断头台

【2021-03-15】

昨天晚上本来想写个有关*社达*的帖子,因为我最近又好几次看到这个词,可是写到一半时却发现,我必须先解决一个哲学问题,话才说的下去,

这个问题是:一种科学理论,能否被用作道德辩护的工具?

或者更强的版本:积极提倡一种科学理论,这一做法本身是否构成了对某些行为(或状况/习俗/传统/制度/文化)的道德辩护?

具体到*社达*问题就是:倡导达尔文理论,并积极将其运用于人类与社会,是不是在为弱肉强食主义做道德辩护?

有些人,包括十年前的我,可能会说,根据休谟断头台原则,从经验认识得不出价值判断或道德法则,所以,无论达尔文主义是否能帮助我们认识和理解某些行为(或状况/习俗/传统/制度/文化),都不会构成对它们的道德辩护,

逻辑(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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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5】 昨天晚上本来想写个有关*社达*的帖子,因为我最近又好几次看到这个词,可是写到一半时却发现,我必须先解决一个哲学问题,话才说的下去, 这个问题是:一种科学理论,能否被用作道德辩护的工具? 或者更强的版本:积极提倡一种科学理论,这一做法本身是否构成了对某些行为(或状况/习俗/传统/制度/文化)的道德辩护? 具体到*社达*问题就是:倡导达尔文理论,并积极将其运用于人类与社会,是不是在为弱肉强食主义做道德辩护? 有些人,包括十年前的我,可能会说,根据休谟断头台原则,从经验认识得不出价值判断或道德法则,所以,无论达尔文主义是否能帮助我们认识和理解某些行为(或状况/习俗/传统/制度/文化),都不会构成对它们的道德辩护, 逻辑上,这么说没错, 可是我们不是按逻辑来生活的,经验认识确实可能影响我们的价值与道德系统,这种影响可能以几种方式发生: 1)特定经验认识会改变我们对特定道德规范的乐观度,比如,当你用达尔文眼光重新考察了人类历史之后,你对某一特定道德规范的乐观程度可能就会改变,这里的乐观/悲观有两层意思:A)对该规范得到普遍遵循之可能性的评估,B)对遵循该规范的那些个体与社会之命运的评估, 假如你借助达尔文主义所获得的经验认识让你对某种道德规范变得极度悲观,你发现,这种规范要么没多少人会遵循,要么遵循它的人下场会很悲惨,那你就很可能抛弃这种道德观了,当然,这是一种*事实上的*因果关系,而不是逻辑关系,逻辑上,你完全可以继续坚守那种道德观并坐等噩运降临或黑暗时代到来, 2)个人的道德系统是个庞杂的东西,其中包括很多相互独立的价值函数和道德法则,而不是由单一函数/法则计算演绎而成,这些组成元素以不同的优先级被组织在一个层次结构中,而它们之所以能被组织起来,是因为某些经验认识把它们关联了起来,所以,每当你获得一项新的经验认识时,这个结构便可能遭受冲击,此时会触发一个反思再平衡过程,各元素的关系被重新协调,其中某些可能被迫修正或抛弃,最终达致一个新的(罗尔斯所称的)反思平衡状态(reflective equilibrium), 举个例子:在你的价值体系中,古典音乐和印象派艺术是备受珍爱的,智能手机和摩托艇是激动人心的发明,而私人财产权是受鄙视的,雇佣关系是不道德的, 然后某一天,你认识到,若没有私人财产权和雇佣关系,那些你珍爱的东西,那些让你激动万分的玩意儿,全都不会存在,而假如今天就废除私人财产权和雇佣关系,这些已经存在的东西也很快会消失, 无论你出于何种缘故而获得了这一认识,也无论这一认识是否正确,问题是:获得这一认识之后,你的价值体系仍然会保持原封不动吗? 或许有人会,但依我看,很多人(恐怕绝大部分人)不会,我相信,一般人在此类情况下都会感受到巨大的价值冲击,并因而会做出反思调整,努力达致新平衡, 3)道德不只是个人的事情,有些道德原则会经由个体间的协调和同意过程而成为社会契约的一部分,正是这种可能性,促使人们进行道德争辩(而不仅仅是个人反思),因为任何个体都不得不生活在某一共同体中,所以他时不时就会面临这样的需要:努力说服其共同体伙伴接受自己青睐的道德原则,或放弃自己反对的那些原则,特别是当这些原则有望被纳入(或眼看就要被剔除出)社会契约时, 而正因为上述第2点,道德争辩与说服的一种常见方式,便是努力让对方获取某种你希望他获取的经验认识,以期在他头脑中触发一个反思再平衡过程, 所以,基于以上三条,一种用来引导我们认识世界的理论,以及运用这一理论而获得的经验认识,尽管不能从逻辑上引出任何道德法则,却完全可能影响个人的道德观,以及共同体的道德规范,乃至社会契约——在此意义上(且仅仅是*在此意义上*),说一种科学理论(特别是社会科学理论)可以用做道德辩护的工具,确实不算错, 再来看问题的更强版本:倡导一种经验性理论,这一做法本身是否可能构成了一种道德辩护? 依我看,这么说并非在所有可能情况下都完全没道理, 设想存在这样一种理论(T),一旦人们接受它的引导,运用它来认识世界,便有极大的可能获得这样一种经验认识(P):任何奉行特定道德规范(M)的群体,都会遭受这样的命运(D):在三代人之内灭绝,若多数人类群体奉行M,文明将在三代人之内毁灭, 同时,由于你可以安全的假定,你的绝大多数共同体伙伴都无法在价值上接受D这样的后果,因而你可以安全的预期:假如他们接受理论T,并得出与之相应的经验认识P,便有极高的概率会抛弃M,转而接受另一种道德规范(M'), 当然,上述信念链条的每一环都会打折扣,但至少理论上完全有可能,在打完这些折扣之后,你对你的共同体伙伴在接受T与抛弃M之间的关系,仍然足够确信——在且仅在此意义上,说倡导T就是在攻击M,或是在倡导M',并非没有道理,  
物化

【2021-01-21】

@黄章晋ster 发布了头条文章:《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关于代孕,真正的核心问题其实就是一句话:女性是有独自决定怀孕、生育及堕胎的权力。 °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

@黄章晋ster: 评论里好多用「物化」女性这个词的,所以问个严肃的问题,什么叫「物化」?

