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好几个朋友问过我:什么是科学主义?我一直苦于手头没有一个恰当的例子,现在有了。
以下言论摘自松鼠会最新文章《碘盐争议中的几个基本概念与争论焦点》:
这场碘盐之争,人们有没有“选择权”是没有意义的。有了“选择权”,人们依然需要可靠的科学基础才能正确选择,否则就只能被谣言所左右。
科学主义者常无法理解,选择的自由,包括作出愚蠢选择的自由,作出会在事后让自己后悔的选择的自由,听信谣言的自由,拒绝任何权威包(more...)
已经有好几个朋友问过我:什么是科学主义?我一直苦于手头没有一个恰当的例子,现在有了。
以下言论摘自松鼠会最新文章《碘盐争议中的几个基本概念与争论焦点》:
这场碘盐之争,人们有没有“选择权”是没有意义的。有了“选择权”,人们依然需要可靠的科学基础才能正确选择,否则就只能被谣言所左右。
科学主义者常无法理解,选择的自由,包括作出愚蠢选择的自由,作出会在事后让自己后悔的选择的自由,听信谣言的自由,拒绝任何权威包(more...)
这场碘盐之争,人们有没有“选择权”是没有意义的。有了“选择权”,人们依然需要可靠的科学基础才能正确选择,否则就只能被谣言所左右。
科学主义者常无法理解,选择的自由,包括作出愚蠢选择的自由,作出会在事后让自己后悔的选择的自由,听信谣言的自由,拒绝任何权威包括科学权威指导的自由。韩国传教士为何这般狂热?
辉格
2010年7月27日
近日,一名韩国传教士因为被怀疑有传教活动而在利比亚遭拘捕,利比亚还因此而中断了在韩国的领事业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传教活动而导致韩国与伊斯兰国家的外交冲突了,过去几年,在阿富汗、伊拉克、也门、约旦等等国家,都发生了韩国传教士遭地方武装绑架或被当地政府驱逐的事件。
作为美国反恐战争的积极盟友,韩国向伊拉克和阿富汗派出了不少重建和援助部队,同时也有许多民间组织和志愿者前往帮忙,其中便以教会组织居多;他们所招惹得外交风波常将韩国政府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尽管后者屡次劝阻境外传教活动,但由于基督教已成长为韩国第一(more...)
纯天然是个可笑的诉求
辉格
2010年7月26日
在当今的传播环境中,企业,特别是生产大众消费品的企业,需要留意的一个风险是:你随时可能在毫无过错的情况下,被一阵你无法预料的传播风暴所秒杀;霸王是最新的牺牲品,在《壹周刊》的“致癌”报道面市后两个交易日内,它的市值蒸发超过20%,此后随着事态逐渐明朗、药监局检测结果公布,股价有所回升,但与事件之前相比仍有15%以上的差距,而此事的最终影响,还要等今后几个季度的销售数字出来才能看清。
从某种角度,可以说霸王是自食其果,今天他所遭遇的灾难,虽不是他一手造就,却是他所积极参与和推动的那(more...)
车辆按号限行实非上策
辉格
2010年7月21日
近年来,从奥运、世博到亚运,可谓盛事连连,对于主办城市来说,这些大型活动的人流物流给交通系统所带来的压力,是一个重要的难题;这一难题,因国内大城市的车辆保有量正处于高速增长期这一背景,而显得尤为困难了。
对此,许多城市实施了鼓励公共交通的政策,比如大修地铁和轻轨,开辟公交专用通道,降低地铁票价,限量拍卖车牌,按号限行,等等;不过,这些措施并非没有争议;比如,日前京藏高速内蒙段便因对五轴以上大货车实施单双日限行,而造成了延绵长达50公里的大堵车,一时怨声载道。
(more...)特别是遇到那些气势磅礴的“深度报道”时: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震惊,这与我对新闻行业的印象相符,我只是没想到它会被正儿八经的写下来。
长久以来,新闻界都在宣扬他们的两个使命:报道真相,扮演社会良心;但很明显,这是两个时常会相互冲突的目标。
责任感和良心是好东西,正如红酒也是好东西,但这两样都不能帮助你接近真相,还时常会让你远离或拒绝真相,在我看来,好奇心和鉴别力才更让你接近真相。
不要以为我在谴责什么,或(more...)
