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有〈意识形态〉标签的文章(35)

把经文圆过来

【2021-11-14】

总算弄明白一件事情,教廷当年把伽利略关禁闭,其实并不是觉得日心说有多么离经叛道,当时教廷私下里对日心说是持开发态度的,只是觉得证据还不够强,理论也不够扎实,所以暂时还不能接受,

这是因为,一旦接受日心说,大量经文就得重新解释,一些貌似矛盾的地方得圆过来,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想想,连三位一体都能圆出来的教会,还有什么圆不过来的?

问题是,教廷不希望来回折腾,我好不容易按日心说把经文圆过来了,过几天你这理论垮了,难道还让我再折腾一遍(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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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4】 总算弄明白一件事情,教廷当年把伽利略关禁闭,其实并不是觉得日心说有多么离经叛道,当时教廷私下里对日心说是持开发态度的,只是觉得证据还不够强,理论也不够扎实,所以暂时还不能接受, 这是因为,一旦接受日心说,大量经文就得重新解释,一些貌似矛盾的地方得圆过来,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想想,连三位一体都能圆出来的教会,还有什么圆不过来的? 问题是,教廷不希望来回折腾,我好不容易按日心说把经文圆过来了,过几天你这理论垮了,难道还让我再折腾一遍,那教廷权威岂不成了儿戏? 所以当时教皇专门把伽利略叫到了座前,让他拿出过硬证据,伽利略其实也拿不出什么,他举出的自认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潮汐,说这是地球自转的证明, 结果教廷就没被说服,但起初也只是要求他在理论成熟之前先别到处宣扬,伽利略不听,这才吃了禁闭, 以上叙事在有些人看来好像是在为教廷辩护,其实要我说,这揭示了教廷更深刻的问题,使用强权追求思想统一和体系稳定,而不是单纯的倡导或反对某种具体学说,才是对科学的更大阻碍,  
难以置信的信条

【2020-08-06】

很多人可能觉得,woke教那些信条那么荒唐(比如否认性别的生物学基础),怎么竟然还有人信,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种程度(不少还是藤校教授),其实,对比一下其他教派,这事情并不算太奇特。

所有教派都会要求信徒相信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这些信条实际上是一种组织工具,它们有两个功能:第一是考验和筛选信徒,原理和一些首领以指鹿为马来考验部下的忠诚度一样——如果你觉得那难以置信,说明你还不够忠诚不够服帖,区别只是,在教派形成过程中,这种考验未必需要围绕某位首领进行,而可以以协调博弈的方式在群体中自发的进行。

第二个功能是剥离信徒的常规社会关系,以强化教派成员的相互依赖,正因为信条极其荒谬而难以置信,宣称相信它,会让那些忠诚的信徒被旁人另眼(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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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6】 很多人可能觉得,woke教那些信条那么荒唐(比如否认性别的生物学基础),怎么竟然还有人信,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种程度(不少还是藤校教授),其实,对比一下其他教派,这事情并不算太奇特。 所有教派都会要求信徒相信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这些信条实际上是一种组织工具,它们有两个功能:第一是考验和筛选信徒,原理和一些首领以指鹿为马来考验部下的忠诚度一样——如果你觉得那难以置信,说明你还不够忠诚不够服帖,区别只是,在教派形成过程中,这种考验未必需要围绕某位首领进行,而可以以协调博弈的方式在群体中自发的进行。 第二个功能是剥离信徒的常规社会关系,以强化教派成员的相互依赖,正因为信条极其荒谬而难以置信,宣称相信它,会让那些忠诚的信徒被旁人另眼相看,视为异类怪人,敬而远之,从而迫使他们转向教内兄弟抱团取暖,建立起一种强排他性的组织,并在组织内部实现强互惠和高合作性。 有个例子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第二点,北美有一些摩托车帮派,入伙者必须在臂膀上纹上纳粹图案,所以经常被视为新纳粹组织,可是有人研究发现,他们对纳粹的意识形态,镇痔诉求,或反犹主义,其实毫无兴趣,他们的活动也跟这些完全没关系,要求成员纹上这些图案,仅仅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符号是主流文化所不容的,所以,一旦纹上,你在主流社会就很难混了(交朋友找工作租房子都难),你的主要社会关系都被限定在帮派内部了,社交需求/情感需求/安全需求等等只能在那里寻求满足,这就极大提升了帮派的凝聚力。 当然,并非所有信条都能产生如此强的排他性和凝聚力,教条的考验与筛选强度,信条的难以置信的程度,都存在一个从弱到强的连续梯度,相应的,教派从松散到紧密也有一个连续梯度。 【2021-06-26】 @whigzhou:  新西兰有个摩托帮的资格审查更严格,新入伙者必须先实施一次强奸才被允许加入,见 [[Kim Sterelny]]: The Evolved Apprentice, sect.5.6 @whigzhou: 从博弈论的角度看,这种入会仪式跟破釜沉舟策略一样,都是以断绝后路提高承诺之可信度,这道理谢林在《承诺的策略》里讲过 @whigzhou: 土改效果类似
What a shame!

【2021-06-19】

读了 Robert BoydA Different Kind of Animal(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人类的价值》是坨屎),好像是个讲座整理稿,新东西不多,大约2/3到3/4的论点在 Not by Genes Alone (再次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基因之外》也是坨屎)和他学生 Joseph Henrich 那本 The Secret of Our Success 里都已经说过了,不过对圈外人,或许是一份(对 Boyd 和 Richerson 以及他们的学生过去数十年的文化进化研究)不错的概述,

