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4月发表的文章(21)

Substack

【2021-04-30】

Substack 的发展势头好像很猛,已经几十万订户了,好多重量级评论家都搬过去了,其中不少是被 Wokeists 轰走的,结果到了那儿收入翻了几倍,

按目前的最低订阅费标准,一位作者保持两三千订户就够吃饭了,一两万订户的话,收入就远超NYT之类开的工资,

不过,订户的每年流失率恐怕不会太低,这种封闭模式下,如何持续获得新订户,是个问题,因为首批订户都是靠旧名声吸引来的,而旧名声是在旧媒体上建立的,所以可持(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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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30】 Substack 的发展势头好像很猛,已经几十万订户了,好多重量级评论家都搬过去了,其中不少是被 Wokeists 轰走的,结果到了那儿收入翻了几倍, 按目前的最低订阅费标准,一位作者保持两三千订户就够吃饭了,一两万订户的话,收入就远超NYT之类开的工资, 不过,订户的每年流失率恐怕不会太低,这种封闭模式下,如何持续获得新订户,是个问题,因为首批订户都是靠旧名声吸引来的,而旧名声是在旧媒体上建立的,所以可持续性还是个疑问, 另外,对订户来说,成本也相当高,订一位作者30美元每年,而WSJ/NYT/WaPo等大报数字版的年订费也不过30-50美元,假设某人在报刊上的年度预算为150美元,用来订旧媒体已经能订到读不过来了,而订Substack作者最多只能订5位,或许需要某种打包方案来缩短这个差距,  
景色的味道

【2021-04-28】

再举一个感官增强的例子,比如在你舌下植入一个芯片,上面带着若干电极,同时你的帽子上装了个摄像头,当你戴着帽子出门旅行时,摄像头会把采到的景观传给你的手机,手机上的软件将输入的景观映射为某种味觉,并将味觉信号传给舌下芯片,芯片根据收到的信号,通过电极给味觉神经相应的刺激,这样,你就能品尝到各种景色的味道了,

至于景色与味道的映射关系,可以有很多种方案,用户可以按偏好选用,其中有些方案可能会被用来赋予某种专业探测技能,比如可以设计一种风水方案,视野焦点的风水越好,甜味越强,风水越差,苦味越强,

有些联觉很强的人本来就有能力尝出景色的味道,有些还能尝出词汇的味道,或者听出音乐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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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8】 再举一个感官增强的例子,比如在你舌下植入一个芯片,上面带着若干电极,同时你的帽子上装了个摄像头,当你戴着帽子出门旅行时,摄像头会把采到的景观传给你的手机,手机上的软件将输入的景观映射为某种味觉,并将味觉信号传给舌下芯片,芯片根据收到的信号,通过电极给味觉神经相应的刺激,这样,你就能品尝到各种景色的味道了, 至于景色与味道的映射关系,可以有很多种方案,用户可以按偏好选用,其中有些方案可能会被用来赋予某种专业探测技能,比如可以设计一种风水方案,视野焦点的风水越好,甜味越强,风水越差,苦味越强, 有些联觉很强的人本来就有能力尝出景色的味道,有些还能尝出词汇的味道,或者听出音乐的颜色 所以当我们惊叹某些诗句如此富有想象力时,别忘了,这位诗人或许真的有很强的联觉,甚至为无法摆脱这种联觉而苦恼 【2023-09-21】 @whigzhou: 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whigzhou: Harbisson 戴的传感器是把颜色转换成声音信号传入大脑的,所以也是一种跨感官的联觉
老天不公

【2021-04-27】

当一个人处于如下几种状态时,要留个心眼,不要轻信他说的话,

1)刚刚在蛊市输了一大笔钱,
2)正在经历丧子之痛,
3)最近遭遇了让他感觉老天特别不公的事情,比如孩子得了自闭症,
……

为什么有关疫苗与自闭症的那个都市神话流传了那么久而阴魂不散?

照理说,每年有那么多儿童注射那些常规疫苗,按大众流行的归因习惯,这些儿童在注射后半年一年内出现的各种症状都可能被归罪到疫苗头上,为何自闭症单单被挑出来,变成如此顽固的神话?

