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发表的文章(46)

圣诞

【2019-12-24】

澳洲人的圣诞节拖的很长,特别是在乡下,比中国春节还长,而且不像春节是往后延,这边圣诞是往前延,我们镇上的圣诞parade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很多人家也将近一个月就挂上彩灯了。

过去两周我已经被五六次问起圣诞打算怎么过,我的回答『给自己做顿好的吃』收获了不少同情目光。

昨天和今天在俱乐部里打牌的分别只有三桌和两桌,感觉有点像仅剩的几个苦命人在抱团取暖。

另外,这边有个习俗我怀疑大城市可能没有,有些(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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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4】 澳洲人的圣诞节拖的很长,特别是在乡下,比中国春节还长,而且不像春节是往后延,这边圣诞是往前延,我们镇上的圣诞parade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很多人家也将近一个月就挂上彩灯了。 过去两周我已经被五六次问起圣诞打算怎么过,我的回答『给自己做顿好的吃』收获了不少同情目光。 昨天和今天在俱乐部里打牌的分别只有三桌和两桌,感觉有点像仅剩的几个苦命人在抱团取暖。 另外,这边有个习俗我怀疑大城市可能没有,有些人会用彩灯把自家房子装点的跟宫殿式的,然后大晚上打扮成圣诞老人坐在门廊上向过路者招手,送上祝福,通常同时还会有个小孩,打扮成天使样,站在屋前人行道上向路人说Merry Christmas,我有次晚上将近11点从外面回来,看见这阵势,起先还误以为是两个假人,正要走上前去看个究竟,结果被他们的祝福给吓了一跳。  
恐吓面积

【2019-12-16】

设想你是一位媒体编辑,手上有两篇稿子,标题分别为『妙龄少女在阿塞拜疆背包徒步惨遭奸杀』和『白领丽人打Uber下班惨遭奸杀』,你会选哪篇上头版?当然是第二篇,因为绝大部分人看到第一个标题后都会想:我既不会去阿塞拜疆也不会徒步旅行,这事儿跟我没屁关系,懒得点开看更不会转发,第二篇就不同了,恐吓面积巨大无比,所有白领丽人(或不那么丽的人)以及她们的父母姐妹男友老公都会想:这让我还怎么躲?

这就是为何(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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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6】 设想你是一位媒体编辑,手上有两篇稿子,标题分别为『妙龄少女在阿塞拜疆背包徒步惨遭奸杀』和『白领丽人打Uber下班惨遭奸杀』,你会选哪篇上头版?当然是第二篇,因为绝大部分人看到第一个标题后都会想:我既不会去阿塞拜疆也不会徒步旅行,这事儿跟我没屁关系,懒得点开看更不会转发,第二篇就不同了,恐吓面积巨大无比,所有白领丽人(或不那么丽的人)以及她们的父母姐妹男友老公都会想:这让我还怎么躲? 这就是为何他们要竭尽一切可能将任何个案悲剧扯大成『结构性问题』,非如此不足以获得强力传播所需的恐吓面积。  
窦唯的歌词

【2019-12-12】

我好像对窦唯的歌词风格有了更深的理解……,自从一年半前搬到现在这个地方,我就没机会说汉语了,结果,大脑里处理汉语的那些部件似乎被憋坏了,总是找机会从某条缝里蹦出来,常见症状有两个:1)经常会不自觉的把英语单词用汉语音译法念出来,比如看天气预报时,我会念:莫斯特利·桑尼,帕特利·克劳迪,诸如此类,2)早晨起床或夜晚上床时,嘴里常会冒出一些由汉语词汇胡乱拼凑出的无意义句子,就像《幻听》和《雨吁》里(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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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2】 我好像对窦唯的歌词风格有了更深的理解……,自从一年半前搬到现在这个地方,我就没机会说汉语了,结果,大脑里处理汉语的那些部件似乎被憋坏了,总是找机会从某条缝里蹦出来,常见症状有两个:1)经常会不自觉的把英语单词用汉语音译法念出来,比如看天气预报时,我会念:莫斯特利·桑尼,帕特利·克劳迪,诸如此类,2)早晨起床或夜晚上床时,嘴里常会冒出一些由汉语词汇胡乱拼凑出的无意义句子,就像《幻听》和《雨吁》里的歌词,由此可见,1998-99年的窦唯大概很少说话。  
Geoff