此书的后1/3收录了四位学者对 Boyd 所述内容的评论,以及 Boyd 的回应,吸引我注意的是他和 Allen Orr 之间的对话,

Orr 指出,Boyd 和 Henrich 一些核心观点其实哈耶克早已提出,虽然哈耶克的写作没有那么(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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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9】 读了 [[Robert Boyd]] 的 A Different Kind of Animal(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人类的价值》是坨屎),好像是个讲座整理稿,新东西不多,大约2/3到3/4的论点在 Not by Genes Alone (再次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基因之外》也是坨屎)和他学生 [[Joseph Henrich]] 那本 The Secret of Our Success 里都已经说过了,不过对圈外人,或许是一份(对 Boyd 和 Richerson 以及他们的学生过去数十年的文化进化研究)不错的概述, 此书的后1/3收录了四位学者对 Boyd 所述内容的评论,以及 Boyd 的回应,吸引我注意的是他和 Allen Orr 之间的对话, Orr 指出,Boyd 和 Henrich 一些核心观点其实哈耶克早已提出,虽然哈耶克的写作没有那么模型化,但意思是一样的,而且这些观念的雏形甚至可以追溯到达尔文以前,比如伯克和休谟,Orr 倒不是在责怪 Boyd 他们偷用而没有 credit 哈耶克,而是(依我理解)觉得这两条思想传统若是能够交汇,或许会带来更多好东西, Orr 此说深得吾心,其实我在读 Boyd&Richerson 和 Henrich 时也有完全相同的感觉,在读到某些章节时,常忍不住暗骂:此时竟然没人提到哈耶克的名字,What a shame! 然后我就去看 Boyd 对 Orr 的回应,显然没有表现出一丝兴趣——
As Orr correctly notes, there are parallels in the work of the Austrian-school economist Friedrich Hayek. But after prospecting in Hayek’s work a bit, I decided that the basic structure of his thinking was sufficiently different from ours that my time was better invested in pursuing our own research program.
完全是不屑一顾的口气,我怀疑这个 prospecting a bit 大概就是查了个维基词条, 其实不止是哈耶克,读 Not by Genes Alone 时,我也期待作者会提到 [[Michael Polanyi]],结果也没有, 这并不是个孤立现象,我在读丹内特时(比如 Darwin's Dangerous Idea),也曾期待他会提到哈耶克,结果当然也没有, 这事情让我深感学术界圈子之间隔膜之深,哈耶克显然并不是个无名之辈,可是竟然那么多研究文化进化的人好像从未听说过他,至少对其重要观点没什么了解, 当然,哈耶克这个例子可能有点特殊,他在保守派中的大神地位,或许让左派占绝大多数的学术界中很少有人敢提他的名字,所以我不确定究竟有多数人是故意不提,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没听说过  
种族主义

【2021-02-18】

写上一个帖子时,想起一件往事,几年前,一位老友喝酒时曾提出一个善意忠告:你能不能略微收敛一下你的种族主义?我明白,他的意图是,无论我是不是真的种族主义者,不要让这些东西为我招惹是非,或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我这人口拙,反应迟钝,所以自知这种事情酒桌上说不清楚,也就没多说,今天既然提起,不妨说一说,

按当今 liberals 甚或 wokeism 的PC标准(to which I give zero fucks),我当然是种族主义者,这毫无疑问,我不打算为避免这顶帽子做任何改变,不止如此,我不打算为满足他们的其他PC标准做任何改变,