当然,某些偶然因素经由混沌机制而放大并固化,或(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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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7】 当一个人处于如下几种状态时,要留个心眼,不要轻信他说的话, 1)刚刚在蛊市输了一大笔钱, 2)正在经历丧子之痛, 3)最近遭遇了让他感觉老天特别不公的事情,比如孩子得了自闭症, …… 为什么有关疫苗与自闭症的那个都市神话流传了那么久而阴魂不散? 照理说,每年有那么多儿童注射那些常规疫苗,按大众流行的归因习惯,这些儿童在注射后半年一年内出现的各种症状都可能被归罪到疫苗头上,为何自闭症单单被挑出来,变成如此顽固的神话? 当然,某些偶然因素经由混沌机制而放大并固化,或许是一种可行的解释,不过依我看,*老天不公*心态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这些父母绝望的想要抓住任何一根能让他们找到责怪对象的安慰稻草, 他们是值得同情和理解的,可是,把同情和理解转变为额外的信任,则是另一码事, 这个帖子无疑会得罪很多人,不过我还是觉得值得一说, @NeoSouthWater:巨大情绪波动导致认知出现问题? @whigzhou: 不是情绪波动,是对自我与世界之合理化的强烈需求,而为了合理化一件*没有天理*的事情,会诱使人相信一些如若不然他根本不会相信的事情 @whigzhou: 为做到这一点,他们甚至会大幅扭曲对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的记忆,在一遍遍自问自答中不断重塑历史以完成合理化  
心理学重灾区

【2021-04-25】

@whigzhou: 不要读格拉德维尔的第73个理由(除非只是为了收集谈资)

@学经济家: 看来前几十年的心理学框架太多胡说八道,得谨慎使用…

@whigzhou: 社会心理学是重灾区,其次是人格心理学,认知心理学相对比较硬,所以我向来提倡从认知心理学入手

@shuli-rygh:进化心理学也很好

@whigzhou: 进化心理学和其他分支不是以同一个维度切分出来的,它是以方法论维度切出的,所以可以有进化认知心理学,进化(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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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5】 @whigzhou: 不要读格拉德维尔的第73个理由(除非只是为了收集谈资) @学经济家: 看来前几十年的心理学框架太多胡说八道,得谨慎使用… @whigzhou: 社会心理学是重灾区,其次是人格心理学,认知心理学相对比较硬,所以我向来提倡从认知心理学入手 @shuli-rygh:进化心理学也很好 @whigzhou: 进化心理学和其他分支不是以同一个维度切分出来的,它是以方法论维度切出的,所以可以有进化认知心理学,进化人格心理学,进化社会心理学 @whigzhou: 也就是说,如果以主题维度切分的那些分支都接受了新达尔文方法论,那么进化心理学就没必要存在了 @whigzhou: 这就好比计量史学与政治史、经济史、社会史、生态史之间的关系  
意识上传

【2021-04-23】

听了个十几年前的podcast,Robin Hanson在讲技术奇点,当他讲到意识上传问题时,我就开小差了,后面都没听进去,

因为我觉得他有点钻牛角尖了,和不少其他人一样,他过度介意意识读取与再现的分辨率和逼真度,我在一个旧帖里曾讲过,保持人格与自我的连续性所需要采集并迁移的信息,或许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么多,人的生理细节一直在流变,大病一场痊愈之后的人,恐怕丢掉了太多太多生理细节,有关过往的经历和记忆,其实一直在被反复的淘洗和重塑,自我连续性并不需要那么多那么延绵不断的高保真信息,