@whigzhou: 我理解所谓*物化*就是把人当工具使而不是当活生生的人对待,可是他们忘了,既然自愿交易基于双方的自主决定,这首先是卖家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买家如何对待卖家的问题

@whigzhou: 实际上,否认交易者具有自愿决定的能力(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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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1】 @黄章晋ster 发布了头条文章:《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关于代孕,真正的核心问题其实就是一句话:女性是有独自决定怀孕、生育及堕胎的权力。 °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 @黄章晋ster: 评论里好多用「物化」女性这个词的,所以问个严肃的问题,什么叫「物化」? @whigzhou: 我理解所谓*物化*就是把人当工具使而不是当活生生的人对待,可是他们忘了,既然自愿交易基于双方的自主决定,这首先是卖家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买家如何对待卖家的问题 @whigzhou: 实际上,否认交易者具有自愿决定的能力,才是最终极的*不把人当人对待*,因为人与其他动物在伦理上的根本区别,就是拥有主体资格,这一资格来源于自由意志,也就是自愿做决定的能力,否认这一点就是开除人籍 @whigzhou: 当代进步派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强调自己的主体资格,而否认别人(通常是其同情对象)的主体资格,这是对被同情者的最大蔑视与羞辱 @自始客观履行不能:那么,一个人能不能根据自己的意志放弃自己的主体资格? @whigzhou: 在任何流行过的社会契约中,不能,否则,一个人若是先放弃,再杀人,就不能被定罪,因为主体资格是承担责任的前提 @喵四公子:不知道右边为什么会以为反对代孕的是左派。包括基督教在内的所有宗教,没有一个能够接受代孕,只有无神论者才有可能觉得买卖子宫是自主权利 @whigzhou: 我说他们是进步派,不是因为他们反对代孕,而是因为反对的理由,物化、剥削、因其穷困而自愿性,都是进步派的典型说辞 @whigzhou: 类似的,同样是反对买春卖春,进步派会说物化、性剥削、受迫而非自愿,而保守派则不会否认其自愿性,相反,他们会基于自愿性而视其为道德上的堕落 @约瑟夫_2K: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保守派有些是信奉基督教的,主张上帝的意志,所以反对堕胎反对代孕;有些是信奉哈耶克的,主张个人权利和自愿,所以主张堕胎和代孕合法化化~ @whigzhou: 文化/宗教保守派和政治保守派确实有区别,但当代文化保守派也很少有否对自由意志和个体责任的 @whigzhou: 当然,我提到的这派那派都是在盎格鲁传统的语境下,至于其他传统,我没兴趣 @whigzhou: 实际上,那些否定自由意志的所谓硬决定论哲学家,遇到的最大反对声音,恰恰来自文化保守派  
价值决战

【2020-11-03】

对于我们旁观者,这次大选最凸显的一点是,它提醒我们,社会终究是一个道德共同体,即,共同体成员将一组道德原则作为他们组织共同生活的社会契约,我在《群居的艺术》里曾花了不少篇幅说明这一点(见第II-6,II-8,III-5章)。

从历史演变进程看,社会越富裕,个体自由度越高,共同体就越趋向于以道德原则为其构建基础,而传统上界定共同体边界的那些因素——血缘,族裔,随生态/资源/技术限制而划定的地缘政治边界——则逐渐弱化,作为移民国家,美国是迄今朝此方向走的最远的一个。

在古代,构成(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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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3】 对于我们旁观者,这次大选最凸显的一点是,它提醒我们,社会终究是一个道德共同体,即,共同体成员将一组道德原则作为他们组织共同生活的社会契约,我在《群居的艺术》里曾花了不少篇幅说明这一点(见第II-6,II-8,III-5章)。 从历史演变进程看,社会越富裕,个体自由度越高,共同体就越趋向于以道德原则为其构建基础,而传统上界定共同体边界的那些因素——血缘,族裔,随生态/资源/技术限制而划定的地缘政治边界——则逐渐弱化,作为移民国家,美国是迄今朝此方向走的最远的一个。 在古代,构成共同体道德基础的诸原则,通常被封装成某种形式的宗教,而在美国,它们逐渐(虽然并非全部)被移入宪法之中,并由一套制度基础设施加以维护,由此,共同体的立约过程和契约内容,都变得更为正式和显明。 传统上基于宗教的共同体往往是强共同体,其成员在生活/行动的所有方面都受其严格约束,而基于宪法而构建的,则可以是弱共同体,所谓弱,是指构成社会契约的道德原则是一个极小的集合,只约束个人生活/行动的少数几个方面,个人在其余所有事情上都保有自由。 一个道德共同体若要继续存在,其成员必须就一组最低限度的共同原则达成最低限度的合意,可是,个体价值观分布始终在随文化演变的漂移,并没有任何法则能保障这种合意总是会达成,所以,历史上总有这样一些时刻,争执不下的各方不得不摊牌、决斗,以分出胜负。 依我看,本次大选就是这样一次价值决战,双方在基本道德原则上的分歧已到了水火不容,必须做出抉择的地步,也就是说,美国人需要一次类似于56年前那样的一边倒大选结果,以便明确分出胜负,让惨败一方要么服气,要么滚蛋,要么被无情压制。 基于上述认识,我并不赞同许多老派人士对当前政治两极化的担忧,因为如此深刻而巨大的分歧是必须解决的,摊牌决战是迟早会发生的,晚不如早,四年前川浦上台的刺激效果或许加速了这一过程,但那不是坏事。 历史上,美国至少经历过三次这样的摊牌:内战,新政,伟大社会。 我相信这次美国人会做出正确选择,我也相信,无论哪方胜出,都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以热战的方式发生,两个理由:大法官的民望和权威仍非常牢固,迄今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将军们的忠诚和荣誉感。  
道德直觉

【2020-10-12】

@whigzhou: @Drunkplane-zny 问了我两个问题:
1)你老早就许诺说要好好写一写伦理学话题,怎么到现在还没兑现?
2)当我需要判断某个行为、某件事是否是对的,是否是合乎正义的,是否应该支持时,除了道德直觉,还能依靠什么?如果要依靠理性思辨,那么出发点应该在哪里?