当然,我相信,避免招惹是非,或避免让人觉得我就是个是非,或许会有助于扩大读者群,带来多一点收入,问题是,当初我改行以写作为生,纯粹是因为有话要说,而且要按自己觉得最舒畅的方式说,压根就不是出于收入上的考虑,而且我完全清楚靠写作挣大钱是纯属做梦的,所以,为了能继续写作而改变说话方式,这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以挣钱论,写作充(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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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8】 写上一个帖子时,想起一件往事,几年前,一位老友喝酒时曾提出一个善意忠告:你能不能略微收敛一下你的种族主义?我明白,他的意图是,无论我是不是真的种族主义者,不要让这些东西为我招惹是非,或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我这人口拙,反应迟钝,所以自知这种事情酒桌上说不清楚,也就没多说,今天既然提起,不妨说一说, 按当今 liberals 甚或 wokeism 的PC标准(to which I give zero fucks),我当然是种族主义者,这毫无疑问,我不打算为避免这顶帽子做任何改变,不止如此,我不打算为满足他们的其他PC标准做任何改变, 当然,我相信,避免招惹是非,或避免让人觉得我就是个是非,或许会有助于扩大读者群,带来多一点收入,问题是,当初我改行以写作为生,纯粹是因为有话要说,而且要按自己觉得最舒畅的方式说,压根就不是出于收入上的考虑,而且我完全清楚靠写作挣大钱是纯属做梦的,所以,为了能继续写作而改变说话方式,这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以挣钱论,写作充其量只是糊个口而已,为了这点钱在自己最在乎的事情上受委屈?No way. 倒不是说我有多清高,而是根本不值,我要是有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或市值十亿的公司,而不遵守PC会让我丢掉这饭碗,或让公司破产,那我倒是真有可能会考虑把嘴巴管紧一点, 所以,虽然我完全清楚那位老友是古道热肠的好意,可是…… 以上这通啰嗦,都是基于这一前提:我这顶种族主义帽子是根据当前PC标准制作的,但我不确定我的朋友(包括那位老友)是不是都是在此前提下谈论这顶帽子的,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是*真·种族主义*?所以再多说几句, 按这个术语的传统含义,我可以非常确定的说,我不是种族主义者,因为种族主义是一种集体主义,而我是*强个人主义者*,与任何集体主义都水火不容, 当然,我不是原子式个人主义,多年来,我一直强调共同体的价值,但是,我选择加入并万分珍爱的那个共同体,正是建立在包括个人主义在内的一套价值传统之上的,在这个共同体的社会契约下,个体价值和个人自由得到了充分保护,因而作为一个个人主义者,我可以舒适的立身于其中, 所以,种族主义首先在价值上与我不容,但这并非我鄙弃它的唯一理由,依我看,种族主义者看待历史和世界的方法是完全错误的,具体而言: 1)和其他集体主义者一样,他们看待世界(特别是人类社会)的方法,建立在一种朴素的群选择(group selection)理论之上(所谓朴素,是说他们的理论不像进化生物学家的那么形式化,但大意差不多),在他们看来,群体才是竞争舞台上的主要参与者,是自然选择作用于其上的主要对象,因而群选择是推动历史进程的主要力量, 这个想法是错的,群选择面临两个困难:A)群的繁殖与淘汰的节奏比个体慢的多,数量级上的差别,B)正如道金斯所指出,若缺乏严格的组织控制机制来抑制搭便车行为,群选择效应就很容易就被个体自私行为抵销掉,(我在一个旧帖中对此有更仔细的讨论,见 headsalon:5625) 所以群选择充其量只是推动历史的一股次要力量,只在满足一些严格条件时才起作用,而主要力量是作用于个体的经典自然选择(及其衍生选择机制,比如性选择和亲选择), 2)人类历史上,确实可能有一些组织结构,发展出了某种程度上抑制搭便车行为的机制,因而在一定程度上成为选择力量的作用对象,成为生物-文化协同进化的单位,比如狩猎游团,部落,宗族,公司……等等,具体某类组织在何种程度上扮演这种角色,随其组织严密程度而异,大体上,规模越小,越可能接近于真正的进化单元,或竞争参与者,但是即便其中最接近的那些,相比个体,还是差的很远,也正因此,人类才没有变成像蚂蚁蜜蜂那样的真社会性动物, 3)无论群选择的作用是大是小,都跟种族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因为任何肿族都从未被组织成一个协调行动的共同体,哪怕在最微弱的意义上,也完全没有,所以,把种族视为竞争舞台上的参与者,或自然选择的作用对象,都是极为不得要领的,没有任何经验证据的支持,也正因此,而那些以此假设前提看待世界的肿族主义者,他们的看法往往错得离谱, 4)自定居文明诞生以来,人类社会日益大型化和复杂化,而随着它的扩大,共同体变得越来越不像竞争参与者,而越来越像竞争在其中展开的舞台,这一过程也伴随着群体对个体控制的削弱和个人主义的复兴(见《群居的艺术》第III-5章〈共同体的松动〉), 也就是说,除了价值观,种族主义在方法论上也和我不容, 我对别人给我戴什么帽子完全没兴趣,只是道理得讲清楚, 【2021-02-19】 【评论中有人问:“把种族视为竞争舞台上的参与者,或自然选择的作用对象,都是极为不得要领的,没有任何经验证据的支持”——那如何看待尼安德特人?】 在末次冰期欧洲的生存竞技场上,尼安德特人表现不如HSS(Homo sapiens sapiens),最终灭绝了,这没错, 说尼安德特人被HSS从他们原本占据的生态位上排挤掉了,这么说也不算错,但这是从上帝视角在事后所看到的宏观表现,你不能真的把尼安德特人和HSS看作两个竞争参与者,因为这两个群体从未被组织起来,成为(哪怕最弱意义上的)共同体, 发生在那个竞技场上的,是无数小群体之间的竞争,既有尼安德特群体和HSS群体之间的竞争,也有尼安德特群体之间的,以及HSS群体之间的竞争,很可能,一些HSS群体还会联合尼安德特群体以共同对抗其他HSS群体或尼安德特群体, 而且,我怀疑,发生在同种群体之间的竞争远比异种群体之间更频繁更激烈,因为无论在生理禀赋,生计模式,还是文化特性上,同种群体都更为相似,因而其所适应的生态位重合度更高,因而竞争更激烈, 这些作为竞争参与者的群体,规模通常只有几十上百人,即便当若干群体联合起来时,联盟规模也不过几百几千人,在这些竞争者的头脑中,绝不会闪现*我是在为HSS的生存壮大而战*之类的念头,他们首先是在为自己和家人而战,其次是在为小团体而战,在相当弱的程度上,也是在为盟友而战,不会有比这更宏大的念头, 确实,不少人就喜欢构造这样的宏大叙事,更多人喜欢倾听这样的故事,比如《权力的游戏》里的异鬼就是一个例子:异鬼大军踏着整齐的步调,向着同一个方向挺进,彼此间毫无间隙,其攻击对象一律指向他族…… 在真实的竞技场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异鬼之间当然也会结帮互斗,人类各群体有些会跟他们勾结,有些则与之对抗,历史向来如此, @askerlee:人本能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倾向。虽然尼人和智人很像,仍然有明显特征可以区分开的,所以一致对付他们也完全说的过 @whigzhou: 共同的族源背景有助于达成群体间的合作与联盟,但远不能阻止同族群体间的互斗 @whigzhou: 这里的关键因素其实是文化,共同文化背景可以方便讨价还价,并让合作双方预期对方的行为动向,因而有助于达成合作,共同族源提高了文化相通性的几率,因而间接的提升了合作可能性 @whigzhou: 然而,在个别两两关系中提升合作可能性,距离*把整个种族联合成一个共同体*,差的太远了,影响合作的众多其他因素足以消除达成这种大联合的可能性 @whigzhou: 实际上,在丝毫没有阐明组织与协同机制的情况下,仅仅根据分类标签而把人类划分为若干群体,并宣称他们是社会竞技场上的实际参与者,是合格的行动主体,这种做法岂止限于种族主义?阶级斗争,当代女泉,身份政治……全是一路货 ​​​​ @慕容飞宇gg:很多时候是不是先有了标签,然后才出现了身份认同和组织协同?有点民族发明学的味道。。。 @whigzhou: 那就不是认识论,而是*导师学*问题了,错误叙事的自我实现,倒不是不可能,要看它所引发的组织协同过程会有多成功,很难说 @whigzhou: 常见的情况是,这种叙事确实引发或助推了某个组织过程,但结果并非让该叙事成真了,而是成就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whigzhou: 比如阶级斗争理论所助推的运动,不是真把芜产街鸡组织起来了,而是成就了住别墅喝洋酒的芜产街鸡先锋队 @whigzhou: 所以*导师学*通常很快就变成了*一人一个女学生*学  
Wokeism这个歪种

【2021-02-16】

从长波段看,Wokeism这个歪种是90年代以来左派所经历的一次智识大破产的结果,这次破产主要发生在社科领域,也就是和公共议题直接相关的那些学科,这些领域在90年代以前是左派独领风骚的,所以当时的左派在智力上是以同情怜悯的眼光俯视保守派的,但自那以来,他们的整个理论基础都被击垮了,