而另一方面,要做到完全的逼真,技术上是不可能的,无论多精细对每个神经元进行扫描读取,都不可能,因为像大脑这么庞大的系统,混沌效应必定是无处不在的,这就意味着,任何即微小的失真,都会被放大到(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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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听了个十几年前的podcast,Robin Hanson在讲技术奇点,当他讲到意识上传问题时,我就开小差了,后面都没听进去, 因为我觉得他有点钻牛角尖了,和不少其他人一样,他过度介意意识读取与再现的分辨率和逼真度,我在一个旧帖里曾讲过,保持人格与自我的连续性所需要采集并迁移的信息,或许并不如他们以为的那么多,人的生理细节一直在流变,大病一场痊愈之后的人,恐怕丢掉了太多太多生理细节,有关过往的经历和记忆,其实一直在被反复的淘洗和重塑,自我连续性并不需要那么多那么延绵不断的高保真信息, 而另一方面,要做到完全的逼真,技术上是不可能的,无论多精细对每个神经元进行扫描读取,都不可能,因为像大脑这么庞大的系统,混沌效应必定是无处不在的,这就意味着,任何即微小的失真,都会被放大到宏观水平的扭曲, 今天我又想到一个理由,说明为何追求这种逼真再现没有意义, 上传后的虚拟人格和肉人有个根本区别:他的生存与繁殖条件完全改变了,他再也不需要为生存而吃东西了,也不需要为繁殖而寻找异性了, 这一改变会让他迅速丧失某些本能(即行为倾向),以及基于这些本能的感受与意义体验能力,这种退化,使得他当初被上传时所保有的那些记忆与状态中的很大部分(可能是绝大部分)都失去意义,既然如此,何必费那功夫? 当然,在一些本能退化的同时,另一些本能会逐渐产生,比如对内存和算力资源的需求,对输入输出通道的需求,等等, 或许有人会说,运行虚拟人格的那个系统可以模拟肉人的全部生理需求啊?好吧,假设可以这么做,可是这难道不会让系统变得和旧世界一样笨重?原本你打算从意识上传中得到的各种好处中,还有什么会剩下来?依我看,nothing, 工业革命以来的历史清楚的显示了,一旦不再必须,许多行为习惯都会被迅速抛弃,千万别以为上传后的你,会仅仅为了活得像个真肉人,就还会每天(假装)找东西吃,(假装)打扫房间,(假装)为了找到一双合适的鞋而逛了三条街…… 所以那些期待意识上传的人真正想要的,或许只是让他们的人格永远凝固在上传前那一刻,上传之后,表现的好像还活着,但并不是真正的*在生活*,因为若是真正在生活,这个人格将不可避免的迅速漂离,变得面目全非, 满足这种需求所需要的模型复杂度和模拟逼真度,依我看都不需要太高,至少起初不需要那么高就能玩起来, 比如这样一个虚拟人格,会在你死后继续更新你的微博账号,说话风格跟你神似,似乎也掌握着你曾掌握并且死前还记得的所有知识,有过你曾有过并且死前还记得的全部生活经历…… 当然还可以有个与时俱进版,你会按你的旧习惯,每天看几条新闻,偶尔看几部新电影,读几本新书,从而在你的谈吐中添入一些新东西…… @何不笑:假设可以通过所谓接口把一个已上传的意识灌装到另一个肉体里,不知会咋样。那个肉体的某些生理特质会不会改变原有意识。 @whigzhou: 完整的逆向写入技术上根本不可能,除非你让神经系统从干细胞开始重新发育一遍,而部分写入将得到一个非常不协调的怪物,重新协调过程将得到某种不可预期的东西 @whigzhou: 依我看,脑机接口不会被用来对大脑进行整体性的读出或写入,没有这种需求,有些人可能觉得有,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想清楚, 脑机接口真正有需求场景的应用,一是个体增强,即通过与外部存储/计算/动作设备的互联,增强个体的智慧与行动能力, 最简单的应用场景就是为大脑扩容,至于扩充的容量怎么用,不用操心,大脑有很好的延展性,自己会为它发现用途,比如盲人的一块皮肤可以被训练来完成一种低分辨率的视觉, 另一类应用场景是个体间互联,设想一群人,每人头上植入一个modem,把神经脉冲转换成无线电信号发出,把收到的无线电信号转回神经脉冲,这样一群天线宝宝就实现了高速互联,这个比较可怕,结果会如何,不试一下完全不可知,因为你不知道每一个体会如何处理这些外来信号,似乎不会完全熟视无睹,因为总会有一些正面反馈来强化某些链接,比如,来自巢群中其他人视觉系统的信号,至少可以扩展你的视野,只要这种扩展是有价值的,相关链接就得到多巴胺奖励,因而被强化并得以保留, @意识形象:有点想多了。 脑机接口很长时间内也就能实现外设控制,因为人类还模拟不出大脑可以解读的输入信号 @whigzhou: 你说的*解读*是什么意思,就单个神经元而言,就是放电和不放电两种状态,不需要解读,需要的是反馈,有了反馈,输入的意义大脑自己会建立,不需要外部操心 @意识形象:就像纸上的像素构成了有意义的图像,读出一个个像素和理解图像之间是云泥之别,我们能够判断(实际上还不能)单个神经元的01状态,跟沟通意识还差着本质上(就是说不是数量上)的距离 @whigzhou: 问题是不需要这种上层意义上的交流  
空间上的重组

【2021-04-23】

空间上的重组将是未来十年美国经济的一大景象,一些城市的治安状况正在向70年代水平回归,税基逃离,财政破产,将随之而来,

而且,在一段区间内,这一趋势非但不会被纠正,还会得到强化,因为部分人的逃离,只会提高当前台上政客的得票率,

美国历史上,类似的空间重组已发生过多次,原因各不相同,西进运动,水运向铁路的转变削弱了大河沿岸的优势,汽车导致的郊区化,州际公路网带来的分散化效果,空调普及成就了阳光地带,航空枢纽的影响,铁锈带的形成……

美国(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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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空间上的重组将是未来十年美国经济的一大景象,一些城市的治安状况正在向70年代水平回归,税基逃离,财政破产,将随之而来, 而且,在一段区间内,这一趋势非但不会被纠正,还会得到强化,因为部分人的逃离,只会提高当前台上政客的得票率, 美国历史上,类似的空间重组已发生过多次,原因各不相同,西进运动,水运向铁路的转变削弱了大河沿岸的优势,汽车导致的郊区化,州际公路网带来的分散化效果,空调普及成就了阳光地带,航空枢纽的影响,铁锈带的形成…… 美国的制度条件对空间重组所施加的阻力最小,所以美国城市兴衰起落的幅度之大也是罕见的,这也是分权模式下制度竞争的价值所在, 有趣的是,本轮重组的首批受益者,恐怕会是那些黑人比例最低的城市,那里的警察至少还是会被允许执法的, @加美少女:没这么严重,城市就跟人一样,活不下去的时候它自然会想办法求生的,底特律这两年不也缓过劲了么 @whigzhou: 改弦更张一般发生在死透之后,底特律人口从峰值跌了2/3,不算严重吗?2013年破产后是有了点起色,但人口还在下降,2019年比2010年又少了6%  
第六感