一直没写是因为感觉可能没多少人爱看,所以出版商大概也不会感兴趣,也就是说没钱挣,所以只能等到哪天不那么缺钱了再说。

你出的题目很大,我先简单说几句:

1)道德判断首先和最终依靠的,是个人的道德直觉,

2)但这并不是说,理性在其中不能起作用,理由如下,

3)即便在同一件事情上,直觉也常常会相互冲突,因为一件事情有多个面相,分别触发不同直觉,而它们得出的判断可能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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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2】 @whigzhou: @Drunkplane-zny 问了我两个问题: 1)你老早就许诺说要好好写一写伦理学话题,怎么到现在还没兑现? 2)当我需要判断某个行为、某件事是否是对的,是否是合乎正义的,是否应该支持时,除了道德直觉,还能依靠什么?如果要依靠理性思辨,那么出发点应该在哪里? 一直没写是因为感觉可能没多少人爱看,所以出版商大概也不会感兴趣,也就是说没钱挣,所以只能等到哪天不那么缺钱了再说。 你出的题目很大,我先简单说几句: 1)道德判断首先和最终依靠的,是个人的道德直觉, 2)但这并不是说,理性在其中不能起作用,理由如下, 3)即便在同一件事情上,直觉也常常会相互冲突,因为一件事情有多个面相,分别触发不同直觉,而它们得出的判断可能不一致, 4)当两个直觉相互冲突时,便会引发一个斟酌,反思,权衡的过程,此时理性便开始工作了,这一点与人类意识的一般工作原理一样:意识往往是在大脑的不同功能模块得出相互冲突的解读或指示时,才被激活,否则我们的认知-行动过程便可能处于无意识的自动状态,同理,当道德直觉流畅无障碍的对某一事件做出反应时,理性将不被唤起,此时的反应是迅速、直接而朴素的, 5)斟酌反思的结果,可能是否定压制了一种直觉,而释放了另一种,也可能是陷入僵局因而放弃或延迟判断,在前一种情况下,被释放出的判断也可能因斟酌而弱化,比如从『简直不是人』弱化为『即便XXX,但这么做终究是不对的』, 6)理性也会因另一种需要而被唤起,当一件事情最初冲击到我们的道德直觉时,带来的信息常十分有限,缺乏细节,没有上下文,不知来龙去脉,此时,你可能满足于做一个简单反应,或放弃判断,但也可能,你会希望在了解更多之后再下判断,此时理性便开始工作了, 7)当上述质疑-斟酌-反思的过程反复发生,我们的直觉也会随之而改变,因为所谓直觉,只是一种被自动化了的快捷通路而已,并非一成不变,也不是不能添加删除,比如两种直觉所触发的斟酌过程若总是得出相同的判断,那么,久而久之,它就变成了新的直觉,遇到类似情况便不再需要斟酌, 8)也就是说,运用理性的过程,也是在磨炼和重塑我们的直觉,让它们变得更丰富更sophisticated, 9)再回到我的第一点,我说『首先和最终』,意思是,道德判断起于直觉,且终于直觉,即,判断过程最初由直觉所启动,而判断结果的最终输出也由某个直觉所完成,理性在其中的作用(如上所述)是,权衡不同直觉,为直觉提供信息条件,调整直觉,但不是代替直觉输出判断,至少对我个人是这样, 10)在我看来,背离上一条的做法属于理性滥用,一种常见的滥用是无限类推,设想:假如某人的女朋友每次和他上床之前都要求他先付一笔钱,他可能会觉得她像个娼妓,并因此而得出一个与此相称的道德评判,可是,有些人会将此判断抽象为:以性合意换取物质利益等同于卖淫,进而类推:结婚要求彩礼或婚房的都是婊子,这个例子演示了,当我们放弃『终于直觉』的原则时,会发生什么, 先讲这么多。 @Drunkplane-zny: 这个话题显然很多可以讲的,比如“最开始的直觉来自哪里?” @whigzhou: 至少有一种道德直觉根植于人类的污秽反应,童年期的社会化过程会在某些事情与污秽反应之间建立通路,我在这篇文章里曾有所涉及 @whigzhou: 或许有些通路无须教化而先天存在,比如对乱伦的本能嫌恶,不过这种情况可能十分罕见  
濒危的侏儒

【2020-10-01】

@whigzhou: 一种治疗软骨发育不全症(achondroplasia)的药物最近三期临床试验,效果和安全性看起来都不错,软骨发育不全症是导致侏儒的主要原因(约占70%,其余多为生长激素缺乏所致),这预示着,侏儒症或许在一代人之内便会消失。

你可能会觉得,这当然是个好消息,错了,很多人表示他们并不开心,或至少十分担忧,包括几个侏儒协会的领导,侏儒权益活动家,研究侏儒身份认同及相关伦理问题的哲学教授……,详情可见卫报的这篇报道

这个故事对我们理解平权运动,平权活动家,身份政治,当代进步主义……,都是一个极好的观察窗口,摘录几段颇有代表性的评论:

Leah Smith, a spokeswoman for Little People of America (LPA)——
People like me(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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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1】 @whigzhou: 一种治疗软骨发育不全症([[achondroplasia]])的药物最近三期临床试验,效果和安全性看起来都不错,软骨发育不全症是导致侏儒的主要原因(约占70%,其余多为生长激素缺乏所致),这预示着,侏儒症或许在一代人之内便会消失。 你可能会觉得,这当然是个好消息,错了,很多人表示他们并不开心,或至少十分担忧,包括几个侏儒协会的领导,侏儒权益活动家,研究侏儒身份认同及相关伦理问题的哲学教授……,详情可见卫报的这篇报道: 这个故事对我们理解平权运动,平权活动家,身份政治,当代进步主义……,都是一个极好的观察窗口,摘录几段颇有代表性的评论:

Leah Smith, a spokeswoman for Little People of America (LPA)—— People like me are endangered and now they want to make me extinct.

Mark Povinelli, president of the LPA—— the drug “is one of the most divisive things that we’ve come across in our 63-year existence”

Gillian Martin, a tutor and chair of the Restricted Growth Association, the British charity that supports people with dwarfism—— “people who are genuinely afraid of where this could lead”

Joe Stramondo, a professor of philosophy at San Diego State University and a disability rights activist—— We recognise our situation as being one of oppression, and of being subjected to stigma as being the main source of our difficulty in the world. When you have that community, that sounding board, you’re going to have more pushback to a drug like this.

Erin Pritchard, lecturer in disability and education at Liverpool Hope University, who has achondroplasia—— But to get rid of my identity as a person with dwarfism, to make me grow so that I fit in society and I don’t get stared at, pointed out, laughed at, photographed, I think that’s where it gets problematic, because I should not have to change to fit in with a prejudiced society.

不然怎么会有你

【2019-03-03】

有一种道德争辩,听起来铿锵有力,仔细一想却十分荒谬,我称之为『不然怎么会有你』谬论,意思是,某人在若干年前做了某件事情,假如这一行动没发生,你这个人就不会存在(或者你今天的处境会比实际恶劣一万倍),所以你没有资格在道德上对上述行动做出负面评价,你若是这么做了,那就是伪善,或忘恩负义,or whatever……且不论它与无知之幕原则的抵触,这一争辩的荒谬有更深层的基础:基于世界之混沌性,百年前(或更早时)世界状态的任何极微小改变,都可能会消除当前任何特定个体存在的机会(比如,考虑一支正冲向卵子的数千万精子大军,其中(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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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03】 有一种道德争辩,听起来铿锵有力,仔细一想却十分荒谬,我称之为『不然怎么会有你』谬论,意思是,某人在若干年前做了某件事情,假如这一行动没发生,你这个人就不会存在(或者你今天的处境会比实际恶劣一万倍),所以你没有资格在道德上对上述行动做出负面评价,你若是这么做了,那就是伪善,或忘恩负义,or whatever……且不论它与无知之幕原则的抵触,这一争辩的荒谬有更深层的基础:基于世界之混沌性,百年前(或更早时)世界状态的任何极微小改变,都可能会消除当前任何特定个体存在的机会(比如,考虑一支正冲向卵子的数千万精子大军,其中哪个最终胜出,任何极微小扰动即可让结果完全不同,而假如当初早就你的那个精子未能胜出,今天就不会有你),这就意味着,对于发生在某一足够早时刻之前的任何行动,你都没有资格在道德上加以反对,因为其中任何一个若未发生,你都不会存在,于是就排除了对任何实际发生的事情进行道德评判的余地。 早先我曾区分了『乐见』和『道德赞许』这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你』谬论可视为混淆两者的后果之一。  
metoo与无罪推定

【2018-07-26】

最近metoo丑闻铺天盖地,虽然有些细节让人震惊,但仔细想想,也不算太意外,特别是行业分布,完全在意料之中,那些特别偏爱长相俊俏,亲和度高,社会技能强,之类禀赋的行业,自然是metoo高发区,因为这些禀赋与黄喉策略更搭配,我预期,双性恋和同性恋群体中发生率会更高。

就是,那些把实名揭发跟无罪推定扯到一起的都是纯傻哔,你被人持刀攻击想要自卫时要不要先喊三遍『未经判决定罪者都是无辜的』?

道德评价这事情,你一旦(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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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26】 最近metoo丑闻铺天盖地,虽然有些细节让人震惊,但仔细想想,也不算太意外,特别是行业分布,完全在意料之中,那些特别偏爱长相俊俏,亲和度高,社会技能强,之类禀赋的行业,自然是metoo高发区,因为这些禀赋与黄喉策略更搭配,我预期,双性恋和同性恋群体中发生率会更高。 就是,那些把实名揭发跟无罪推定扯到一起的都是纯傻哔,你被人持刀攻击想要自卫时要不要先喊三遍『未经判决定罪者都是无辜的』? 道德评价这事情,你一旦偏离个体主义立场,就完蛋了,结果肯定一锅粥了,像metoo这种无人组织策划的自发运动,当然不能成为道德评判的对象,只有其中的个体行动才是合格对象,至于这一运动会不会导致某种你不希望(或希望)看到的结果,那是乐见与否的问题,此处没有道德评判的余地,个人只对自己的行动负责(基于可合理预见的后果),这么多实名揭发者,里面肯定有耍流氓的,比如哥伦比亚那个床垫女,但其他揭发者不能仅仅因为和她共用一个推特标签就承担连带责任吧,BTW,知识分子最容易脱离个体主义立场,因为他们喜欢从上帝视角看问题。 有关无罪推定,我再多说几句,我说把这原则扯进来的人蠢,倒不是质疑将该刑事审判原则移用于道德审判是否合适,而是他们根本弄错了适用环节,无罪推定是用来规范陪审团判决的,不是用来约束当事人的自卫、自我救济和控诉行动的,所以即便你想把该原则引入这件事情,也和指控者毫无关系,而只跟有意作出判断的旁观者有关,即,旁观者在看过控诉材料之后,开骂『大流氓、人渣』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穷尽一切可接受的辩解理由?或暂缓判断并等待被告提出某种可接受的辩解理由?这倒确实可以讨论。 依我看,这取决于你作出判断之后打算采取何种行动,假如你只是想得到个判断,从而调整自己对当事人的看法,那么证据平衡原则就够了,如果你判断完还要像黄老师那样去抽个耳光,那么标准就该向无罪推定方向靠拢一点,如果只是想骂两句,大概介于两者之间吧……
人类的道德地位