问题是,理论垮台并不一定导致意识形态破产,因为构成阵营绝大多数的外围粉丝,需要的不是牢靠的理论,而只是响亮的说辞,也就是能让他们在面对各种*为什么*时方便搬出来又不失体面的乘手答案,所以,虽然6/70年代的那种左派在社科领域已经被扫进了各种Studies,但这部分人在整个知识群体中所占比例其实很小,绝大多数都是满足于一套响亮说辞的一知半解者,他们在自己的专业可能确实表现出色,但在公共议题上(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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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6】 从长波段看,Wokeism这个歪种是90年代以来左派所经历的一次智识大破产的结果,这次破产主要发生在社科领域,也就是和公共议题直接相关的那些学科,这些领域在90年代以前是左派独领风骚的,所以当时的左派在智力上是以同情怜悯的眼光俯视保守派的,但自那以来,他们的整个理论基础都被击垮了, 问题是,理论垮台并不一定导致意识形态破产,因为构成阵营绝大多数的外围粉丝,需要的不是牢靠的理论,而只是响亮的说辞,也就是能让他们在面对各种*为什么*时方便搬出来又不失体面的乘手答案,所以,虽然6/70年代的那种左派在社科领域已经被扫进了各种Studies,但这部分人在整个知识群体中所占比例其实很小,绝大多数都是满足于一套响亮说辞的一知半解者,他们在自己的专业可能确实表现出色,但在公共议题上运用的知识体系根本不需要有多精妙,从那座早已垮塌的大厦的废墟中捡来的砖瓦仍足以让他们在大众面前炫耀智力优越感, 结果就是我们如今看到的局面 @孤胆鹰雄芯: 就是Wokeism这种简单奉行教条,只是响亮的说辞,时间长了,会不会也变成之前的“*祭司/牧师们就是这么训导的*,*经上就是这么说的*”而被人觉得无知,从而失去声望地位,反而到时候被新的歌命左派反噬 @whigzhou: 当然会,实际上 Liberals 对 Wokeism的反击早就开始了,只是还没分出胜负 @whigzhou: 其实,类似 Wokeism 这样的激进教派,若是果真能长期生存,建立起可持续的社区,发展出有生气的文化,若干代之后,会演变成另一支保守派! @whigzhou: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少,早期基督徒就是一批狂热极左分子,新教运动中诞生的很多教派也非常激进反传统,其中很多消亡了,生存下来的后来都成了保守派 @whigzhou: 不过,就Wokeism这个例子,我看没戏,因为他们不生孩子 @whigzhou: 就好比震颤派(Shakers),当年也是火过一阵,可是因为奉行严格禁欲,不许生孩子,当然就灭绝了 @whigzhou: 所以保守主义的妙处就在于,我们不需要问某个传统的来历是什么,其出现和被奉行是基于何种理由,只要它能帮助我们组织起繁荣健康的社会,发展出有生气的文化,让我们体验到生活于其中的价值,那就值得继续维护它,哪怕它的来历看起来那么暧昧、不可理喻,都无关紧要,关键是其长久存在和它所带来的成就,以及我们对这些成就的珍爱,这就足够了,无须其他理由, 你去跟摩门教徒解释当年 Joseph Smith 那套东西多么荒唐可笑,人家根本没必要理你,他们过的很好,也感觉生活很有意义,当年那套东西可笑吗,确实可笑,看起来就像非常低级的那种传销活动,那又如何? @孤胆鹰雄芯: 这是否说明,狂热激进分子也是值得存在的,他们起码是之后保守派所要维护和珍视的“传统”的重要创造来源,只要创造出来的东西留下来,帮助我们组织起繁荣社会,生气文化等。只是现在来看,目前的激进派进步派创造的东西,无益于帮助社会和文化繁荣,所以要反对,而要坚持已有的传统和价值。是吗? @whigzhou: 先看第一句,这就好比说,变异是进化得以发生的必备条件,所以变异是有用的,而因为高能辐射或病毒能带来变异,所以辐射和病毒对于进化是有用的,这么说当然没错,可是,若进而推出:高能辐射和病毒是好东西,让我们热情拥抱它们,每天洗一次辐射浴,每顿喝一碗病毒汤吧!那就荒唐了,这是前达尔文线性逻辑引出的典型荒唐, 对于进化,变异当然不可或缺,可是多数变异是中性的,而非中性的那些,绝大多数是有害的,极少数有用变异,也只有在它产生很久之后,基于事后之明,才能看清, 实际上,进化史上,有机体面对的大难题总是如何降低而不是提高变异率,真核细胞发展出了一套极为复杂的复制错误控制机制,才把变异率降低了好几个数量级,若非如此,复杂生命根本不可能建立, 在一个充满随机扰动的混沌世界,根本无须为变异来源的匮乏而操心,需要操心的是如何保守既有成果, 再看第二句,有益无益只有事后才知道,反对大面积激进改变的根本理由,不是我们能够确知其有害后果,而是我们无法预知其后果! 所以,即便我相当有信心的相信一项改变能带来有益后果,作为保守派,也倾向于让它以分散渐进、零敲碎打的方式发生, 当然,这一态度,针对的是我所珍爱的那个共同体的传统, @学经济家: 意识形态化是不是也和政治干预有关系?记得看过一篇报道讲,奥黑的教育部以诉讼骚扰or拨款打分等方式,搞的各个大学纷纷设立平权办公室,雇佣美版政治委员,然后教职员工就都学会了念经。 @whigzhou: 奥巴马只是加速了一个早已开始的过程,依我看,转变的关键,是教授治校传统的衰微 @whigzhou: 在以往的教授治校传统中,行政部门是教授的打杂仆人,如今他们彷佛成了老板,这一转变是如何发生的,我还不清楚,希望看到系统性的说法  
知识界为何那么左

【2021-02-16】

很多人都曾困惑于这个问题:为何知识/学术/技术界那么左?或者更一般而言,为何(统计上)教育程度越高就越左?

