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6月发表的文章(18)

聊天的功能

【2021-06-28】

前两天在读 Kim SterelnyThe Evolved Apprentice,他提到一个观点挺有意思,

人类特别爱聊天这事情,很多心理学家和人类学家都讨论过了,有关闲聊的功能,以往的研究主要关注两点:1)交换信息,2)是一种强化关系的 grooming,类似于社会性灵长类中常见的相互梳毛,

Sterelny 提出了一种以往被忽略的功能:参与聊天是验证和改进一条参与者已经拥有的信息的高效手段,

比如你在狩猎归程中看到一串动物足(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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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28】 前两天在读 [[Kim Sterelny]] 的 The Evolved Apprentice,他提到一个观点挺有意思, 人类特别爱聊天这事情,很多心理学家和人类学家都讨论过了,有关闲聊的功能,以往的研究主要关注两点:1)交换信息,2)是一种强化关系的 grooming,类似于社会性灵长类中常见的相互梳毛, Sterelny 提出了一种以往被忽略的功能:参与聊天是验证和改进一条参与者已经拥有的信息的高效手段, 比如你在狩猎归程中看到一串动物足迹,并认为那是某种鹿留下的,但你以前从未在那个地点看到这种鹿,所以你把这当作一件新鲜事,在当晚的篝火晚会上讲给你的同伴听, 考虑到此类动物出没信息对狩猎者都非常有价值,因而你的这一举动无疑具有互惠性交换信息的功能,但它还有另一项功能:当你把这事情说出来后,会从同伴那里引出相关信息,一位经验更丰富,或在这事情有过细致观察的同伴,可能会纠正你的说法,指出那些足迹其实来自另一种动物,或者另一位同伴可能提供更多的相关信息,告诉你他也见过这种足迹在何时出现在其他几个地方,诸如此类, 广而言之,当你获得一项认识,并用语言将它表征出来,广播给一群人,那么,这一表达从这群人中引出的反应,很可能你改进你的这项认识,让你确认它,或修正它,或扩充它,或抛弃它, 也就是说,聊天是一种利用集体智慧改进个体认知能力的合作活动,  
[饭文]劝酒拼酒何时休

劝酒拼酒何时休
辉格
2013年1月4日

多年来,无论在公款消费、官场应酬、商务宴请,还是私人聚宴中,高档酒的地位越来越受尊崇,其在餐饮账单上所占份额也日见高涨,成为许多酒店的主要利润来源;这也让国内高档白酒的股票广受追捧,经年坚挺;最近,军队里传出要限制喝酒的风气,白酒股闻风应声大跌,也可见白酒在腐败类消费中的领导地位。

除了满足个人偏好之外,喝酒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社会性消费,是为了实现某些社会性功能而喝,因而总是伴随着某些特定的社会活动和人际交往,在此意义上,酒被称为社会交往的润滑剂,倒也贴切;酒类消费中的大部分,大概都可归之于这种功能性需求。