【2019-12-04】

中午去参加了一位牌友Geoff的葬礼,这是我们俱乐部今年失去的第二位成员了,上一次是一位老太太,今年一月份,葬礼我没参加,这次我觉得不能再错过了,所以一早就请教了是否需要穿正装,还好,以前需要,现在不用了,省了我买衣服的钱,去之前从院子里剪了一枝白玫瑰,到了后却发现我是唯一手里拿着花的人。

Geoff享寿80,走得很利索,在医院好像住了没几天,因为死讯传来之前两或三周我还在牌桌上见过他,当时气色还挺好,那位老太太也挺利索,不过有点预兆,走前约一个月在自家厨房摔了一跤,把自己弄(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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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04】 中午去参加了一位牌友Geoff的葬礼,这是我们俱乐部今年失去的第二位成员了,上一次是一位老太太,今年一月份,葬礼我没参加,这次我觉得不能再错过了,所以一早就请教了是否需要穿正装,还好,以前需要,现在不用了,省了我买衣服的钱,去之前从院子里剪了一枝白玫瑰,到了后却发现我是唯一手里拿着花的人。 Geoff享寿80,走得很利索,在医院好像住了没几天,因为死讯传来之前两或三周我还在牌桌上见过他,当时气色还挺好,那位老太太也挺利索,不过有点预兆,走前约一个月在自家厨房摔了一跤,把自己弄的满脸伤。 葬礼形式很简单,安排在本镇赛狗场的大厅里,据说这是本地几种常见形式中最简单的一种,虽然不算非主流,但属于少数派,不过来的人不少,略高于邓巴数,假如这个规模偏大的话(我不确定),可能是因为他的社会生活较活跃的缘故,他曾是一个澳式足球俱乐部的骨干,担任过副主席,也是本地一家教会的活跃分子,在我们俱乐部也做过几年司库。 我最早发现他的活泼开朗性格是在几次节日聚餐上,他总是很起劲的带大家唱歌,不过今天被人揭了底,其实他唯一会唱的歌是走调版的 New York, New York。 这种外向性格让他很招人喜欢,有很多朋友,今天致eulogies的几位都很动容,不过我猜也会惹来一些讨厌,我这么猜是因为我就讨厌过一次,那是我加入俱乐部不久,刚刚找到一位长期搭档,他给我发邮件问我能不能跟他搭,顺便说了我搭档一句坏话,说他有一股德国佬那种『I'm right』的死不认错劲,结果我当然拒绝了,不过对他来说,这还不是最不幸的事情,就在去世前一个月,他的搭了一年多的搭档把他给蹬了,说他牌技实在太臭。(我在背后这么说逝者的坏话是不是有点恶劣啊?) 仪式过程主要由几段音乐,一段PPT和几段eulogies组成,主持人是他教会的一位女pastor,音乐第一段是哀伤的,第二段是平静的,后面一段比一段明快喜悦,参加者的情绪也差不多,哀伤和欢笑大约3/7开,致eulogies的依次是大女儿,足球俱乐部同事,教会教友,一位年龄比他大的发小(听了他的eulogy我才知道Geoff的职业原来是baker),桥牌牌友,表妹,最后大女儿代表她妈又补了一段(他第一位妻子生了两个女儿,丧妻后再婚,又有了一对继子女),每位发言者差不多代表了他的一个社会圈子,出席者的比例也近乎于五等分。 到此为止只花了75分钟,接着是茶点和自由交谈,我就先走了。 哦,漏了一点,仪式的收尾是一位乐手穿着苏格兰花呢裙吹着风笛穿行全场,一直吹着走到门外,有点送魂的意思,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移民筛选机制

【2019-10-21】

好吧,我就随便说几句,1)很多人一听到群体间禀赋差异话题,就反射式的跳到美国种族问题的框架中,把它变成黑人/白人话题,其实美国的种族划分对于了解这个主题是个很糟糕的起点,来源混杂,极度多样的混血,概念边界宽泛而模糊,筛选机制的多样化,都会让你迅速陷入浑水泥沼,