Thomas Sowell 有过很好的分析(见Intellectuals and Society),哈耶克也曾有所论及,他们都说的不错,不过,他们的分析好像只覆盖了以公姿为代表的一小撮知识精英,并不能解释这个庞大(且仍在膨胀)群体中那些藉藉无名的大多数的意识形态倾向,

我越来越觉得,这事情跟地位/声望竞赛脱不了干系,我并不是第一个从这个方向考虑此问题的人,Rob Henderson 前年在 Quillette 上发过一篇文章,提出了 Luxury Beliefs 假说,但这(如果成立)似乎只适用于当代的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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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6】 很多人都曾困惑于这个问题:为何知识/学术/技术界那么左?或者更一般而言,为何(统计上)教育程度越高就越左? [[Thomas Sowell]] 有过很好的分析(见Intellectuals and Society),哈耶克也曾有所论及,他们都说的不错,不过,他们的分析好像只覆盖了以公姿为代表的一小撮知识精英,并不能解释这个庞大(且仍在膨胀)群体中那些藉藉无名的大多数的意识形态倾向, 我越来越觉得,这事情跟地位/声望竞赛脱不了干系,我并不是第一个从这个方向考虑此问题的人,Rob Henderson 前年在 Quillette 上发过一篇文章,提出了 Luxury Beliefs 假说,但这(如果成立)似乎只适用于当代的 ,而不是一般的左倾, 依我看,与此有关的竞争要点是:对暴露自身平庸和无知的恐惧, 受教育越多的人,越可能将自己在知识/智力上的优势当作地位/声望竞赛的资本,因而比其他人更着意维护和宣示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这就意味着,他将竭力避免在任何事情上表现出无知或平庸, 设想一群年轻父母,都整天面对着自家小孩一连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追问,其中许多问题他们其实都是没有答案的,那么,其中哪些更可能轻松承认自己不知道呢?我猜,受教育越多的,越可能为自己不得不说不知道而尴尬, 同样的情形也存在于同侪间的日常对话,每当一个*为什么*冒出来时,谁将是那些坦然承认自己不知道的人呢? 在传统社会,当你向孩子或同侪解释为何我们最好遵循某项习俗或传统时,可能会搬出诸如*老祖宗就是这么教我们的*,*祭司/牧师们就是这么训导的*,*经上就是这么说的*……的理由,所有这些说辞,其实都是在委婉的承认: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相信照这么做总没错, 可是在当代社会,你要是搬出这些理由,差不多就相当于直接承认自己的无知, 而另一方面,如果你搬出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人人能理解的,且早已得到广泛认可的理由,那你就会显得太平庸了, 这两条合起来,就注定会让你站在习俗和传统的对立面,也就是说,只要你采用了这种声望竞争策略,那就大致上注定了,你不会成为保守派,因为维系一种文化、支撑一个社会的诸多传统,其中多数是人类难以理解的,或尚未得到理解的,而少数其功能已得到解释和理解的,又恰恰是非常浅显易懂因而早已得到承认的那些,而复述这些浅显理由只能让你表现的像一个唠叨不休的老古董, 可是既然如此,为何古代社会的知识精英(统计上)要保守的多呢? 这是因为: 1)在古代,能够清楚讲述传统这一点,本身便足以给你带来声望,因为绝大多数人没受过丁点教育,连一句文绉绉的话都讲不出,更别提大段大段的引经据典,背诵经文了,能给你讲曾祖辈以前的那些老故事,就已经了不得了, 2)在古代,哪怕道理浅显易懂,好处明显可见的传统或社会规范,下层穷人也未必有能力遵循,所谓人穷志短,整天操心填不饱肚子的穷人,总是更难秉持各种传统美德, 现代社会创造了一个庞大的中产阶层,几乎消除了文盲,这两条都不成立了, @Neo_primate:这个有个临界点的,科学思维训练到一定程度,“我不知道”就反而变得容易说出口了。 @whigzhou: 这种临界点是领域特异的,我见过不少人在自己的专业里很乐意说*我不知道*,一跨进他一知半解甚至一窍不通的社会/政治议题,反倒变得自信满满了 @whigzhou: 从这个角度看,Wokeism其实偏离了左派的常规,通过拒绝任何严肃思考,简单奉行教条,击杀一切异端,Wokeists 已经放弃了智力上的优越感,变成了一个教派  
法国人很生气

【2021-02-10】

@人类幻觉体验师 【人类真实幻觉】连欧洲最左的法国都看下去了!法国政届和思想界:美国正在失控的左派思想文化,和他们大学里传播的关于性别、种族、后殖民主义的思想,正在破坏法国社会的认同感和文化传统。马克龙:要警惕美帝输入的某些社会科学理论。

@whigzhou: 把它看作教派就好理解了,论盛产各种狂热小教派,没有别的地方能跟米国比,Wokeism声势虽大,积极参与人数其实很少

@whigzhou: 米国人就是(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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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0】 @人类幻觉体验师 【人类真实幻觉】连欧洲最左的法国都看下去了!法国政届和思想界:美国正在失控的左派思想文化,和他们大学里传播的关于性别、种族、后殖民主义的思想,正在破坏法国社会的认同感和文化传统。马克龙:要警惕美帝输入的某些社会科学理论。 @whigzhou: 把它看作教派就好理解了,论盛产各种狂热小教派,没有别的地方能跟米国比,Wokeism声势虽大,积极参与人数其实很少 @whigzhou: 米国人就是太认真,那些原本懒洋洋的,半真半假的,朦胧玄奥的,滑溜造作的,最适合用来哄妞骗炮的法国玩意儿,一到米国人手里,就变成了直愣愣的蠢话和硬邦邦的耳光,所以法国人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whigzhou: 而且法国人那些后现代玩意儿,虽然一块块都是味道相差无几的臭豆腐,可是为了维护知识分子那点小情调,每块都要装的和其他有所不同,所以臭豆腐之间也总是保留着就相互间微妙差异进行永无休止的切磋探讨批判重构再释的余地,这些都是奉承阿谀拉帮结派卖弄风骚勾搭调情的必备道具,顺便也可以消耗掉无数瓶红酒,弄湿许多条床单……可是到了米国人那里,却变成了任何教条偏离者都要遭受无情打击的真·革命派,和米国历史上无数狂热小教派如出一辙  
物化

【2021-01-21】

@黄章晋ster 发布了头条文章:《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关于代孕,真正的核心问题其实就是一句话:女性是有独自决定怀孕、生育及堕胎的权力。 °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

@黄章晋ster: 评论里好多用「物化」女性这个词的,所以问个严肃的问题,什么叫「物化」?