这是松鼠会riset文章《洗发水里的“致癌物”究竟有多可怕?》的最后一段:
鉴于AES中的二恶烷难以消除以及其他石油来源的表面活性剂都存在一些缺陷,下一代毒性更小、生物相容性更好以及来源于脂肪醇、棕榈油等天然成分的新型表面活性剂正在研究当中。
给我感觉就像,甲给乙讲完老板布置的任务后,结尾突然来了句:你老婆功夫不错啊。
1)什么是“一些缺陷”?有证据支持50ppm以下的二恶烷残留是一种缺陷吗?30ppm呢?10呢?
2)“毒性更小”(more...)
鉴于AES中的二恶烷难以消除以及其他石油来源的表面活性剂都存在一些缺陷,下一代毒性更小、生物相容性更好以及来源于脂肪醇、棕榈油等天然成分的新型表面活性剂正在研究当中。
给我感觉就像,甲给乙讲完老板布置的任务后,结尾突然来了句:你老婆功夫不错啊。 1)什么是“一些缺陷”?有证据支持50ppm以下的二恶烷残留是一种缺陷吗?30ppm呢?10呢? 2)“毒性更小”?有证据支持50ppm以下的二恶烷残留有毒性吗?30ppm呢?10呢? 3)“以及其他石油来源” vs “等天然成分”,有证据支持天然成分比石油来源成分更少“一些缺陷”吗? (我也学着来一句)当然,有机教教徒们一定会很欣赏这最后一段。百度应为假药广告负责
辉格
2010年7月19日
近日,武汉警方破获了多起制售假药案,随后央视一个节目详细报道了案件背后的大量细节;从报道所透露的信息看,这些案件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假药的推广渠道都是百度搜索引擎的竞价排名,销售者支付给百度的广告费高达销售额的75%;尽管我们还无从判断百度是否已经成为以虚假广告为主业的公司,但对于虚假广告主们,百度显然已成为主要的投放对象。
虚假广告给消费者带来的损害是显而易见的:它不仅让消费者花了钱却得不到疗效,甚至反而吃出了毛病,而且当虚假广告与有价值信息混杂在一起时,消费者不得不花费高昂的(more...)
在《慈善事业需要钱,更需要智慧》里,我指出只有三种行为才是符合我所界定的慈善精神的慈善行为,并把推动市场制度的建立列为头号,对此,许多朋友不以为然,甚至有朋友问:你想让比尔盖茨变成右版格瓦拉啊?或者:你的意思是让慈善家都去竞选国会议员?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制度建设不是闹革命,而国会议员在制度建设上也未必有多少优势,实际上,大量制度建设工作,都是可以在不与权力发生关系的前提下去做的。
制度分为私人制度和公共制度,前者是自愿参与形成的,比如交易形式、合约安排、评价机制、标准、保险、交易所、行业组织、仲裁机构,等等;熟悉我的朋友知道,我信奉无政府主义,我相信市场制度中的任何元素都可以由私人提供。
当然,这是从规范意义(more...)
从得到的反应看,许多朋友不同意我在《慈善事业需要钱,更需要智慧》中的看法,而其中许多是出于对我所运用的几个概念的误解,试着再理一理吧。
1)价值。个人运用其所掌握的资源追求他所认为的幸福;这其中,他对“什么能给他带来幸福”的看法,我称之为“一阶价值”,而另一方面,人们对“个人运用资源追求幸福”这件事情本身的看法,我称之为“二阶价值”。
2)自由精神。它认为每个人对其拥有的资源的控制和运用它来追求幸福的机会,应该得到保护。显然,这是一种二阶价值,它未包括任何关于“什么是幸福”的判断,因而不是一阶价值。
今天,大概所有的移动终端都有了日程提醒功能,提醒你今晚有个饭局,或三天后是某人生日,快点准备好礼物,不过,这些提醒都是基于固定时间的,这有些用处,但它更适合那些日程早已被牢牢锁定的忙人,而对于我这样可以把睡眠安排在任意时间段的人,想得出的用处不多。
我更需要的,是像这样的提醒:下次出门别忘了带上那堆空酸奶瓶,下次去超市别忘了买蚊香,下次去广州记得去鞋店看看,下次碰到老罗别忘了跟他要个签名(哦,我承认其实我从未见过老罗,不知道“下次”这个词是不是算暗示了非处……(more...)