2)把『黑人』当作一个群体来谈论就很危险,下撒哈拉非洲的遗传多样性远高于除它之外整个人类的多样性总和,俾格米人、哈扎人、桑人之间的遗传距离,比其他任何两个群体之间的遗传距离都大(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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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1】 好吧,我就随便说几句,1)很多人一听到群体间禀赋差异话题,就反射式的跳到美国种族问题的框架中,把它变成黑人/白人话题,其实美国的种族划分对于了解这个主题是个很糟糕的起点,来源混杂,极度多样的混血,概念边界宽泛而模糊,筛选机制的多样化,都会让你迅速陷入浑水泥沼, 2)把『黑人』当作一个群体来谈论就很危险,下撒哈拉非洲的遗传多样性远高于除它之外整个人类的多样性总和,俾格米人、哈扎人、桑人之间的遗传距离,比其他任何两个群体之间的遗传距离都大得多, 3)不同移民途径的筛选机制差异当然会造成很大不同,但来源地同样重要,在后一点上,美国黑奴的来源群体在智力上是非洲偏高的,因为他们主要来自西非的班图语农耕区,特别是其中占很大比重的约鲁巴人(Yoruba)和伊博人(Igbo),约鲁巴人有相当长的定居文明历史,众多繁荣而持久的城邦,伊博人则更胜一筹,是西非鹤立鸡群的商业民族,两千多年前就有了青铜文明,被称为西非的犹太人,在英国大学中,伊博学生的表现甚至超过印度和中国学生, 4)奴隶贸易很大程度上是由伊博人经营的,奴隶来源也很多是其本族人,还有约鲁巴人,以及豪萨人,所以,虽然奴隶贸易这一移民途径看似对智力没有正面筛选效果,但美国黑奴的智力在下撒哈拉非洲人中是偏高的, 5)考虑移民筛选机制,大致区分出如下几种情况:A)轮船铁路时代之前的自由移民,B)轮船铁路时代之前的奴隶/契约劳工/流放犯人,C)轮船铁路时代的自由移民,D)轮船铁路时代之前的契约劳工,E)边境管制时代的投资/商业/技术移民,F)边境管制时代的非法移民/团聚移民/难民,这些途径的筛选倾向皆十分不同,  
劳动参与率和阶层流动性

【2019-10-20】

我觉得女性劳动参与率提高会降低阶层流动性,因为假如男性预期未来妻子是家庭妇女,择偶时就不会太在意其教育程度和潜在工资水平,反之,则会在这方面更assortative,从而提高阶层内婚比例,如图所示,工资收入Top10%的男性的配偶的工资收入也在Top10%里的比例自70年代以来一直在上升,同期女性劳动参与率也在提高,来源:How Assortative Mating Is Driving Income Inequality by Branko Milanov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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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0】 我觉得女性劳动参与率提高会降低阶层流动性,因为假如男性预期未来妻子是家庭妇女,择偶时就不会太在意其教育程度和潜在工资水平,反之,则会在这方面更assortative,从而提高阶层内婚比例,如图所示,工资收入Top10%的男性的配偶的工资收入也在Top10%里的比例自70年代以来一直在上升,同期女性劳动参与率也在提高,来源:How Assortative Mating Is Driving Income Inequality by Branko Milanovic   537956caly1g84xthqk19j20m80dcdgm 537956caly1g84xtixdboj20m80dbaat
好奇心

【2019-10-10】

所谓好奇心大概可分为这样几种,一是凑热闹型,好奇点随外部刺激的随机贯序输入而变换不定,所谓记者的职业敏感,便是对此类外部刺激之摆布效能的早期捕捉和预判,

另一种是寻宝型,长期执着于某个或某类问题的思索,力求某种解答,仿佛在寻找隐藏于某处的珍宝,

第三种是探险型,探险者和寻宝者不同的是,他并非在寻找某件特定东西,而是在努力对他即将进入或身处其中的世界获得一个尽可能充分的认识,以便提升生存机会,恢复安全感,比如(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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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0】 所谓好奇心大概可分为这样几种,一是凑热闹型,好奇点随外部刺激的随机贯序输入而变换不定,所谓记者的职业敏感,便是对此类外部刺激之摆布效能的早期捕捉和预判, 另一种是寻宝型,长期执着于某个或某类问题的思索,力求某种解答,仿佛在寻找隐藏于某处的珍宝, 第三种是探险型,探险者和寻宝者不同的是,他并非在寻找某件特定东西,而是在努力对他即将进入或身处其中的世界获得一个尽可能充分的认识,以便提升生存机会,恢复安全感,比如我就有个习惯,每次去一个新地方之前都会仔细研究目的地的地图和所有容易获得的资料,每次在一家旅店住下后都会习惯性的在周围走一圈,对于更大的世界也是如此,任何未知区域都像一个格式塔的未完成部分那样构成一种持续的认知动力, 第四种不太容易命名,好听点叫哲学型,难听点叫疯癫型,其工作机制和探险型一样,不同的是,此类好奇者会不时的抛弃一些人类长期普遍持有的基础假设,从而将人们向来熟视无睹的『已知区域』大片大片的变成未知区域,从众多平凡事实中重新激唤出格式塔动力。  
非人执行机制