【2018-03-16】

@whigzhou: 人类的道德地位并不高于其他动物,但人类负有不让其他动物灭绝的道德责任。#嗯这很科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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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16】 @whigzhou: 人类的道德地位并不高于其他动物,但人类负有不让其他动物灭绝的道德责任。#嗯这很科学# ​​​​
女人节快乐

1)事实1:有女人节,没有男人节,

2)事实2:『woman』有个前缀,『man』没有,

3)事实3:谈论直男癌或『toxic masculinity』特别政治正确,谈论任何女性弱点则特别政治不正确,

4)上述事实之间有个相通点,这个相通点揭露了另一个事实:人人平等,有些类别比其他类别更平等,

5)如果你觉得你被冒犯了,那么你确实被冒犯了,因为我向来蔑视那些将自己的荣辱高下与任何类别标签紧紧绑在一起的人,并且向来不惮于表达这一蔑视,所以,你确实被我冒犯了,I mean it.

6)就好比有些人一听人贬低自己的母校就跳的老高,或者整天傲娇的把母校名头挂在自己名字边上,很明显,除了指望从自己所归属的某(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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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事实1:有女人节,没有男人节, 2)事实2:『woman』有个前缀,『man』没有, 3)事实3:谈论直男癌或『toxic masculinity』特别政治正确,谈论任何女性弱点则特别政治不正确, 4)上述事实之间有个相通点,这个相通点揭露了另一个事实:人人平等,有些类别比其他类别更平等, 5)如果你觉得你被冒犯了,那么你确实被冒犯了,因为我向来蔑视那些将自己的荣辱高下与任何类别标签紧紧绑在一起的人,并且向来不惮于表达这一蔑视,所以,你确实被我冒犯了,I mean it. 6)就好比有些人一听人贬低自己的母校就跳的老高,或者整天傲娇的把母校名头挂在自己名字边上,很明显,除了指望从自己所归属的某个类别中沾点光之外,他的人生中实在没什么其他东西可以让他感觉良好甚或拿出来夸耀了,真是可怜, 7)两性之间存在许多深刻差异,考虑到数百万年来他们在诸如后代养育和食物获取之类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扮演的角色如此不同,要是没有这样的差别倒是奇怪了, 8)女性在某些技能或职业上表现不佳,正如男性在另一些上表现不佳, 9)不仅如此,就特定价值/伦理标准而言,女性在某些美德上表现不佳,正如男性在另一些上表现不佳, 10)因为今天是女人节,所以我专门谈谈女性表现不佳的方面,就我最关切的自由制度而言,女性最显著的弱点是容易放纵自己被催产素所摆布,当目睹困苦或伤痛时,过度热衷于任何有望让自己那颗又一次破碎的玻璃心迅速得到修复的手段,却不愿冷静考虑一下那么做是否会带来更多伤害,甚至直接伤害她们的同情对象, 11)这些差异是统计上的,并不自动适用于个体, 12)我了解很多杰出的女人,包括那些在通常认为女性表现不佳的事情上表现出色的女人,我赞赏她们,但并不是因为她们『证明了女人也能如何如何』,或『改变了世人对女人的看法』,或诸如此类的bullshit,而仅仅因为她们——作为个体的她们——就是出色,就是值得赞赏, 13)如果你觉得程序员这个职业适合自己,尽管去尝试,虽然统计数字显示女性成为优秀程序员的几率远低于男性,但我们不是查看了这些统计数字后再决定自己如何生活的,那么做很愚蠢,对吧? 14)即便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仅仅依据这些统计数字来预测个人的未来职业成就也是愚蠢的,因为关于特定个体——比如你关于你自己——,我们了解远比统计类别更多更具体的信息,足以让我们做出重大的贝叶斯修正,比如你知道你对写程序感觉得心应手,或许你还知道你的数学成绩向来很好,不利用这些信息调整自己的预期却仅仅依靠粗糙的多的总体统计数字,不是很蠢吗? 15)更何况,我们完全没有义务按(如此意义上的)功利主义原则生活, 16)好,假设你决定去应聘那个程序员职位了,并且得到了它,接着你发现(或被告知)这是雇主执行性别平衡政策的结果,换句话说,你是被多元化了,你会感到自己被羞辱了吗? 17)如果不会,那么对不起,你又要被冒犯了,因为我觉得你就是个贱人, 18)不过,既然你能坚持读到这里,我猜你大概不是(又一个贝叶斯修正), 19)所以让我祝你女人节快乐吧~(虽然我知道你大概和我一样不会太把这节日当回事)  
德性

【2016-11-12】

@FT中文网 【为何希拉里赢了直接选票却输了白宫?】让希拉里败选的“选举人团制度”,是美国国父们的政治发明,旨在避免多数人暴政,让小州也能发声。此次“黑天鹅”大选后,它会改革吗?