@whigzhou: 我理解所谓*物化*就是把人当工具使而不是当活生生的人对待,可是他们忘了,既然自愿交易基于双方的自主决定,这首先是卖家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买家如何对待卖家的问题

@whigzhou: 实际上,否认交易者具有自愿决定的能力(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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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1】 @黄章晋ster 发布了头条文章:《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关于代孕,真正的核心问题其实就是一句话:女性是有独自决定怀孕、生育及堕胎的权力。 °关于代孕:三部纪录片和四个问题 ​​​​ @黄章晋ster: 评论里好多用「物化」女性这个词的,所以问个严肃的问题,什么叫「物化」? @whigzhou: 我理解所谓*物化*就是把人当工具使而不是当活生生的人对待,可是他们忘了,既然自愿交易基于双方的自主决定,这首先是卖家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买家如何对待卖家的问题 @whigzhou: 实际上,否认交易者具有自愿决定的能力,才是最终极的*不把人当人对待*,因为人与其他动物在伦理上的根本区别,就是拥有主体资格,这一资格来源于自由意志,也就是自愿做决定的能力,否认这一点就是开除人籍 @whigzhou: 当代进步派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强调自己的主体资格,而否认别人(通常是其同情对象)的主体资格,这是对被同情者的最大蔑视与羞辱 @自始客观履行不能:那么,一个人能不能根据自己的意志放弃自己的主体资格? @whigzhou: 在任何流行过的社会契约中,不能,否则,一个人若是先放弃,再杀人,就不能被定罪,因为主体资格是承担责任的前提 @喵四公子:不知道右边为什么会以为反对代孕的是左派。包括基督教在内的所有宗教,没有一个能够接受代孕,只有无神论者才有可能觉得买卖子宫是自主权利 @whigzhou: 我说他们是进步派,不是因为他们反对代孕,而是因为反对的理由,物化、剥削、因其穷困而自愿性,都是进步派的典型说辞 @whigzhou: 类似的,同样是反对买春卖春,进步派会说物化、性剥削、受迫而非自愿,而保守派则不会否认其自愿性,相反,他们会基于自愿性而视其为道德上的堕落 @约瑟夫_2K: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保守派有些是信奉基督教的,主张上帝的意志,所以反对堕胎反对代孕;有些是信奉哈耶克的,主张个人权利和自愿,所以主张堕胎和代孕合法化化~ @whigzhou: 文化/宗教保守派和政治保守派确实有区别,但当代文化保守派也很少有否对自由意志和个体责任的 @whigzhou: 当然,我提到的这派那派都是在盎格鲁传统的语境下,至于其他传统,我没兴趣 @whigzhou: 实际上,那些否定自由意志的所谓硬决定论哲学家,遇到的最大反对声音,恰恰来自文化保守派  
左翼的加尔文化

【2021-01-18】

Wokeism在左翼取得支配地位的结果是,早先左翼运动中对年轻人颇具吸引力的那些浪漫、幽默、性感、不羁的成分(虽然通常都很肤浅幼稚)被彻底清除掉了,只剩下了加尔文式的狂热、冷酷和干瘪乏味,从长远看,这是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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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18】 Wokeism在左翼取得支配地位的结果是,早先左翼运动中对年轻人颇具吸引力的那些浪漫、幽默、性感、不羁的成分(虽然通常都很肤浅幼稚)被彻底清除掉了,只剩下了加尔文式的狂热、冷酷和干瘪乏味,从长远看,这是好事 ​​​​  
好好发韭黄

【2020-12-12】

回顾即将过去的2020,最令人欣慰的事情是,撅起国的左右两派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灯塔国曾被吹上天的所谓民主法治,原来只不过是个笑话,认清这一点,让他们大为释然,从此安安心心的留在故国家园,心无旁骛的好好发韭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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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12】 回顾即将过去的2020,最令人欣慰的事情是,撅起国的左右两派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灯塔国曾被吹上天的所谓民主法治,原来只不过是个笑话,认清这一点,让他们大为释然,从此安安心心的留在故国家园,心无旁骛的好好发韭黄。  
以色列向右

【2020-12-10】

@张平特拉维夫 美国犹太人向左,以色列犹太人向右!犹太人在历史上是比较倾向左派的。以色列建国的思想基础之一就是communism。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英国操纵阿拉伯各国进攻以色列,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怕communism占领中东。当时苏联阵营(包括新中国)支持以色列,不是没有原因的。后来阵营变换,叙事话语变异,才搞得很多人以为一开始就是土地之争。以色列建国后,左派工党一直是逢选必胜的绝对统治者(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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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10】 @张平特拉维夫 美国犹太人向左,以色列犹太人向右!犹太人在历史上是比较倾向左派的。以色列建国的思想基础之一就是communism。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英国操纵阿拉伯各国进攻以色列,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怕communism占领中东。当时苏联阵营(包括新中国)支持以色列,不是没有原因的。后来阵营变换,叙事话语变异,才搞得很多人以为一开始就是土地之争。以色列建国后,左派工党一直是逢选必胜的绝对统治者,右派的力量一直微不足道。直到73年赎罪日战争左派政府翻船,右派才开始崭露头角。1999年大选。是以色列左派最后一次咸鱼翻身,此后就一路走下坡路。最新民调显示,以色列57%的人将自己定位为政治右派,自认左派的不到25%。与此对照的是,美国犹太人左倾的特点变化不大,今年大选投民主党的仍有70%左右。这两边犹太亲兄弟未来如何在政治上衔接是个重要的看点。 @whigzhou: 1)上百万俄裔涌入,效果和佛罗里达的古巴人类似,2)Haredi 的人口比例翻了一倍,从6%到12%,3)一个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的共同体,不得不抛弃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情绪一致性