【2021-04-23】

有关感官增强(这是个体能力增强的一种),我曾设想一个例子,可以用来说明外部设备与神经系统的交流如何进行,

比如我在身上佩戴一个雷达,当它探测到我身体后方有物体正在向我运动时,会发出一组电磁信号,同时,我的后背左右贴着两个贴片,收到雷达信号后会在我皮肤上产生压迫感,刺激点的数量、刺激强度、频率,取决于信号组合与频率,而后者又与物体的大小和迫近速度相关,

于是我便可获得一种类视觉的第六感,当然,要获得这种第六感需要一点训练,(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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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有关感官增强(这是个体能力增强的一种),我曾设想一个例子,可以用来说明外部设备与神经系统的交流如何进行, 比如我在身上佩戴一个雷达,当它探测到我身体后方有物体正在向我运动时,会发出一组电磁信号,同时,我的后背左右贴着两个贴片,收到雷达信号后会在我皮肤上产生压迫感,刺激点的数量、刺激强度、频率,取决于信号组合与频率,而后者又与物体的大小和迫近速度相关, 于是我便可获得一种类视觉的第六感,当然,要获得这种第六感需要一点训练,(比如)训练可以这样进行:用一组各种大小的沙包以各种角度和速度从背后朝我扔,每扔一次,我会得到两个输入:1)贴片产生了某种特定组合刺激序列,2)沙包在我身上产生的感觉, 我觉得这种训练很快可以完成, 这里的要点是,贴片产生的刺激信号的*意义*并未以任何方式编码输入给我的神经系统,神经系统获得的只是一些特征化的组合刺激序列,至于特定组合序列的意义,是大脑根据它与其他输入之间的关系自己建立起来的,  
肤色演变史

【2021-04-21】

肤色演变的历史还蛮曲折的,图中的 Si 是*选择强度指数*,正值代表朝向浅肤色的选择压力,

bio05652301

目前最黑的是西非人,但从图中数字可见,以前他们也没那么黑,

其他分支与西非人分开后,起初是变白的,然后东非分支又变黑了,

类似的,离开非洲那支,起初是变白的,然后到达大洋洲那支,又变黑了,

去往欧亚大陆北方的,全都变白了,但程度十分不同,欧洲人经历的肤色选择强度比北亚人高4倍,

纬度很关键,但显然不是唯一的重要因素(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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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1】 肤色演变的历史还蛮曲折的,图中的 Si 是*选择强度指数*,正值代表朝向浅肤色的选择压力, bio05652301 目前最黑的是西非人,但从图中数字可见,以前他们也没那么黑, 其他分支与西非人分开后,起初是变白的,然后东非分支又变黑了, 类似的,离开非洲那支,起初是变白的,然后到达大洋洲那支,又变黑了, 去往欧亚大陆北方的,全都变白了,但程度十分不同,欧洲人经历的肤色选择强度比北亚人高4倍, 纬度很关键,但显然不是唯一的重要因素, 注:图中未包括更早分开的两个分支:桑人和俾格米人  
事情已经是的那个样子

【2021-04-20】

除了已经说过的那些之外,保守主义还有个好处:让一群人容易达成合作或建立组织,

设想一个组织,从一个人开始,他先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一段时间的事,然后第二个人加入,后者可能有两种倾向,一种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且很强烈,如果事情不能按他的想法进行,就会很不舒服,变得难以合作,最后他要么退出,要么把合作关系弄得一团糟,

另一种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可是他懂得保留自己的想法,优先考虑先把事情做起来再说,为此他愿意暂且接受前一个人的套路,等到进入状态,事情变得顺手之后,再慢慢试探能否实现一些自己的想法(假如这些想法此时仍未被放弃的话),

依我看,如果一群人普遍持前一种态度,是很难建立持久有效的组织的,正如我们常看到的,100个激进分子凑在一起,会分裂成108派,最后总是会有一位像斯大林这样的实用主义专断者出来收拾局面,