@黄章晋ster:常态下,现代社会的整体演进显然利于民主党,因为共情、信任范围等表现都是代际增长的,这些变化都利于建立大政府和福利社会。只是,人类历史中并不能提供信任迅速扩大的足够经验。

@whigzhou: 教官你一下错了两点:1)普遍信任从婴儿潮一代开始连续下降了几代,2)普遍信任是保守派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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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12】 @FT中文网 【为何希拉里赢了直接选票却输了白宫?】让希拉里败选的“选举人团制度”,是美国国父们的政治发明,旨在避免多数人暴政,让小州也能发声。此次“黑天鹅”大选后,它会改革吗? @黄章晋ster:常态下,现代社会的整体演进显然利于民主党,因为共情、信任范围等表现都是代际增长的,这些变化都利于建立大政府和福利社会。只是,人类历史中并不能提供信任迅速扩大的足够经验。 @whigzhou: 教官你一下错了两点:1)普遍信任从婴儿潮一代开始连续下降了几代,2)普遍信任是保守派特征 @whigzhou: 自由派拥有的是虚幻而廉价的博爱,而不是普遍信任,前者对应绿色和平,大赦国际,慈爱大政府,后者对应诚信正直,邻里互助,社区自治 @whigzhou: 前者对个人德行要求很低,只需要一点点情怀,口水,最多加一张小额支票,后者要求个人时时恪守道德,亲力亲为,守望互助 @赵昱鲲:Trump的政策肯定比希拉里好,但他在美国人心目中一直是物质至上的象征,。,关键是美国人明明知道川普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把他选了上去,这个一方面说明建制派是何等不可救药,但另一方面说实话我觉得是美国大众德性的下降。 @whigzhou: 旧的德性已随伟大一代而逝去,但愿新的德性还在襁褓中活着~ @人格显示器:川普的德性是罗马人的德性,罗马人不怜悯敌人,分得清内外,有常识 @whigzhou: 笑话,他哪有一点点罗马气味?罗马人勇敢,尚武,追逐荣耀,将罗马大道和文明秩序推至世界尽头,所到之处落地生根,川普退缩,自闭,怨天尤人,舔普京屁沟,哭喊着要把美国力量的精锐先锋逼回来,这还好意思提罗马? @whigzhou: 对这次大选,其实自从Cruz输掉以后,我就不怎么关心了, 在我眼里,川普就是一坨屎,希拉里 则是一颗毒药,毒药害处较明确,屎主要是恶心,后果则不明朗,我倒还不至于像老摇那样被恶心到去吃毒药,但让我舔屎也是不可能的,好在我手里没票,无须作此困难抉择,但假如我有,大概会像犹他州的众多铁杆保守派一样,投给第三人,看看落基山东麓各深红州的数字,不难发现许多传统保守派有着和我相似的感受。  
Google的下贱事

【2017-08-11】

Google 做了他有生以来最下贱的一件事情。 ​​​​

Google那件事,我再多说几句,首先是两个事实:1)计算机科学和软件工程是择业倾向中男女对比最强烈的专业,这在几乎所有文明国家都一样,2)现实中,纠正这一差异的最有效办法是剥夺女性在其他领域的发展机会,比如沙特,计算机科学毕业生中女性比例高达59%,伊朗可能更高,详情可见nintil.com的系列帖子,

然后是一个哲学问题:3)假如一个身高1.40(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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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11】 Google 做了他有生以来最下贱的一件事情。 ​​​​ Google那件事,我再多说几句,首先是两个事实:1)计算机科学和软件工程是择业倾向中男女对比最强烈的专业,这在几乎所有文明国家都一样,2)现实中,纠正这一差异的最有效办法是剥夺女性在其他领域的发展机会,比如沙特,计算机科学毕业生中女性比例高达59%,伊朗可能更高,详情可见nintil.com的系列帖子, 然后是一个哲学问题:3)假如一个身高1.40米的人进了某NBA球队,我们可能给予他比其他球员更多赞叹,而这一额外赞叹所基于的理由正是我们对如下事实的认识:身高小于1.50米的人篮球打得好的机会大大低于其他人, 同理,Damore所指出的事实本应成为人们对女程序员发出额外赞叹的理由,但有些人却认为这是认定Damore无法与女同事有效共事的理由。  
自作多情

【2016-06-28】

@whigzhou: 没有什么不言而喻的、先验的、普适的、永恒的、自动确立的价值,即所谓普世价值,只有从某些特定社会开始的,在某些特殊文化背景在孕育的,经由某条特定历史路径而被特定共同体接受的,并且仍然需要特定文化条件支撑的特殊价值。

@whigzhou: 当然,幸运的话,你可以努力推行你所珍爱的那套特殊价值,帮助它取得主导地位,令其普及于世,但这不是普世主义者说的普世价值。

@不知说些啥168: 人不能吃人肉是不是普世价值?

@whigzhou: 当然不是,除非你把以往众多食人族统统开除人籍

@whigzhou: 人文主义/启蒙主义/进步主义者曾(自觉或不自觉的)将普适价值论用作推行其特殊价值的策略工具,以为将其宣扬为普世价值,会为自己的推行措施赋予合法性和说服力,有时确有如此效果,但更多时候那只会带来失败,因为要让人相信普世价值,必须对人性和文化持一种不切实际的乐观假定。

@whigzhou: 反殖民主义,威尔逊主义,联合国,非洲悲剧,阿拉伯之春,都是这一虚幻假定的产物,在天真民主派看来,只要拿掉坏蛋和暴君,移除障碍,热爱普世价值的人民便会自动建立美好家园