【2019-05-26】

@whigzhou: Robin Hanson描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公众在许多问题上都反复表现出同一倾向:反对将规则执行交给一个行动准则明确的非人的自动执行机制,而偏爱由拥有相当大自由裁量权的肉人来执行,他列举了许多案例,其中有些看起来确实有点奇特(虽然总的来说我对这些现象之奇特性的评价远低于他)

@whigzhou: Hanson的解释是,人们在『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能否从执行者的自由裁量权中得到好处』这一点上,表现的过度自信。依我看,这种情况或许在某些(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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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6】 @whigzhou: Robin Hanson描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公众在许多问题上都反复表现出同一倾向:反对将规则执行交给一个行动准则明确的非人的自动执行机制,而偏爱由拥有相当大自由裁量权的肉人来执行,他列举了许多案例,其中有些看起来确实有点奇特(虽然总的来说我对这些现象之奇特性的评价远低于他) @whigzhou: Hanson的解释是,人们在『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能否从执行者的自由裁量权中得到好处』这一点上,表现的过度自信。依我看,这种情况或许在某些例子中存在,但作为一个普遍解释可能是不成立的,我想到的一个(可能)雷同的例子是自动武器,对自动武器的抵制好像同样强烈,但显然跟过度自信无关。 @whigzhou: 我想到的一个(可能)雷同的例子是自动武器,对自动武器的抵制好像同样强烈,但显然跟过度自信无关。 @whigzhou: 实际上,无论关切的是本方伤亡还是平民伤亡,明确内置了作战规范的自动武器都优于肉人,它至少可以避免恐慌性误杀和基于个人偏见的恶意滥杀,抵制只能基于其他理由 @whigzhou: 假如这一类比成立的话,那么此类抵制便可归为人类对『将命运交给一个非人装置』的普遍恐惧(或反感) @研二公知苗:通用的解释可能就不存在?比如自动武器和无人驾驶都是自动,但反对者并不见得是基于相同逻辑的同一批人。 @whigzhou: 嗯,那完全可能,但如果要我找一个共同解释的话,我倾向的答案不是Hanson那个  
劳动生产率

【2019-09-17】

劳动生产率是个危险的概念,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它误导,比如某行业劳动生产率提高了10倍,实际工资率却没涨,甚至下降了,很奇怪很不合理甚至很不公平是吧?但其实理由可能很平凡,设想一座年产值百亿美元的芯片,实现了完全自动化,变成无人工厂,只留下两位保安轮班巡逻,劳动生产率自然高的惊人,但没有任何理由涨工资,而且由于高薪高技能岗位消失了,该行业的实际工资率当然大幅下降,没什么不对劲,因为所谓劳动生产率(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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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17】 劳动生产率是个危险的概念,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它误导,比如某行业劳动生产率提高了10倍,实际工资率却没涨,甚至下降了,很奇怪很不合理甚至很不公平是吧?但其实理由可能很平凡,设想一座年产值百亿美元的芯片,实现了完全自动化,变成无人工厂,只留下两位保安轮班巡逻,劳动生产率自然高的惊人,但没有任何理由涨工资,而且由于高薪高技能岗位消失了,该行业的实际工资率当然大幅下降,没什么不对劲,因为所谓劳动生产率,和工人技能和价值贡献程度可以完全没关系,而且对于任何非全要素生产率,该原理同样成立。  
战后婴儿潮

【2019-09-06】

@whigzhou: 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所谓战后婴儿潮,其实仅限于战胜国,英法美澳的生育率都大幅反弹到了19世纪末或20世纪初的水平,也就是逆转了进步时代、一战和大萧条这三件生育率大杀器的效果总和,可以说非常惊人,而德国仅有小幅反弹,意大利则几乎没有战后高峰。 ​​​​