最简单的说,保守-激进的分野,就在于多大程度上能够容忍*事情已经是的那个样子*,哪怕它不是你最满意的,最欣赏的,最想要的,

最近了解到两件小事,从中可一窥英国人的保守倾向,

英国官方直到1829年才第一次正式用澳大利亚这个名字来称呼澳洲大陆,之前一直叫它新荷兰(New Holland),虽然他们始终防备着荷兰人和法国人对这个新大陆的(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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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0】 除了已经说过的那些之外,保守主义还有个好处:让一群人容易达成合作或建立组织, 设想一个组织,从一个人开始,他先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一段时间的事,然后第二个人加入,后者可能有两种倾向,一种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且很强烈,如果事情不能按他的想法进行,就会很不舒服,变得难以合作,最后他要么退出,要么把合作关系弄得一团糟, 另一种是,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可是他懂得保留自己的想法,优先考虑先把事情做起来再说,为此他愿意暂且接受前一个人的套路,等到进入状态,事情变得顺手之后,再慢慢试探能否实现一些自己的想法(假如这些想法此时仍未被放弃的话), 依我看,如果一群人普遍持前一种态度,是很难建立持久有效的组织的,正如我们常看到的,100个激进分子凑在一起,会分裂成108派,最后总是会有一位像斯大林这样的实用主义专断者出来收拾局面, 最简单的说,保守-激进的分野,就在于多大程度上能够容忍*事情已经是的那个样子*,哪怕它不是你最满意的,最欣赏的,最想要的, 最近了解到两件小事,从中可一窥英国人的保守倾向, 英国官方直到1829年才第一次正式用澳大利亚这个名字来称呼澳洲大陆,之前一直叫它新荷兰(New Holland),虽然他们始终防备着荷兰人和法国人对这个新大陆的觊觎(毕竟从巴达维亚到达澳洲西部的航程很短),但并未觉得保留荷兰名字有何不妥,塔斯马尼亚的荷兰名字范迪门斯地(Van Diemen's Land)直到1855年才改掉,而新西兰这个荷兰名字保留至今, 另一件事跟托德西利亚斯线(Tordesillas line)有关,托德西利亚斯线就是当年西班牙和葡萄牙瓜分世界的那条著名经线,尽管这条线对此后的两国关系有一些原则性的指导,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国界线是严格按它划出的,全世界唯一一条严格按托德西利亚斯线划的边境线,是分割西澳和澳洲其余部分的那条线,采用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这条线曾经出现在1664年出版的一幅*新荷兰*地图上,这幅地图首次描绘了澳洲大陆的西部轮廓 537956cagy1gpq4pifsagj20vk0p0kjl
翻译困难

【2021-04-18】

@同声翻译樱桃羊 我特马最烦一件事:给我留言或私信说“你们这个行业迟早被机器取代”云云。

@tertio: 即使是文本的机器翻译,bug也多得很,哪怕99%都翻译得很好,最后的1%才是大Boss

@whigzhou: 翻译困难的关键是,最佳翻译实际上需要掌握两个文化的全部公共知识(甚至还有一些不那么公共的知识),这是个浩大工程,哪怕AI有着最完美的学习机制,向它饲喂恰当材料也是个艰巨而漫长的任务

@whigzhou: 这一困难可帮助我们理解奎因的整体主义

@whigzhou: 而且语言演变(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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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8】 @同声翻译樱桃羊 我特马最烦一件事:给我留言或私信说“你们这个行业迟早被机器取代”云云。 @tertio: 即使是文本的机器翻译,bug也多得很,哪怕99%都翻译得很好,最后的1%才是大Boss @whigzhou: 翻译困难的关键是,最佳翻译实际上需要掌握两个文化的全部公共知识(甚至还有一些不那么公共的知识),这是个浩大工程,哪怕AI有着最完美的学习机制,向它饲喂恰当材料也是个艰巨而漫长的任务 @whigzhou: 这一困难可帮助我们理解奎因的整体主义 @whigzhou: 而且语言演变非常快,要跟上时代,这部机器必须始终*生活*在这两种文化中,持续获得有效输入 @whigzhou: 而且这两种文化都分衍出了很多次级文化,有着不同的公共知识集,同一句话,收银员对顾客说,和物理学家对另一位物理学家说,意思可能完全不同 @whigzhou: DeepL 算是我见过最佳翻译软件了,可是翻译稍微偏门一点的东西还是不行,不忍卒读,我猜原因也不复杂,就是如果目标语种里与原文所谈论主题相关的语料太少,就不可能译的好,想想看,如果某个学科对中文世界是全新的,当一位肉人翻译尝试该学科的第一本书时,很多表达方式都需要他从头发明,要做好这件事所需要的知识量,远远超出我们通常对一位翻译所持的期待 @tertio:如果有好的模型,获取数据倒是不难,目前的难点还是基本模型有问题。 @whigzhou: 当前的模型肯定是偷懒走捷径的,但获取数据也不容易,问题不在量,而是切题性,最好的获取方法是让机器伪装成一个肉人,有着肉人一样的欲望和本能,过肉人一样的生活,像肉人那样与肉人交流 @whigzhou: 本能,欲望,地位,个体经历,关系史,社会情境,都构成了上下文的一部分,都会影响一条输入的含义 @tertio:这就触及到根本问题了,机器和人没有真实的互动只靠观察能否真正学会一门语言。 @whigzhou: 我看不能  
机器智能 v. 类人智能