@whigzhou: 普世主义祸害极深,其内在困境在当前西方的共同体危机中已暴露无遗

@絮落红尘: 但一旦论点提出就自然有普世化倾向,否则说什么都加上一句所说不具有普遍性,这不是等于说了废话…

@whigzhou: 既然是默认前提,都可以省略,比如我是『狗肉好(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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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28】 @whigzhou: 没有什么不言而喻的、先验的、普适的、永恒的、自动确立的价值,即所谓普世价值,只有从某些特定社会开始的,在某些特殊文化背景在孕育的,经由某条特定历史路径而被特定共同体接受的,并且仍然需要特定文化条件支撑的特殊价值。 @whigzhou: 当然,幸运的话,你可以努力推行你所珍爱的那套特殊价值,帮助它取得主导地位,令其普及于世,但这不是普世主义者说的普世价值。 @不知说些啥168: 人不能吃人肉是不是普世价值? @whigzhou: 当然不是,除非你把以往众多食人族统统开除人籍 @whigzhou: 人文主义/启蒙主义/进步主义者曾(自觉或不自觉的)将普适价值论用作推行其特殊价值的策略工具,以为将其宣扬为普世价值,会为自己的推行措施赋予合法性和说服力,有时确有如此效果,但更多时候那只会带来失败,因为要让人相信普世价值,必须对人性和文化持一种不切实际的乐观假定。 @whigzhou: 反殖民主义,威尔逊主义,联合国,非洲悲剧,阿拉伯之春,都是这一虚幻假定的产物,在天真民主派看来,只要拿掉坏蛋和暴君,移除障碍,热爱普世价值的人民便会自动建立美好家园 @whigzhou: 普世主义祸害极深,其内在困境在当前西方的共同体危机中已暴露无遗 @絮落红尘: 但一旦论点提出就自然有普世化倾向,否则说什么都加上一句所说不具有普遍性,这不是等于说了废话… @whigzhou: 既然是默认前提,都可以省略,比如我是『狗肉好吃』当然默认是指『我觉得狗肉好吃』而不是『你们都该觉得狗肉好吃,不觉得不是人』 @疯旗Virus: 那你们是如何判断一件事情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又是如何使一个族群接受的呢? @whigzhou: 特殊价值论不是价值虚无论,作为个体,你当然会持有某种特殊价值观,可以让你基于此而做判断 @构成单恋寂: 价值相对算不算一种普世价值 @whigzhou: 现实中的相对主义实际上是自我否定主义,特殊主义者承认存在不同价值体系,同时坚持自己的价值体系,相对主义者也承认存在不同价值体系,同时抛弃、否定、贬低自己所在共同体的价值体系,在西方白左中,相对主义表现为反西方、反现代、反文明 @只配叫猪_: 加了这么多规定,还是一般所言的普世价值吗。各种特殊价值之间有没有交集呢,这个交集是不是普世价值? @whigzhou: 据我所知,没多少人如此理解普世价值 @只配叫猪_: 两种特殊价值的群体间是否可能订立契约,订约的共同理念基础是否是普世价值?如果人类文明存在趋势,主导趋势的理念是否可称为普世价值? @whigzhou: 契约可以扩大共同体,推行某种特殊价值,但此类努力从未达到过近乎于普世的程度,远远没有 @只配叫猪_: 如果人类文明存在趋势,主导趋势的理念是否可称为普世价值? @whigzhou: 历史或许表现出了某种趋势,但不是历史决定论意义上的必然,而『不言而喻、先验、自动确立』要求或暗示着这种必然性 @只配叫猪_:殖民和这个是什么关系呢 @whigzhou: 如果我们相信自己所珍爱价值是普世的,那就可以指望其他共同体一有机会便欣然接受它,反之,我们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共同体处于支配地位,才能确保我们的价值观得以盛行,至少安全存在下去 @只配叫猪_:我指的是双方订约所需的共同理念基础,至少守诺是双方都要认可的 @whigzhou: 契约关系的维持需要一大套价值观的保障,这组价值本身就是非常特殊的,远远没有接近过普世的程度 @whigzhou: 通俗的说,我们特殊主义者不自作多情,我们热爱自由,但不一厢情愿的以为别人也都热爱自由,所以为了确保自由,我们需要谋求或维持自由共同体的强大 @whigzhou: 你们不妨暂时离开你们通过自我选择而为自己构建的信息环境,随便找些小区居民问问,有几个把个人自由放在其价值序列靠前位置的?你们也可以去了解一下各民族的传统文化,有几个把个人自由视为重要价值的? @窝头没吃饱:辉格老师觉得自然法是不存在的吗? @whigzhou: 是的,洛克意义上的自然法不存在,哈耶克意义上的自然法(如果可以这么叫的话)存在,两者的区分见旧文《(自然法vs实证法)vs(先验vs经验)》,另外还可参见我的《罗斯巴德批判》前两篇 @人造史诗:《独立宣言》第一句就是普世价值啊。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 @whigzhou: 像独立宣言这样的政治文件,不能指望他的严谨性,无论是道德哲学的,法学的,还是历史学的 @whigzhou: 序言里刚说完不言而喻,对国王的指控清单倒数第二条却是:他竭力招引印第安野蛮人(进犯我们边境),众所周知,这些印第安人的战争法则便是不分年龄性别状况的无差别屠戮 @whigzhou: 在国父们心目中,这个不言而喻对印第安野蛮人显然不成立 @whigzhou: 实际上,占据独立宣言大部分篇幅的对国王控诉绝大多数是胡扯,仅仅是宣传需要 @王蓬朋: 否则你无法解释作为奋斗的人的存在理由。独立宣言即使是一份政治宣传文件,即使没有学术性的严谨,但是你不能因此否定普世价值的存在,人人生而平等,民主自由本来就是普世的,即使世界范围内无法实现但是其作为最完美的价值观,确实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whigzhou: 为何特殊价值就不值得为之奋斗? @xqmxqm:因为丧失了统战全天下的幻觉,发现一切得靠自己打出来,自然就容易缩(当然对基于宗教理由主张普世价值的人窝从来是尊重的 @whigzhou: 没错,普世主义往往就是用来给自己壮胆的,在实践中,基督徒在多数历史阶段其实并不奉行普世主义,口头上有,行动上没有 @whigzhou: 宗教改革后普世主义一度复兴,但经历连绵宗教战争后幸存下来的,行动上都放弃了普世主义 @whigzhou: 北美清教精神明显是特殊主义,旧大陆已堕落无可救药,转而寻求自我拯救,回到了早期基督徒『福音专属于一小撮上帝选民』的态度 @隐藏的火星人:有可能的普世主义的行动吗 @whigzhou: 有啊,很多,为阿拉伯之春欢呼,欧洲多元主义政策,默奶奶张开怀抱大迎难民 @意识形象:总有几个的公约数吧?自由?温饱?安全?这些总没人反对吧? @whigzhou: 吃饱穿暖健康长寿男欢女爱儿孙绕膝,这些几近于生物本能的价值确实相当程度上是共通的,但人们谈论『普世价值』是通常不是指这些,而是关乎道德的那些,也就是鲁滨逊世界或伊甸园里没有的那些 @意识形象:我喜欢吃饱所以社会应该让每个人都吃饱否则他们要揭竿而起——我的最小公约数可以成为道德(道德并非虚无缥缈的其实也是资源分配方式的一种)的基石。实际上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whigzhou: 要是你喜欢一妻三妾并且相信至少一半男人都喜欢那怎么办?责令上帝改变出生性别比? @whigzhou: 『否则他们要揭竿而起』?1960年的河南人揭竿而起了?1933年的乌克兰人呢? @whigzhou: 英格兰历史上唯一一次大型揭竿而起发生在1381年,不是因为没吃饱,恰好相反,揭竿者是近代之前吃得最饱的农民,黑死病刚刚消灭了英格兰近一半人口,幸存农民条件大幅改善
分明以人代畜