@帕卡莉莎:日本也有。团块世代就是婴儿潮的产物

@whigzhou: 没有,1)日本战前生育率是4.5,还没完成人口转型,所以我没放进来比较,2)日(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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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9-06】 @whigzhou: 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所谓战后婴儿潮,其实仅限于战胜国,英法美澳的生育率都大幅反弹到了19世纪末或20世纪初的水平,也就是逆转了进步时代、一战和大萧条这三件生育率大杀器的效果总和,可以说非常惊人,而德国仅有小幅反弹,意大利则几乎没有战后高峰。 ​​​​ @帕卡莉莎:日本也有。团块世代就是婴儿潮的产物 @whigzhou: 没有,1)日本战前生育率是4.5,还没完成人口转型,所以我没放进来比较,2)日本战后只有4年的恢复性反弹,1950年已跌到低于战前水平,此后一路下滑,1957年跌破替代水平,所以根本算不上战后婴儿潮,英美法的高峰峰值是在1960年代中期 @whigzhou: 所以战后日本人口增长更多源自死亡率下降 @whigzhou: 不妨与德国对比,日本战前死亡率约千分之17,战后一路下降至6,而德国战前就是10-11,战后也一直徘徊在10-12之间  
David Koch

【2019-08-28】

David Koch上周五去世,这无疑是保守派近几年最大的损失了,自由派从来不缺钱,但保守派的大金主找不出几个,Koch兄弟可以说撑了大半江山,不知道他的遗产是怎么安排的,但无论如何安排,长期看都很难保证方向不变,富二代一般都会往左转,洛克菲勒家族是典型,最近的教训是MacArthur基金会,老爹尸骨未寒儿子就把基金会抢过来往左拧,更为不妙的是,David的哥哥Charles比他还大五岁,不知(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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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28】 David Koch上周五去世,这无疑是保守派近几年最大的损失了,自由派从来不缺钱,但保守派的大金主找不出几个,Koch兄弟可以说撑了大半江山,不知道他的遗产是怎么安排的,但无论如何安排,长期看都很难保证方向不变,富二代一般都会往左转,洛克菲勒家族是典型,最近的教训是MacArthur基金会,老爹尸骨未寒儿子就把基金会抢过来往左拧,更为不妙的是,David的哥哥Charles比他还大五岁,不知还能活几年,目前也看不出他们的下一代里有人和他们有同样的志趣。  
意识与吃屎

【2019-08-14】

惊了!人类意识(consciousness)竟然和吃屎有相通之处,不开玩笑,我刚刚认识到这一点,说起来话有点长,

是这样的,吃屎分两种,1)吃其他动物(特别是其他物种)的屎,这个好理解,不同动物的消化机制不同,一种动物的废弃物对另一种动物可能是营养丰富的宝,2)吃自己的屎,这个原理略复杂,简单说是因为消化道是条单向单线程加工流水线,由于缺乏循环回路,某些类型的消化/吸收过程无法完成,例如兔形目的纤维素发酵发生在盲肠,可是发酵产物的最佳吸收环节却是小肠,所以兔子会拉两种屎球,一种干硬,一种湿软,后者拉出后马上又吃掉,于是便构成一(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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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14】 惊了!人类意识(consciousness)竟然和吃屎有相通之处,不开玩笑,我刚刚认识到这一点,说起来话有点长, 是这样的,吃屎分两种,1)吃其他动物(特别是其他物种)的屎,这个好理解,不同动物的消化机制不同,一种动物的废弃物对另一种动物可能是营养丰富的宝,2)吃自己的屎,这个原理略复杂,简单说是因为消化道是条单向单线程加工流水线,由于缺乏循环回路,某些类型的消化/吸收过程无法完成,例如兔形目的纤维素发酵发生在盲肠,可是发酵产物的最佳吸收环节却是小肠,所以兔子会拉两种屎球,一种干硬,一种湿软,后者拉出后马上又吃掉,于是便构成一条循环回路,突破了消化道的拓扑特性所构成的局限。 再来看意识,意识其实可以视为人类头脑中的一个叙事器(narrator),在一个人清醒状态的大部分时候,不断(通常是无声的)叙述着他的知觉,动机,意图,对当前状况的评估,当前知觉引发的联想,对后果的预测,斟酌下一步举措时涌出的各种相互竞争的理由,等等等等,那么,这些东西为什么要以言语形式叙述出来呢?依我看,这是为了构造回路,因为产生上述种种心理活动的众多神经结构之间的拓扑特性,或许(就像消化道的拓扑特性一样)对认知系统构成了某种功能局限,使之无法形成某些类型的认知能力,叙事器的作用就是把它们的活动转变成言语,再输入言语接受模块(就像软屎球被吃回去一样),然后从那里向众多其他模块广播,从而激发一些如若不然就不会产生的认知活动。 或许是这样。 有关叙事回路的功能,我在《沐猿而冠》附录〈何为理性动物〉里有更详细的阐述。
相对主义