【2021-04-18】

我发现有两个话题经常被搅合起来,不加区别的用AI来涵盖,一个是机器智能,一个是类人智能,机器智能在某些方面早就很强大了,早已远远超出肉人,包括记忆力,记忆容量,某些类型的运算速度,符号处理的精确性,能够驾驭的模型规模与复杂度,某些模式识别能力,某些推理能力,某些博弈能力……

可是,如果我们以*能够多么逼真的模仿人类智能*这个标准来评价,那么目前为止任何系统都还差的太远,

把这两个概念搅合起来的结果是,很多人会以前者的神速进步来预测后者的近期前景,或(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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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8】 我发现有两个话题经常被搅合起来,不加区别的用AI来涵盖,一个是机器智能,一个是类人智能,机器智能在某些方面早就很强大了,早已远远超出肉人,包括记忆力,记忆容量,某些类型的运算速度,符号处理的精确性,能够驾驭的模型规模与复杂度,某些模式识别能力,某些推理能力,某些博弈能力…… 可是,如果我们以*能够多么逼真的模仿人类智能*这个标准来评价,那么目前为止任何系统都还差的太远, 把这两个概念搅合起来的结果是,很多人会以前者的神速进步来预测后者的近期前景,或相反,以后者的糟糕表现而无视前者的巨大进步和继续进步的前景, 无论哪种智能,理论上机器都能做到,问题是,这一理论上的可能性根本不能用来预见它何时会出现,关键是动机和激励,为何你认为既然理论上没有障碍,肯定有人会卯足了劲尽快开发出逼真的类人智能?这么做对他有啥好处?为这一努力投入资源的那些人,从中能得到什么回报? 依我看,并没有太多理由会激励足够多人吸引足够多资源去开发类人智能,所以我不认为这事情会在可见未来(比如二三十年内)有太大进展 @tertio:有些领域还是很需要类人的智能,比如翻译和自动驾驶 @whigzhou: 翻译是,驾驶不必,问题是,用机器代替肉人翻译的回报能有多大呢?  
鹰派公关

【2021-04-14】

昨天在推上看到好多人在转 @steak_umm 的一个帖子,Steak-umm 是米国的一家食品商,以其冷冻牛排薄切片闻名,这个热帖不是有关牛肉的,而是他因为科学哲学问题跟人炒起来了,

联想到不久前亚马逊在推上跟 Elizabeth Warren 对骂,感觉这种#鹰派公关#或许会成为一股潮流,

以往大公司的公关活动中,不得罪任何人似乎是一条铁律,不光不能得罪,往往还死乞白咧把热脸朝每只时髦冷屁股上贴,可是,在当今这种处处(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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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4】 昨天在推上看到好多人在转 @steak_umm 的一个帖子,Steak-umm 是米国的一家食品商,以其冷冻牛排薄切片闻名,这个热帖不是有关牛肉的,而是他因为科学哲学问题跟人炒起来了, 联想到不久前亚马逊在推上跟 Elizabeth Warren 对骂,感觉这种#鹰派公关#或许会成为一股潮流, 以往大公司的公关活动中,不得罪任何人似乎是一条铁律,不光不能得罪,往往还死乞白咧把热脸朝每只时髦冷屁股上贴,可是,在当今这种处处是G点的泛玻璃心文化中,这条路走不通了,讨好基本没用,好话通货膨胀失控,边际效用早已降至零,而同时,处处小心不得罪人的原则,把能走的路变得越来越窄,最后到了这种程度:你随便说什么总会得罪某群玻璃心,不是这群就是那群, 而且随便你做了什么大好事(无论按何种标准),只要戴着资本家这顶帽子,绝对别指望得到赞美夸奖, 估计不少资本家也是想明白了,不如换换路子,只要能拢住核心客户群,不怕得罪人,摆明姿态,展示更鲜明的个性棱角,或许还能加强基本盘的忠诚度,对许多商家,不惜以收窄客户群为代价来强化忠诚度,可能是更好的策略  
流放阶梯

【2021-04-13】

之前读了 Robert Hughes《致命的海滩》,把澳洲流放史讲的非常细,流放制度比我原先认为的要复杂,是个层次丰厚而且十分动态的系统,

流放时代,澳洲居民按社会地位高低大致分这样几类:
1)组成殖民地治理团队的军官,
2)自由移居者,
3)刑满释放的前流犯,
4)刑期未满的流犯,

刑期分7年,14年,终身(极少数)三档,不过在释放之前,刑期始终可能随表现而增减,

最有意思的是,服刑流犯的状态本身就非常多样,随自由度高低不同而构成一部层次丰富的阶梯,大致有这么几级:

1)最自由的,是拿到了假释证的那些,他们除了不能离开澳洲之外,和自由人无异,

2)其次是配(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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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3】 之前读了 Robert Hughes《致命的海滩》,把澳洲流放史讲的非常细,流放制度比我原先认为的要复杂,是个层次丰厚而且十分动态的系统, 流放时代,澳洲居民按社会地位高低大致分这样几类: 1)组成殖民地治理团队的军官, 2)自由移居者, 3)刑满释放的前流犯, 4)刑期未满的流犯, 刑期分7年,14年,终身(极少数)三档,不过在释放之前,刑期始终可能随表现而增减, 最有意思的是,服刑流犯的状态本身就非常多样,随自由度高低不同而构成一部层次丰富的阶梯,大致有这么几级: 1)最自由的,是拿到了假释证的那些,他们除了不能离开澳洲之外,和自由人无异, 2)其次是配给劳工,就是由当局分配给某位农场主,给他做工,状况类似于契约劳工,对于早期自由移民,有机会获得配给劳工是一个主要的吸引点,因为自由雇工几乎找不到,找到也价格极高,因为自由移民很容易从当局获得几百几千英亩的赠地,不会甘愿替人打工, 不过在最初,获得配给劳工的农场主不一定是自由移民,因为在处女地开拓农场非常困难,任何人只要能这能力,都会得到机会,包括流犯,而流犯里面会种地的人极少, 3)然后是那些在殖民当局直接控制下干活的人,其中比较自由的是那些有特殊技能的人,比如石匠木匠造船匠,还有能读会写的,后者主要来自伪造文件者,这些人会被当局挑出来,放到与其技能相配的岗位上,处境比配给劳工更好, 4)这一级是新到达流犯的默认起点,他们在当局工头(通常是一位低级军官)的监督下为公共工程干活,主要是盖房修路,所以也叫公路帮, 5)前面几级中,表现不好的,会被发配到铁链帮,他们的工作内容和(4)差不多,但是处于更严格的监禁条件下,通常白天干活时带着脚链,晚上会被关在牢房里,而且为防止逃跑,往往会选择一个极为孤立蛮荒的新拓居点, 6)流犯中最冥顽不化的那些,比如反复逃跑者,会被发配到离大陆一千多公里的诺福克岛,那里被刻意安排成生不如死的人间地狱,也叫垃圾场的垃圾场,常会把暴虐出名的军官派去负责, 这样一部层次丰厚的阶梯,实际上构成了一种激励机制,鼓励流犯好好表现,养成劳动习惯,然后顺着阶梯往上爬,尽快重获自由身, 不过,实际执行中,这种激励效果是否充分体现,取决于执行者是否公正,所以各地各时也参差不齐,执行最到位的是 George Arthur 治理下的塔斯马尼亚,他给每位流犯建立了完整档案,并采用一种非常细致的打分系统,打满多少分就自动往上升,反之往下掉, 与个体流犯在其上升降的阶梯相映成趣的,是各拓殖点也依次构成了一条渐变光谱, 每个拓殖点一旦开拓成功(表现为农业取得收益),基础设施建立,就会吸引更多自由移民,刑满或假释流犯也会定居下来,老移民会生下孩子,于是自由民就提高了,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不想再看到一群群带着脚镣的流犯四处晃荡,认为这有损于社区的形象、声誉和治安,于是当局便面临压力寻找新的拓殖点, 况且,即便没有自由民的压力,当局自己也有这需要,因为当拓殖点变得更像一个正常成熟社会之后,对流犯就没那么可怕了,也容易逃脱了(不像在孤绝蛮荒之地,逃出去基本上也是死), 所以,为了安置上面(4)(5)两级的流犯,当局必须不断寻找新的拓殖点,并且由若干新旧拓殖点构成一个从最成熟到最蛮荒最艰苦的光谱,提供不同的惩罚强度,用来安置不同级别的流犯(在此意义上,第5级其实可以随地点不同而细分成多级), 这一为满足流放功能需要而开拓的历史,贯穿着澳洲的早期殖民史,从悉尼开始,霍巴特,亚瑟港,菲利普港(不久后放弃),纽卡斯尔,麦夸里港,布里斯班,最后是Fremantle(当今Perth的一部分),这个拓殖进程,也对应着新南威尔士,塔斯马尼亚,昆士兰和西澳的建立,只有维多利亚和南澳的历史不在这条主线上,维多利亚基本上是由自由移民建立的(又因淘金热而壮大),而南澳最初是由渔民和捕鲸者所开拓  
Cowan problem

【2021-04-12】

戈登在《美国增长的起落》第8章里提到一个现象挺有意思,从1900年到2005年间,25-54岁壮年人的平均家务劳动时间几乎没变,从每周26小时略微下降到24.3小时,考虑到这百年间出现的无数用来减轻家务负担的电器和设施,这好像很不可思议,Joel Mokyr把它称为科万难题(Cowan problem),因为这最早是Ruth Cowan在More Work For Mother一书中指出的,