不过,同样是社会性消费,具体的喝法却随所需实现的功(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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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酒拼酒何时休 辉格 2013年1月4日 多年来,无论在公款消费、官场应酬、商务宴请,还是私人聚宴中,高档酒的地位越来越受尊崇,其在餐饮账单上所占份额也日见高涨,成为许多酒店的主要利润来源;这也让国内高档白酒的股票广受追捧,经年坚挺;最近,军队里传出要限制喝酒的风气,白酒股闻风应声大跌,也可见白酒在腐败类消费中的领导地位。 除了满足个人偏好之外,喝酒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社会性消费,是为了实现某些社会性功能而喝,因而总是伴随着某些特定的社会活动和人际交往,在此意义上,酒被称为社会交往的润滑剂,倒也贴切;酒类消费中的大部分,大概都可归之于这种功能性需求。 不过,同样是社会性消费,具体的喝法却随所需实现的功能不同而迥然相异,最常见的一类是助兴型的,此时喝酒是为了让人进入某种状态,而这种状态适合于他正在参与的社会活动和交往,因为酒精可以解除大脑对某些低级冲动的抑制,让人变得更加放松、兴奋、甚至放纵。 在诸如歌舞、嬉戏、看球之类的群体娱乐中,这样的状态会让参与者表现更好,而许多社交活动也需要参与者比平时更为松弛,不再拘谨,甚至略带兴奋,容易打开话匣子,所以作为社区社交中心的英国乡村小酒馆,或中国茶馆,作为私人社交场的沙龙客厅、鸡尾酒会,都会以酒助兴。 当参与者平时并不十分亲密,只是为了特定目的而聚在一起时,或者平时碍于等级身份或社会规范约束而不得亲密时,那么,在此类场合借助酒精来解除拘谨和戒备的需要就会变得更强烈。 沙龙客人可能只与主人熟识,相互间并不亲密,而且不时还有新人被引介进圈子,单位同事平日受等级职务拘束,年终聚餐时则需要营造一种平等参与氛围,分离多年的老同学,文化和价值观上已多有隔膜,却仍想重叙旧情,还有大家族的众多亲戚,平时来往寡浅,家族纽带全赖各种节庆婚丧宴席维系,等等。 以酒助兴的习俗在各大文化中都有,不过中国的酒文化还有另一种类型的功能性需求,不妨称之为对抗型,表现为以醉倒对方为目的的高强度劝酒,相互轮番劝酒直至大部分参与者都达到承受极限,这种习俗在其他文化中十分罕见,而且过去二十年,无论官场、商务还是私人交往中,有愈演愈烈之势,也正是这一习俗,创造了酒类消费中的极大一部分。 劝酒拼酒习俗中所涉及的心理因素看来相当复杂微妙,其原因颇难究考,不过从某些线索中还是能看出些渊源;在助兴式喝酒时,借助酒精暂时剥夺某些自控和协调能力,是为了更好地参与社交活动,所以各人自己喝就行了,而在对抗性劝酒中,酒精的这一作用被用作了武器:剥夺对方的自控与协调能力,但尽可能保持自己的。 然后,当所有参与者都意识到别人在用这一武器对付自己时,也都拿起该武器参战,于是战斗轮番升级,最终,博弈各方达成一个规范:确保所有人都被剥夺自控能力,这成了酒桌上的游戏规则;问题是,这究竟有什么社会功能?常见的通俗说法是,这能热络感情,拉近关系,更准确的说,酒精能够解除戒备。 或许正是因为中国文化中横亘于人际关系的种种戒备太多太深,才特别需要通过酒精来解除它;劝酒者在敬酒时,或许是在告诉对方,我同意解除戒备,请你也这样,这类似于握手礼的起源,告诉对方:瞧,我手里没有武器,让我知道你也没有,甚至我们可以想象,劝酒习俗在古代或许真的发挥过确保聚宴各方同时丧失战斗力的作用,因为喝醉酒的人是很难保持格斗能力的。 之所以人际交往中充满了戒备,或许是因为缺乏信任机制和社会规范对行为的约束,社会交往中充斥着尔虞我诈的机会主义行为,为此人人都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伤害;在这场长期的机会主义攻防战,导致了心理武库的军备竞赛,精明、理智、审慎、诡诈、圆滑、伪装、设套、声东击西、拐弯抹角……等等心理武器都被一一开发出来,装备在身,而真实意图被却包裹在重重伪装之下,难以看透。 果若如此,我们便可预期,越是那些可能被对方设陷欺骗或伤害,因而越需要加以警惕和戒备的社会交往,劝酒风气便越盛行,而那些真正亲密的,或已经建立了充分信任关系的交往,则会表现的较为平和,事实看来正是如此,酒风炽烈的程度,从官场、涉及国企或政府项目的商务交往,到私人企业间交往、半生不熟的圈子,到亲密朋友、核心家庭,依次递减,高档酒的消费量大概也按此坐标呈梯度分布。 过去二十年酒风日盛的趋势,或许也是社会变迁的结果之一,市场开放,社会流动性增加,各种交往和交易关系大量涌现,但这些关系和交易中所需的规范和信任却未能及时建立,于是传统酒俗被改造而移用过来,为这些交往构造一个可让其顺畅运行的舞台。 可是,尽管发挥了这样的作用,劝酒习俗带给参与者的健康代价却是非常高昂的,很少有人真正乐在其中,更多人出于无奈,并对此苦不堪言,也想出种种办法加以逃避,可以相信,此陋俗以当今之炽烈程度的泛滥,只是阶段性的,随着人们对其健康代价的认知加深,价值观的变化,以及新的社会规范和信任机制的逐渐成型和成熟,新生代当不至于全盘继承这一陋俗。 【2021-06-26】 斯大林用灌酒来考验手下的忠诚,见Simon Montefiore - Stalin: The Court of the Red Tsar,第46章。  
难以置信的信条