【2019-08-08】

@whigzhou: 我发现很多人被相对主义带歪了,Jordan Peterson可能是较新的一例,显式表达的相对主义听起来朴素而无辜:不同文化会形成不同的价值体系,它们对同样的事情会得出不同的价值/道德判断;fair enough,但这根本不是什么新东西,斯宾诺莎和休谟早就表达的很清楚了,而且远更彻底: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体系,何况文化群。

这种元伦理上的主观主义,实际上也构成了支持宗教宽容和个人自由的哲学基础。

可是,被归为相对主义者的那群人(从具体言辞行动上表现出)的真实意思,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一种自我否定主义,即,让西方人全面抛弃自近代以来已确立为主流的那套价值传统,只有认清这一点,你才能理解为何相对主义者一边说『don(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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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08】 @whigzhou: 我发现很多人被相对主义带歪了,Jordan Peterson可能是较新的一例,显式表达的相对主义听起来朴素而无辜:不同文化会形成不同的价值体系,它们对同样的事情会得出不同的价值/道德判断;fair enough,但这根本不是什么新东西,斯宾诺莎和休谟早就表达的很清楚了,而且远更彻底: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体系,何况文化群。 这种元伦理上的主观主义,实际上也构成了支持宗教宽容和个人自由的哲学基础。 可是,被归为相对主义者的那群人(从具体言辞行动上表现出)的真实意思,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一种自我否定主义,即,让西方人全面抛弃自近代以来已确立为主流的那套价值传统,只有认清这一点,你才能理解为何相对主义者一边说『don't judge』,一边使劲judge他们所认定的西方中心主义、殖民主义、种族主义、性别主义,当然,还有贪婪资本家,如果从相对主义可以得出don't judge,那么他们的judge又凭的是什么? 从价值的主观性推出don't judge,就好比从『每个人口味不同』推出『不许说任何食物不好吃』。 这里的逻辑谬误没什么深奥的,不过是脑筋混乱的随意乱跳而已,可是不少人就是被他们带歪了,他们被自我否定所带来的荒唐可怕结果吓坏了,于是连同主观主义一起抵制,可是主观主义何辜之有,它只是被相对主义者拿来做了一次幌子,跟他们的实际作为一根毛关系都没有 @whigzhou: 脑筋混乱的逻辑跳跃有个优势:你很难反驳它,因为当你试图反驳时,发现that's even not wrong,根本无从驳起,好比有人从『每个人口味不同,所以对同一部电影打分可以千差万别』突然跳到『你们都别在豆瓣上打分,那毫无意义』,你又能说啥呢。 @whigzhou: 或者从『南北半球季节是相反的』跳到『谁都不许在冬天穿棉袄』 @庞贝女孩:他们说停止判断的时候判断依据的是笛卡尔的我思,我思本身不可被怀疑,每一个人的我思之我不是普遍的,自然具有主观性。根据悬搁判断的要求,我们悬搁的可以是对他人判断的判断,把他人的自我意识当作客观的东西去理解,容许多样性存在 @whigzhou: 理解或许导致延迟判断和同情,但不必导致认可或容忍 @whigzhou: 有些人好像会把自己的心路历程(或许这个短语不准确,姑且用着)混同于逻辑关系或因果关系,比如我在某种情境下依次冒出了一串念头,那么这些念头所指向的事情之间必定存在某种因果关系,或者,我在一个刺激序列下依次产生了若干信念,那么这些信念之间必定存在逻辑关系,以之前谈到的相对主义问题为例,某人在认识的『其他人可以拥有和自己极为不同的道德体系』时,极为震惊,于是对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坚持原有的道德观产生了动摇,进而对基于自身道德观而对他人做道德判断这种做法是否有意义产生了迟疑。 这种反应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们会更进一步,宣称『不同人可以拥有不同道德体系』这一事实*逻辑的*要求我们放弃道德判断,而推动这一跳跃的原因,其实是有关主体间性(intersubjectivity)的普遍主义假设:因为我自己有这样的观念转变经历,所以其他人在同样情况下当然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原来相对主义是建立在普遍主义的基础之上的,呵呵。 @whigzhou: 相对主义的根源是普遍主义,这其实也不奇怪,与此类似的,虚无主义也是建立在本质主义基础之上的,这我早先谈到过 @whigzhou: 或许人类的共情能力让我们倾向于对主体间性持一种更为普遍主义的假设,这会不会意味着共情能力强的人更可能犯这种类型的错误呢?
不许擅自幸福