在《唐骏事件拷问职业经理市场》里,我对企业高管的高薪酬水平提出了一种解释,简单说,就是老板把你提到一个高的离奇的收入水平上,一旦你对这一水平形成依赖,你在有机会做出有损企业利益的事情时,就会面临高昂的机会成本,高到足以让你打消任何此类念头。
这有点像冷战时期某些国际援助的效果:先给独裁者提供几乎无条件的援助,等到他们形成依赖了,援助就可以用作控制他们的筹码。
对此,学经济家提供了另一种解释:
引进版《人力资源经济学》里有研究提到对高管过高薪酬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激发整个员工的工作积极性。说白了就是给所有普通员工挂个大胡萝卜。固然给高管多付出了三五倍,但能让众多觊觎这个位置的员工积极性增高三五成。所以,人越多的企业,给高管付高工资越合算。而人很少的,就不合(more...)
引进版《人力资源经济学》里有研究提到对高管过高薪酬的另一个作用,就是激发整个员工的工作积极性。说白了就是给所有普通员工挂个大胡萝卜。固然给高管多付出了三五倍,但能让众多觊觎这个位置的员工积极性增高三五成。所以,人越多的企业,给高管付高工资越合算。而人很少的,就不合算了。
依我看,胡萝卜假说不能成立,胡萝卜既可以激发员工动力,也可以打击他们士气,取决于他们如何看待它,是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得到?还是高不可攀、飘渺无望?直觉上,为激励士气,薪酬等级应该是连续梯级升高的,而不是在遥远的看不到通路的地方悬一张大饼,而按我的解释,高薪酬策略正是要在高管和普通员工之间建立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去年初的一篇文章里,我曾表达过类似的思想,其实,这一解释放到我的消费离散性假说里,就更容易理解:给高管支付高薪酬,将诱使他们将生活方式迁越至一个很高的台阶,常常比他进入这个圈子前高出好几级,而按上述假说,个人最不能接受的,是跌落至比当前更低阶的生活方式,所以,这一事实便对高管们构成了一个有效威慑,迫使他们遵守职业道德规范。 一旦你因道德问题被踢出圈子,就不得不卖掉游艇和名画,甚至卖掉房子,搬进普通中产社区,退出过去的社交圈,把孩子转到公立学校,你妻子开始抱怨生活彻底被打乱了,半年后你发现她有外遇了,她甚至懒得掩饰,只剩下狗还陪着你…… 检验胡萝卜假说和我的假说并不难,最佳的判断性证据应来自那些主要从内部提拔高管的企业,如果胡萝卜是对的,那么他们的高管薪酬水平应不低于行业水平,并且其与普通员工的差距应该一样大,如果我是对的,那么他们的高管薪酬水平应明显低于行业水平,并且其与普通员工的差距应该呈较为平缓的阶梯状。胡益华曾对事业成功充满了狂热的渴望,他的日记曾反复叮嘱自己,只有发愤图强、努力学习才能赢得成功。在记录生活作息的数篇日记中,其读书、买书、看书的时间均占了很大的比重。 他的出租屋里,各种各样的书籍确实很多,主要是一些关于成功励志、营销管理、社交的书,比如《做事的资本》、《零售营销》等。客房里还专门设置了一个书柜,4层的格架摆满了书。
我猜,看上去大概是这样(图片来自何帆博客): 被成功学害死和害残(以脑残最为常见)的人大概不在少数,大约从05年起,我就开始对下列词汇产生过敏反应:成功,优秀,感恩,回报,潜能,超越,提升,……,一听到就捂紧钱包绕着走。(按:写晚了24小时,损失惨重)
唐骏事件拷问职业经理市场
辉格
2010年7月13日
随着越来越多硬梆梆的证据的出现,唐骏冒称加州理工大学博士的丑闻,已基本坐实;此外,从他的几本自传和大量公开演讲记录中所挖掘出的事实,以及他行文演讲的内容和风格看,给人留下的强烈印象是:这是个习惯于信口胡诌的牛皮大王,学历造假对他来说,似乎只是稀松平常的一个小把戏而已。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样一个毫无诚信、举止轻佻、履历表上又找不出任何可以证实的成绩的家伙,怎么会在职业经理市场如鱼得水乃至飞黄腾达的?在他获得录用、提拔、进入高管层(more...)