【2020-08-06】

很多人可能觉得,woke教那些信条那么荒唐(比如否认性别的生物学基础),怎么竟然还有人信,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种程度(不少还是藤校教授),其实,对比一下其他教派,这事情并不算太奇特。

所有教派都会要求信徒相信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这些信条实际上是一种组织工具,它们有两个功能:第一是考验和筛选信徒,原理和一些首领以指鹿为马来考验部下的忠诚度一样——如果你觉得那难以置信,说明你还不够忠诚不够服帖,区别只是,在教派形成过程中,这种考验未必需要围绕某位首领进行,而可以以协调博弈的方式在群体中自发的进行。

第二个功能是剥离信徒的常规社会关系,以强化教派成员的相互依赖,正因为信条极其荒谬而难以置信,宣称相信它,会让那些忠诚的信徒被旁人另眼(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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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06】 很多人可能觉得,woke教那些信条那么荒唐(比如否认性别的生物学基础),怎么竟然还有人信,人怎么可以愚蠢到这种程度(不少还是藤校教授),其实,对比一下其他教派,这事情并不算太奇特。 所有教派都会要求信徒相信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这些信条实际上是一种组织工具,它们有两个功能:第一是考验和筛选信徒,原理和一些首领以指鹿为马来考验部下的忠诚度一样——如果你觉得那难以置信,说明你还不够忠诚不够服帖,区别只是,在教派形成过程中,这种考验未必需要围绕某位首领进行,而可以以协调博弈的方式在群体中自发的进行。 第二个功能是剥离信徒的常规社会关系,以强化教派成员的相互依赖,正因为信条极其荒谬而难以置信,宣称相信它,会让那些忠诚的信徒被旁人另眼相看,视为异类怪人,敬而远之,从而迫使他们转向教内兄弟抱团取暖,建立起一种强排他性的组织,并在组织内部实现强互惠和高合作性。 有个例子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第二点,北美有一些摩托车帮派,入伙者必须在臂膀上纹上纳粹图案,所以经常被视为新纳粹组织,可是有人研究发现,他们对纳粹的意识形态,镇痔诉求,或反犹主义,其实毫无兴趣,他们的活动也跟这些完全没关系,要求成员纹上这些图案,仅仅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符号是主流文化所不容的,所以,一旦纹上,你在主流社会就很难混了(交朋友找工作租房子都难),你的主要社会关系都被限定在帮派内部了,社交需求/情感需求/安全需求等等只能在那里寻求满足,这就极大提升了帮派的凝聚力。 当然,并非所有信条都能产生如此强的排他性和凝聚力,教条的考验与筛选强度,信条的难以置信的程度,都存在一个从弱到强的连续梯度,相应的,教派从松散到紧密也有一个连续梯度。 【2021-06-26】 @whigzhou:  新西兰有个摩托帮的资格审查更严格,新入伙者必须先实施一次强奸才被允许加入,见 [[Kim Sterelny]]: The Evolved Apprentice, sect.5.6 @whigzhou: 从博弈论的角度看,这种入会仪式跟破釜沉舟策略一样,都是以断绝后路提高承诺之可信度,这道理谢林在《承诺的策略》里讲过 @whigzhou: 土改效果类似
What a shame!

【2021-06-19】

读了 Robert BoydA Different Kind of Animal(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人类的价值》是坨屎),好像是个讲座整理稿,新东西不多,大约2/3到3/4的论点在 Not by Genes Alone (再次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基因之外》也是坨屎)和他学生 Joseph Henrich 那本 The Secret of Our Success 里都已经说过了,不过对圈外人,或许是一份(对 Boyd 和 Richerson 以及他们的学生过去数十年的文化进化研究)不错的概述,