【2019-08-06】

@whigzhou: 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作者是位以各种低端体力活为生的业余作家,已经做爷爷了,三十多年来经常给媒体写文章,大多发表在地方性报纸上,他也很多次尝试给全国性大报投稿,但总是不被接受,直到2007年突然投成了两篇(分别发在纽约时报和旧金山纪事报上),于是信心倍增,重新努力给大报投稿,可是又连连受挫,然后他仔细琢磨投成的两篇和其他有何区别,终于发现,原来悲伤/痛苦元素是关键,于是再度抖擞精神,努力挖掘自己生活中的悲苦经历,恰好那几年金融危(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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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06】 @whigzhou: 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作者是位以各种低端体力活为生的业余作家,已经做爷爷了,三十多年来经常给媒体写文章,大多发表在地方性报纸上,他也很多次尝试给全国性大报投稿,但总是不被接受,直到2007年突然投成了两篇(分别发在纽约时报和旧金山纪事报上),于是信心倍增,重新努力给大报投稿,可是又连连受挫,然后他仔细琢磨投成的两篇和其他有何区别,终于发现,原来悲伤/痛苦元素是关键,于是再度抖擞精神,努力挖掘自己生活中的悲苦经历,恰好那几年金融危机也真给他添了不少烦恼,由此大发神威,连发多篇热稿,然而不幸的是,作者是个本性十分乐观、自我幸福感也挺强的人,没多久便发现再也挖不出什么悲情料了,而且他也不喜欢装/卖悲情。 当然,你可能觉得他琢磨出的要点只是个无从验证的猜测,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戏剧性的从相反方向印证了他的猜测,上个月他在Quillette上发了篇文章写自己在一个亚马逊仓库做搬运工的经历,说这份工作给他的感觉很好,很愉快很满足,于是就炸锅了,媒体和社交网评论中一片咒骂嘲讽声讨,说他舔资本家屁股。 这件事情很好的揭示了当代进步主义者看待穷人的真实心态:你们这批下等人竟然敢说自己过得挺好?竟然宣称不需要我们的拯救?这还让我们怎么做菩萨? @自立军人士:同理,艺术片似乎总是跟惨相联系 @whigzhou: 问题是,这条对中上阶层并不成立,正如作者在文章开头列举的,各种上等人介绍自己的工作如何有趣有意义有成就感的文章多的是,唯独工人阶级不能这么说,工人阶级必须等待拯救,不许擅自幸福  
自行车

【2019-07-23】

自行车的发明历史好像比汽车更有趣,因为没有一个现成的模仿对象(不像汽车有四轮马车作为原型起点),所以早期设计思路五花八门,而且方向似乎都被马车带歪了(就像飞行器的早期构思都被鸟类的扑翼带歪了),前后二轮结构是个大突破,但最初对其平衡性好像也没信心,所以连踏板都没有,是靠双脚摩擦地面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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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23】 自行车的发明历史好像比汽车更有趣,因为没有一个现成的模仿对象(不像汽车有四轮马车作为原型起点),所以早期设计思路五花八门,而且方向似乎都被马车带歪了(就像飞行器的早期构思都被鸟类的扑翼带歪了),前后二轮结构是个大突破,但最初对其平衡性好像也没信心,所以连踏板都没有,是靠双脚摩擦地面推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