【2020-07-27】

虽然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从Bolton透露的信息看,川普的愚蠢和人品之恶劣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也让人感叹,那些捏着鼻子替川普干活的保守派老将实在是太爱国了,很容易体会到他们每天所忍受的痛苦和屈辱,只为尽力把他拉在一条别太离谱的轨道上

川普至少加深了我对一个问题的理解,四年前我就说过,虽然我极其厌恶川普,但是对投他票毫无意见,有很多投他的理由,我都能接受,在我看来,厌恶一个人,和支持他的某些政策,或者投他票,或希望他当选,在逻辑上都是毫无冲突的。

问题是,逻辑上或理智上的一致性,并不等于情绪上的一致性,而后者才是人们最在乎的,一旦你选定了一个立场,一个支持对象,一个阵营,此后当你发现不得不批评或反对它(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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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7】 虽然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从Bolton透露的信息看,川普的愚蠢和人品之恶劣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也让人感叹,那些捏着鼻子替川普干活的保守派老将实在是太爱国了,很容易体会到他们每天所忍受的痛苦和屈辱,只为尽力把他拉在一条别太离谱的轨道上 川普至少加深了我对一个问题的理解,四年前我就说过,虽然我极其厌恶川普,但是对投他票毫无意见,有很多投他的理由,我都能接受,在我看来,厌恶一个人,和支持他的某些政策,或者投他票,或希望他当选,在逻辑上都是毫无冲突的。 问题是,逻辑上或理智上的一致性,并不等于情绪上的一致性,而后者才是人们最在乎的,一旦你选定了一个立场,一个支持对象,一个阵营,此后当你发现不得不批评或反对它时,就会面临情绪上的拮抗,感觉难受。 过去四年中,我对这一点的认识加深了很多,因为我自己就经常感觉到这种不舒服,比如当川普的某项举动引得人们大呼川总威武时,哪怕这是我乐见或赞同的举动,也会感觉不舒服。 可见,和其他人一样,我也在意情绪一致性,区别是,我不像有些人那样,为了满足情绪一致性的需求,就强行为自己带上一副过滤镜,忽略所有可能引起不一致的事实,抹除所有可能引起不一致的记忆,这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有损于我的心理安康,但这是值得付出的代价,免得自己变得过于愚蠢。 正如Charles Murray的观察,美国红州那些典型川普支持者,本身都是非常淳朴善良的,他们和成长于纽约花花都市的那个纨绔子弟完全不是一路人,可是因为他们选择了支持他,就完全忽略了此人人品之恶劣,而假如这些恶劣人品表现在这些MAGAers邻居的身上,原本是会让他们极其震惊和厌恶的。 有了这四年的经历,我现在完全能理解这种忽视,这是他们为保持心理安康而采取的必要的自我保护措施,无论他们自己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 据说这种情绪一致性需求被有些人用作行为操纵的着力点,比如,为拉近和某人的关系,先是请求他帮你一些小忙,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代价极小、轻而易举便可做到,顺便让他赢得一点助人为乐的满足感,通过这些小忙,逐步让他产生一种站在你一边,护着你的感觉,此后真正需要他帮忙时,就很难拒绝。 对情绪一致性的需要也妨碍了人们在错误的投资上及时止损,一旦投资变成commitment,就更难弃了 @王怜花: 元首级政客中貌似希特勒私德人品最正,几近圣人。 @whigzhou: 很吃惊你们会从原帖读出『我提倡以私德为标准选择镇痔家』的意思,原帖说的仅仅是:无论我是否希望他当选,投他票,或扯起嗓子鼓动别人投他票,都无法让我停止对这个人的厌恶,就这么简单 @whigzhou: 与此同时,虽然原帖完全没有涉及,但我确实不认为,品德是镇痔中的无关因素 @whigzhou: 尽管我不会把品德列为挑选镇痔家的最重要考虑,也不会施加一种严苛的标准,但我并不认为品德是镇痔中的无关因素,相反,我认为它很重要,有着基础性地位。 多年来,我一直强调,筅法≠《筅法》,筅镇,作为一种多元泉力并存的博弈格局,是由特定文化传统所维护的,简单说,它要求参与其中者无论内心如何,私生活如何,在镇痔互动中必须表现出最低限度的绅士风度。 这种文化中,一位失败者可以投降认输,而继续保持尊严和体面。 与之相对的另一种文化是:你死我活,成王败寇,赶尽杀绝,这些,相信你们都足够熟悉。 人类历史上,孕育出支撑筅镇的绅士文化的过程,是极为罕见而幸运的,成王败寇才是常态。 假如未来这种文化不幸衰亡,那么品德衰败将是推动衰亡过程的一大力量。  
反犹的犹太人

【2020-07-01】

@whigzhou: 当今进步派有关white supremacy或whiteness的言论,若将其中的white替换成Jewish,你会误以为出自希特勒之口。 ​​​​

@LeeKozuss:感觉还是不一样啊,Jewish自己肯定不会说 Jewish supremacy

@whigzhou: 反犹主义者里犹太人多的是,比如Otto Weininger

@whigzhou: 另外据Alvin Rosenfeld认为,犹太知识分子在当代反犹主义回潮中也起了很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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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01】 @whigzhou: 当今进步派有关white supremacy或whiteness的言论,若将其中的white替换成Jewish,你会误以为出自希特勒之口。 ​​​​ @LeeKozuss:感觉还是不一样啊,Jewish自己肯定不会说 Jewish supremacy @whigzhou: 反犹主义者里犹太人多的是,比如Otto Weininger @whigzhou: 另外据Alvin Rosenfeld认为,犹太知识分子在当代反犹主义回潮中也起了很大作用 @whigzhou: 另外,某教的伟大导师Karl Marx显然也是位反犹主义者,当他说『每个毛孔里都滴着血』时,脑海中浮现的,恐怕就是他肮脏讨厌的同胞们 @whigzhou: Karl Marx对犹太人的评价:(On the Jewish Question, 1843)