此书的后1/3收录了四位学者对 Boyd 所述内容的评论,以及 Boyd 的回应,吸引我注意的是他和 Allen Orr 之间的对话,

Orr 指出,Boyd 和 Henrich 一些核心观点其实哈耶克早已提出,虽然哈耶克的写作没有那么(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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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9】 读了 [[Robert Boyd]] 的 A Different Kind of Animal(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人类的价值》是坨屎),好像是个讲座整理稿,新东西不多,大约2/3到3/4的论点在 Not by Genes Alone (再次友情提示:此书中译本《基因之外》也是坨屎)和他学生 [[Joseph Henrich]] 那本 The Secret of Our Success 里都已经说过了,不过对圈外人,或许是一份(对 Boyd 和 Richerson 以及他们的学生过去数十年的文化进化研究)不错的概述, 此书的后1/3收录了四位学者对 Boyd 所述内容的评论,以及 Boyd 的回应,吸引我注意的是他和 Allen Orr 之间的对话, Orr 指出,Boyd 和 Henrich 一些核心观点其实哈耶克早已提出,虽然哈耶克的写作没有那么模型化,但意思是一样的,而且这些观念的雏形甚至可以追溯到达尔文以前,比如伯克和休谟,Orr 倒不是在责怪 Boyd 他们偷用而没有 credit 哈耶克,而是(依我理解)觉得这两条思想传统若是能够交汇,或许会带来更多好东西, Orr 此说深得吾心,其实我在读 Boyd&Richerson 和 Henrich 时也有完全相同的感觉,在读到某些章节时,常忍不住暗骂:此时竟然没人提到哈耶克的名字,What a shame! 然后我就去看 Boyd 对 Orr 的回应,显然没有表现出一丝兴趣——
As Orr correctly notes, there are parallels in the work of the Austrian-school economist Friedrich Hayek. But after prospecting in Hayek’s work a bit, I decided that the basic structure of his thinking was sufficiently different from ours that my time was better invested in pursuing our own research program.
完全是不屑一顾的口气,我怀疑这个 prospecting a bit 大概就是查了个维基词条, 其实不止是哈耶克,读 Not by Genes Alone 时,我也期待作者会提到 [[Michael Polanyi]],结果也没有, 这并不是个孤立现象,我在读丹内特时(比如 Darwin's Dangerous Idea),也曾期待他会提到哈耶克,结果当然也没有, 这事情让我深感学术界圈子之间隔膜之深,哈耶克显然并不是个无名之辈,可是竟然那么多研究文化进化的人好像从未听说过他,至少对其重要观点没什么了解, 当然,哈耶克这个例子可能有点特殊,他在保守派中的大神地位,或许让左派占绝大多数的学术界中很少有人敢提他的名字,所以我不确定究竟有多数人是故意不提,假装不知道,还是真的没听说过  
规则的层次

【2020-07-03】

看了一些对高院最近几个判决的评论,大多很不着调,包括WSJ的,Neil Gorsuch一直就明确说自己会按法律本义判,无论这个本义是按textualism还是originalism来解读,都完全可能得出保守派不喜欢的结果,这是早就摆明的,为啥现在突然惊诧起来了呢?仅仅因为他是保守派提名的?

评论中的另一个糊涂点是,忘了:在盎格鲁系统中,法官是没有义务为诉讼任何一方构造论点的,援引什么法律,以何种逻辑链条支持自己的主张,都是诉讼方自己的事,法官只是决定这个逻辑链条能否成立,所以,即便同一位法官,面对完全相同的案子,也可能得出截然相反的判决,因为诉讼方可能援引了不同法律,或构造了不同逻辑链,而法官没有义务把他们拉到对他们最有利的路线上来。