激情与狂野,或自由与绅士
辉格
2010年7月12日
这恐怕是近几届来最惨烈的一场决赛了,对于两支如此战绩辉煌如此渴望胜利而又屡屡被阻于祁山之下的队伍,这种惨烈是可以想象的;荷兰队卖命般的奔跑、拼抢中的急躁、甚至罕见的粗野,无不透露出他们那强烈的渴望,而下半场两张可疑的黄牌和对进球的越位争议,更为最后的失败增添了几分悲情。
就在西班牙战胜德国之后,大家都为世界杯的冠军俱乐部即将迎来一名新成员而欢呼,不过,人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个细节:西班牙与荷兰,真是一对有意思的老冤家;每当英格兰与阿根廷遭遇时,大家都会想起那场战争,并热衷于从蛛丝马迹中寻找这对冤家之间的新仇旧恨;其实,发生在福克兰的,只是一场无关国运存亡的小冲突,而对于荷兰(more...)
在《世界杯:民族激情的焚烧炉》一文中,我将人们对奥运会和世界杯之类以国家为参赛单位的体育赛事的热情,归因于民族激情,而又将民族激情归结为古老的部落狩猎团伙的现代仿制品,并指出,这一仿制乃是现代民族国家崛起过程中,当权者凭借权力刻意所为。对此,tcya问道:
那中国球迷(或其他未入围世界杯的国家的球迷)也更关注世界杯而不是欧冠,是不是就不适用这套解释?这个心理应该不能推广到解释所有的集体主义倾向吧,比如说牛博网友之间也会有一定的认同感,应该不会仅仅是因为大家佩戴着同一套符号。不过宗教好像又有点类似。
中国球迷更关注世界杯而非欧冠,与上述解释是一致的,因为中国队有机会参与世界杯,却毫无机会参加欧冠,没能进入世界杯的事实,或许会令(more...)
那中国球迷(或其他未入围世界杯的国家的球迷)也更关注世界杯而不是欧冠,是不是就不适用这套解释?这个心理应该不能推广到解释所有的集体主义倾向吧,比如说牛博网友之间也会有一定的认同感,应该不会仅仅是因为大家佩戴着同一套符号。不过宗教好像又有点类似。
中国球迷更关注世界杯而非欧冠,与上述解释是一致的,因为中国队有机会参与世界杯,却毫无机会参加欧冠,没能进入世界杯的事实,或许会令中国球迷沮丧,但没有理由令他们漠视世界杯。对于后面的疑问,我答道:嗯,我认为这些种种集体主义情感,尽管形态很不相同,却是同源的;不同在于:它们通过不同的信号(血缘、图腾、徽章、共同使命、意识形态、科学范式等等)来激活集体主义情感,而共同点是:这些信号所附着(因而其作用)的,是认知系统中同一组易感点,而个体在被感染之后的反应,也是基于同源机制,因而也是相似的。
tcya又问:那也就是说辉格不认为有可能存在一个因为纯粹理性而凝聚在一起的集体喽。或者换句话说就是任何对某个集体的认同都不可能是完全理性的,而或多或少会有本能的感情因素在内。(比如那些因为科学兴趣而类聚的群体里面的理性成分我觉得应该还蛮高的嘛)正在看马德利的《先天后天》,所以知道把本能跟理智对立起来可能不太正确,额,但是辉格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就是觉得这种解释运用于一切集体行为会不会太强了。
嗯,问得很好。 1)我确实这么认为,诚然,基于理性思考和判断,能够产生诸如认同、赞许和支持等倾向或行为,甚至有时促使有相似见解者发出共同声音、做出共同行动,但理性不足以维持长久的关系纽带、形成集体凝聚力和维持组织,即便像科学团体这样从事着高度理性化工作的组织,为其提供凝聚力的、促使他们拥护和坚守共同纲领的,也是非理性因素。 2)这并不是“把本能和理智对立起来”,促成和维持组织的因素,和人们在组织内所做的工作,是两码事。 3)我并没有将“这种解释运用于一切集体行为”,而是在解释一切集体行为的时候都使用了这一因素,这是不同的,就好比,当我解释任何物理现象时,都会用到万有引力,这不等于:我用万有引力解释一切物理现象;如上所说,我认为各种集体主义都抓住了人类认知系统的同一组易感点,从而发生效力,但他们用来抓住它的东西,以及抓住之后的行为表现,是可以大为不同的,并且,在具体解释特定的集体行为时,还会用到其他的因素和机制,并非一张万能膏药到处贴。 4)当然,可能我错了,不同集体主义所抓的点可能是不同的,但到目前为止,我并未感觉到需要引入另一种易感性(除了狩猎团伙所培育的那种)来解释某些集体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