【2016-06-18】

@希波克拉底门徒 今天听说一个朋友要退党,我问他有没有读过圣经,他说没有,我说去信这个的人大多数没完整读完圣经。我最后跟他讲:我尊重你,尊重你的信仰自由权利,但不会尊重基督教信仰。我替你最后选择基督教信仰感到惋惜。希望你在选择一种信仰前,先了解它的来龙去脉、真实面貌,完全不了解就去信,跟不知道对方性格、历史就去领结婚证有什么区别?over

@黄章晋ster: 宗教提供的价值体系的非理性化,恰恰是一个社会道德伦理体系能相对稳定的保证。如果一个社会的道德伦理是可以讨论的,是服从理性的,它必然是不稳定甚至是无从建立的,它必然很快会讨论人肉是否好吃这样(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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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18】 @希波克拉底门徒 今天听说一个朋友要退党,我问他有没有读过圣经,他说没有,我说去信这个的人大多数没完整读完圣经。我最后跟他讲:我尊重你,尊重你的信仰自由权利,但不会尊重基督教信仰。我替你最后选择基督教信仰感到惋惜。希望你在选择一种信仰前,先了解它的来龙去脉、真实面貌,完全不了解就去信,跟不知道对方性格、历史就去领结婚证有什么区别?over @黄章晋ster: 宗教提供的价值体系的非理性化,恰恰是一个社会道德伦理体系能相对稳定的保证。如果一个社会的道德伦理是可以讨论的,是服从理性的,它必然是不稳定甚至是无从建立的,它必然很快会讨论人肉是否好吃这样的话题。我们反对器官人肉的自由买卖,其实是自觉使用了宗教提供的绝对伦理。 @黄章晋ster:从社会功能而言,除了为一个社会提供稳定的价值锚链,它还早就衍生出为社会提供反哺和救济功能,社区的化精神纽带功能,跨阶层交流沟通的调适功能……这些社会功能,都是世俗政府无法有效提供的,而西方社会提供类似功能的非宗教社会组织,本身就是宗教组织启发的产物。 @黄章晋ster:我们不用去做历史表现的对照,仅从将来的可能性而言,在彼岸建立天国的信仰和在现世建立人间天国的社会,必然是前者造成灾难的可能性更小。 @黄章晋ster:基督教诞生前的希腊罗马世界,只有崇拜英雄、强者、理性的价值取向,并无同情弱者之类的价值取向,虽然多数人有共情同理心,但不意味着它能上升为稳固的群居规则,尤其是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虽然中国两千年来儒表法里,但儒家伦理若不成意识形态,以韩非子价值观造就的社会必然是斗兽场。 @whigzhou: 前面几点我都没意见,这条不同意 @whigzhou: 需要注意到,所有文明都经历了一个残忍行为逐渐减少的过程,特别是人牲和肉刑的普遍消亡,这个过程发生的很早,宗教在其中似乎并未扮演关键角色 @whigzhou: 去残忍化的过程可能是社会大型化及和平秩序长期持续的自然后果,宗教或意识形态未必是前导因素 @whigzhou: 类似对战场(和角斗场)上的失败者缺乏同情的残酷文化在罗马存续得较久,可能和他的普遍兵役义务有关,当军事职业与其他职业分化更明确,壁垒更森严之后,军事阶层之外的文化就会改变 @whigzhou: 另一方面,就『同情弱者』的经济方面而言,罗马帝国向其公民大派面包可是福利国家的先驱 @baidu冷兵器吧: 希腊和基督教前罗马世界有着长期的慈善行为和组织,这不可能是没有同情价值观的社会 @whigzhou: 对,以后世标准,罗马人表现得缺乏同情心的方面主要是针对战斗中的失败者,依我看这是尚武精神与普遍兵役的结果 @whigzhou: 说起同情心,想到个事情,轿子从北宋开始流行,起初士大夫都鄙视坐轿子的,认为太残忍(也太娘炮),程颐还说『吾不忍乘,分明以人代畜』,但此后轿子地位不断提升,到清代已是官绅富家主要交通工具,是个官没有不坐的,毫无压力,原因显然不是儒家意识形态衰弱,而是人口压力提高,人力益发便宜了。 @whigzhou: 明廷已重新控制北方,清廷更控制了草原,所以这事情不能以缺驴马解释,只能说人比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