还有些评论分不清判决所影响的层次,规则体系是多层次的,一个判决可能在某个低层次上得到你喜欢的结果,同时却在高层次上造成你极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说明这一点的一个经典案例是雪佛龙案(Chevron U.S.A., Inc. v. Na(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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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03】 看了一些对高院最近几个判决的评论,大多很不着调,包括WSJ的,Neil Gorsuch一直就明确说自己会按法律本义判,无论这个本义是按textualism还是originalism来解读,都完全可能得出保守派不喜欢的结果,这是早就摆明的,为啥现在突然惊诧起来了呢?仅仅因为他是保守派提名的? 评论中的另一个糊涂点是,忘了:在盎格鲁系统中,法官是没有义务为诉讼任何一方构造论点的,援引什么法律,以何种逻辑链条支持自己的主张,都是诉讼方自己的事,法官只是决定这个逻辑链条能否成立,所以,即便同一位法官,面对完全相同的案子,也可能得出截然相反的判决,因为诉讼方可能援引了不同法律,或构造了不同逻辑链,而法官没有义务把他们拉到对他们最有利的路线上来。 还有些评论分不清判决所影响的层次,规则体系是多层次的,一个判决可能在某个低层次上得到你喜欢的结果,同时却在高层次上造成你极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说明这一点的一个经典案例是雪佛龙案(Chevron U.S.A., Inc. v. Natural Resources Defense Council, Inc.),由该案判决所确立的所谓雪佛龙准则(Chevron doctrine)赋予了联邦管制机构极大的自由裁量权,导致管制国家大幅扩张,可是,当初推动这个案子的政治动机,却是里根政府希望放松有关环境保护的管制,即,通过为管制当局谋得更多自由裁量权,可以放松某些管制措施,而且他们确实得到了想要的判决,从一阶结果看,这是保守派想要的,可是他们忘了二阶后果:联邦政府是会换手的,由于该判决树立的恶劣先例,当联邦政府落到自由派手里时,上述自由裁量权就被用来疯狂扩张管制。 花絮:当初代表联邦政府打这场官司的,正是Neil Gorsuch他妈,时任EPA局长Anne Gorsuch Burford @慕容飞宇gg:有毛病的是 Sex plays a necessary and undisguisable role in the decision 这句话。除非你混淆 sex 和上面两个概念,这句话没有道理。 @whigzhou: 我也不同意Gorsuch的推理,但他在这一判决中确实表达了他的textualism 把三位法官的意见放到一起看就比较清楚,我的概括: Gorsuch: textualism万岁,所以我判上诉方输。 Kavanaugh:originalism万岁,所以我判上诉方赢。 Alito: 即便我们接受textualism,Gorsuch的论证也错的离谱。 我赞成Alito。 ------------------------
Gorsuch: An employer who fired an individual for being homosexual or transgender fires that person for traits or actions it would not have questioned in members of a different sex. Sex plays a necessary and undisguisable role in the decision, exactly what Title VII forbids. Those who adopted the Civil Rights Act might not have anticipated their work would lead to this particular result. But the limits of the drafters' imagination supply no reason to ignore the law's demands. Only the written word is the law, and all persons are entitled to its benefit. Alito: Alito wrote, "Many will applaud today’s decision because they agree on policy grounds with the Court’s updating of Title VII. But the question in these cases is not whether discrimination because of sexual orientation or gender identity should be outlawed. The question is whether Congress did that in 1964. It indisputably did not."[36] Alito further stated that "even if discrimination based on sexual orientation or gender identity could be squeezed into some arcane understanding of sex discrimination, the context in which Title VII was enacted would tell us that this is not what the statute's terms were understood to mean at that time." Alito was critical of the majority decision: There is only one word for what the Court has done today: legislation. The document that the Court releases is in the form of a judicial opinion interpreting a statute, but that is deceptive ... A more brazen abuse of our authority to interpret statutes is hard to recall. The Court tries to convince readers that it is merely enforcing the terms of the statute, but that is preposterous. Kavanaugh: Millions of gay and lesbian Americans have worked hard for many decades to achieve equal treatment in fact and law... They have advanced powerful policy arguments and can take pride in today's result. Under the Constitution's separation of powers, however, I believe that it was Congress's role, not this Court's, to amend Title VII.
【2021-06-18】 Alito在最近的 Nestle v. Doe 一案里又强调了原帖第二点,此案以8-1裁决支持上诉人,Alito是唯一反对者,他在dissenting里说,他完全同意多数方的裁决理由,可是上诉人并未提出这个理由,法院不能替他们动脑筋,而他们提出的那个理由他又不同意  
Rapoport’s rule

【2021-06-16】

生态学上有条拉波波特法则(Rapoport’s rule),纬度越高的物种,往往分布越广,当然,这只是一种粗略的倾向,

对此现象有几种解释,我偏爱的一种是:高纬度地区季节性强,即年内气候条件变动幅度大,所以,一个物种若适应了这种强季节性环境,也就意味着它适应了更宽幅度的生态条件,因而更有能力散布到更广的地理空间,