Let us consider the actual, worldly Jew – not the Sabbath Jew, as Bauer does, but the everyday Jew. Let us not look for the secret of the Jew in his religion, but let us look for the secret of his religion in the real Jew. What is the secular basis of Judaism? Practical need, self-interest. What is the worldly religion of the Jew? Huckstering. What is his worldly God? Money. Money is the jealous god of Israel, in face of which no other god may exist. Money degrades all the gods of man – and turns them into commodities…. The bill of exchange is the real god of the Jew. His god is only an illusory bill of exchange…. The chimerical nationality of the Jew is the nationality of the merchant, of the man of money in general.[...] The Jew has emancipated himself in a Jewish manner, not only because he has acquired financial power, but also because, through him and also apart from him, money has become a world power and the practical Jewish spirit has become the practical spirit of the Christian nations. The Jews have emancipated themselves insofar as the Christians have become Jews. [...] In the final analysis, the emancipation of the Jews is the emancipation of mankind from Judaism.

白左

【2020-03-23】

@云登_十尼贝格 带口罩的三名中国人被白人种族主义者轰出地铁的时候, 同一车厢的人做出了什么反应 ?默认&制止 ?我翻译了这个结果让人非常意外的社会调查

@黄章晋ster: 一个总结不一定对:所谓白左,就是他们在文明方向上进化得更多以至于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那一部分。

@whigzhou: 确实,有些类型的坏果子只有在结出了最佳果子的那些进化分支上才可能结出来

@whigzhou: 所以,揭示某种好东西存在的线索,本身未必是好东西,一具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体,突然放了个屁,(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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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3】 @云登_十尼贝格 带口罩的三名中国人被白人种族主义者轰出地铁的时候, 同一车厢的人做出了什么反应 ?默认&制止 ?我翻译了这个结果让人非常意外的社会调查 @黄章晋ster: 一个总结不一定对:所谓白左,就是他们在文明方向上进化得更多以至于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那一部分。 @whigzhou: 确实,有些类型的坏果子只有在结出了最佳果子的那些进化分支上才可能结出来 @whigzhou: 所以,揭示某种好东西存在的线索,本身未必是好东西,一具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体,突然放了个屁,揭示了他还活着,但屁本身显然不算好东西,考古学家从某个遗址中挖掘出大规模屠宰人牲的证据,因而认定文明的存在,你可以认为文明是好东西,同时不认为人牲献祭是好东西。 ​​​​ @0825wenzi:我认为辉格这个论述是认真的 @whigzhou: 当然,很认真,看看19-20世纪轮番抽打世界的那些主义,哪个不是从西欧这个现代文明老家冒出来的 @孤胆鹰雄芯:没看出来怎么跟白左扯上了。。。 @whigzhou: 好吧,看来不啰嗦还是不行:这个视频显示了,一个人们普遍拥有正义感并对陌生人(包括他族)持有善意的社会是什么样子的,而白左的那些东西只可能出现在这样的社会,在焊门社会你是不会看到的 @whigzhou: 所以当你在某个社会看到白左盛行,便可以相信那里确实存在那些好东西,问题是,这并不说明白左本身也是好东西 @有个不开心ld的蛋蛋:白右做不到这些吗? @whigzhou: 白左的意识形态既会阻止他们自己做出这种烂事,也会让他们去鼓励纵容另一些人做出这种烂事,当美国黑人对亚裔大开杀戒时,挺身挡在罪犯和司法系统/道德训诫之间的,正是他们
不许擅自幸福

【2019-08-06】

@whigzhou: 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作者是位以各种低端体力活为生的业余作家,已经做爷爷了,三十多年来经常给媒体写文章,大多发表在地方性报纸上,他也很多次尝试给全国性大报投稿,但总是不被接受,直到2007年突然投成了两篇(分别发在纽约时报和旧金山纪事报上),于是信心倍增,重新努力给大报投稿,可是又连连受挫,然后他仔细琢磨投成的两篇和其他有何区别,终于发现,原来悲伤/痛苦元素是关键,于是再度抖擞精神,努力挖掘自己生活中的悲苦经历,恰好那几年金融危(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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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06】 @whigzhou: 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作者是位以各种低端体力活为生的业余作家,已经做爷爷了,三十多年来经常给媒体写文章,大多发表在地方性报纸上,他也很多次尝试给全国性大报投稿,但总是不被接受,直到2007年突然投成了两篇(分别发在纽约时报和旧金山纪事报上),于是信心倍增,重新努力给大报投稿,可是又连连受挫,然后他仔细琢磨投成的两篇和其他有何区别,终于发现,原来悲伤/痛苦元素是关键,于是再度抖擞精神,努力挖掘自己生活中的悲苦经历,恰好那几年金融危机也真给他添了不少烦恼,由此大发神威,连发多篇热稿,然而不幸的是,作者是个本性十分乐观、自我幸福感也挺强的人,没多久便发现再也挖不出什么悲情料了,而且他也不喜欢装/卖悲情。 当然,你可能觉得他琢磨出的要点只是个无从验证的猜测,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戏剧性的从相反方向印证了他的猜测,上个月他在Quillette上发了篇文章写自己在一个亚马逊仓库做搬运工的经历,说这份工作给他的感觉很好,很愉快很满足,于是就炸锅了,媒体和社交网评论中一片咒骂嘲讽声讨,说他舔资本家屁股。 这件事情很好的揭示了当代进步主义者看待穷人的真实心态:你们这批下等人竟然敢说自己过得挺好?竟然宣称不需要我们的拯救?这还让我们怎么做菩萨? @自立军人士:同理,艺术片似乎总是跟惨相联系 @whigzhou: 问题是,这条对中上阶层并不成立,正如作者在文章开头列举的,各种上等人介绍自己的工作如何有趣有意义有成就感的文章多的是,唯独工人阶级不能这么说,工人阶级必须等待拯救,不许擅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