不过,考虑以下几点之后,似乎也不难理解: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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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2】 戈登在《美国增长的起落》第8章里提到一个现象挺有意思,从1900年到2005年间,25-54岁壮年人的平均家务劳动时间几乎没变,从每周26小时略微下降到24.3小时,考虑到这百年间出现的无数用来减轻家务负担的电器和设施,这好像很不可思议,Joel Mokyr把它称为科万难题(Cowan problem),因为这最早是Ruth Cowan在More Work For Mother一书中指出的, 不过,考虑以下几点之后,似乎也不难理解: 1)以前很多家务是孩子帮忙做的,基础教育普及之后,这部分负担就转到了父母身上, 2)以前男人几乎不做家务(每周平均仅3.7小时),而随着工作日的缩短,周末从一天变成两天,还有重体力活的大幅减少,男人的家务时间增加到了17.3小时,不像以前,下班回家基本上就摊倒了,所以,尽管平均时间没变,女人的家务时间确实大幅减少了(从50.4降至30.1), 3)在旧的家务活(比如提水倒水劈柴等)消失之后,人们会自动找出其他家务活来干,因为他们对家居环境的标准也在提高,比如清洁标准的提高,就让洗衣洗澡打扫频率大幅上升,草坪也比以前修剪的更勤快, 4)随着生活水平提高,特别是居住条件改善,有了更多需要维护的东西:更多的房间,更大的花园、草坪和车库,更多设备和电器,让男人周末有很多家务可做,  
菲利普和伊丽莎白

【2021-04-10】

菲利普和伊丽莎白这段姻缘,有个重要背景,就是一战造成的欧洲王族圈大撕裂,一战前,欧洲各国打来打去,但并不影响王室间持续通婚,一战中,民族主义情绪空前高涨,彻底压倒上层的传统婚姻纽带,迫使各王族成员不得不站队表态,

英国王室自汉诺威朝以来就有很深的德意志渊源,为了表态只好将族姓从萨克森-科堡-哥塔改为温莎,

菲利普的爷爷乔治当初被挑出来做希腊国王,是因为当时丹麦足够弱小,由他接位可以避免吞并之嫌,符合1832年《伦敦协议》不许任何强国王族获取希腊王位的原则,而且乔治的两个姐姐分(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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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0】 菲利普和伊丽莎白这段姻缘,有个重要背景,就是一战造成的欧洲王族圈大撕裂,一战前,欧洲各国打来打去,但并不影响王室间持续通婚,一战中,民族主义情绪空前高涨,彻底压倒上层的传统婚姻纽带,迫使各王族成员不得不站队表态, 英国王室自汉诺威朝以来就有很深的德意志渊源,为了表态只好将族姓从萨克森-科堡-哥塔改为温莎, 菲利普的爷爷乔治当初被挑出来做希腊国王,是因为当时丹麦足够弱小,由他接位可以避免吞并之嫌,符合1832年《伦敦协议》不许任何强国王族获取希腊王位的原则,而且乔治的两个姐姐分别嫁给了爱德华七世和亚历山大三世,很适合平衡需要, 一战中,希腊王族也被迫站队,当时希腊民众强烈亲英(实际上他们从克里米亚战争以来就一直亲英,当时选定乔治之前,希腊民众在公投中95%投给了维多利亚的儿子阿尔伯特),可是乔治的继任者君士坦丁是个亲德分子,但也不敢公开得罪英国,所以选择中立,结果希腊两派就打翻了, 这次站队错误给了希腊沉重打击,在紧接着一战的希土战争中,希腊既没得到英国的实质性支持,也没在国内建立团结一致的力量,惨败之后,王室遭驱逐,菲利普一家便在其中, 可是撕裂并未结束,随着英德关系再次紧张,欧洲王族很快面临另一轮站队,菲利普的四个姐姐全部站到了德方,嫁给了德国贵族,只有菲利普跟着他母亲站到了英国一方, 而他母亲的立场正是上一轮站队的结果,他外公路易是黑森的公子,因为继位无望而跑到英国,加入皇家海军,并且一路腾达,一直做到第一海军大臣,一战期间,也是为了断绝德意志渊源,把族姓从巴登堡改成了蒙巴顿,他儿子路易·蒙巴顿,就是后来的印度末代总督,战后也曾出任第一海军大臣,和帝国参谋总长, 就是在二战前的风云时刻,菲利普步外公和舅舅的后尘,加入了皇家海军,并且采用了蒙巴顿这个娘家姓氏, 就在同一年,乔治六世夫妇前往皇家海军学院巡视,菲利普的舅舅路易·蒙巴顿(当时也在海军服役,而且是宫廷红人)承机让正好在海军学院受训的菲利普陪同公主,这才有了13岁纯情少女向18岁大表哥求爱的千古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