其实人类文化群体的演替也存在的类似情况,中高纬度的群体(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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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6】 生态学上有条拉波波特法则([[Rapoport's rule]]),纬度越高的物种,往往分布越广,当然,这只是一种粗略的倾向, 对此现象有几种解释,我偏爱的一种是:高纬度地区季节性强,即年内气候条件变动幅度大,所以,一个物种若适应了这种强季节性环境,也就意味着它适应了更宽幅度的生态条件,因而更有能力散布到更广的地理空间, 其实人类文化群体的演替也存在的类似情况,中高纬度的群体分布更广,扩张潜力也更大,
电影院

【2021-06-16】

@whigzhou: 看过《华沙之战1920》 我的评分:★★★★ 好看

@有光有色: 我发现一个个人bug,我无法看战争片,我没看过一部完整的战争片,我从内心深处直接拒绝掉

@whigzhou: 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镇上的电影院,前三排是留给小孩的免费座位,电影开始前,那里总是一片打闹喧嚣,开始后一刻钟,一大半小孩已经睡着了,直到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打哩!所有孩子立马精神抖擞

@whigzhou: 七八十年代看电影的体验和现在非常不同,比如看一部1(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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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6】 @whigzhou: 看过《华沙之战1920》 我的评分:★★★★ 好看 @有光有色: 我发现一个个人bug,我无法看战争片,我没看过一部完整的战争片,我从内心深处直接拒绝掉 @whigzhou: 你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镇上的电影院,前三排是留给小孩的免费座位,电影开始前,那里总是一片打闹喧嚣,开始后一刻钟,一大半小孩已经睡着了,直到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打哩!所有孩子立马精神抖擞 @whigzhou: 七八十年代看电影的体验和现在非常不同,比如看一部100分钟的电影,经常要在电影院里度过三个多小时,因为会有很多插曲: 1)开场前会先播几部短片,多数是宣传片,不过也有一些是歌舞或动画短片,算是附送的赠品, 2)放到中间需要换一两次或两三次胶卷,而换胶卷的间隙通常会被安排为厕所时间,所以每次难免拖上十几二十分钟, 3)放映过程中常常会烧片子,胶片是易燃物,每秒24帧的高频机械动作很容易将其引燃,碰到这种情况,放映员就要用剪刀把烧坏的部分剪掉,再粘接起来,所以随着一份拷贝不断流传,长度会变得越来越短,而且如此造成的长短差异可能很大,要知道,那年代很少有新片子,都是一堆陈年旧片在那儿不断循环, 4)最讨厌也最不可预期的插曲,是停电,长短难料,短则十几分钟,长则个把小时,于是电影院就变成了一个全镇大party,最讨厌的是,有时等了一个多小时,电还没来,也不知道啥时候来,只好散伙了,改天重来,或者,等了一个多小时,有些人不耐烦已经回家了,结果又开放了,于是有人会去把他们从家里喊回来,  
执法者的诞生

【2021-06-12】

Basu 在《信念共同体》中提出了改进法律经济学的一种方案,他认为,以往的法经济学在分析一项法律规则的引入造成的影响时,采用的是直接修改收益矩阵的办法,这使得他们无法解释为何有些法律会得到遵守并产生预期效果,而另一些则不会,

他的解决方案是,把执法者和立法者也作为参与者纳入博弈矩阵,并据此分析,该矩阵中是否存在两个(或更多)均衡点,如果只有一个,那么立法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如果存在两个以上,那就再看立法是否会将参与者引向(不同于当前的)另一个均衡点,

归结起来,他的方案有几个要点:

1)必须把执法和立法者作为参与者引入博弈问题,才可能通过博弈分析理解立法影响,

2)任何立法若要实现其意图,其目标状态必须是某个从博弈矩阵中事先可知的均衡点,

3)目标均衡点必须优于当前均衡点,否则就没必要立法了(除非立法者想故意恶化事态),

4)由于目标均衡点事先可知(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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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2】 Basu 在《信念共同体》中提出了改进法律经济学的一种方案,他认为,以往的法经济学在分析一项法律规则的引入造成的影响时,采用的是直接修改收益矩阵的办法,这使得他们无法解释为何有些法律会得到遵守并产生预期效果,而另一些则不会, 他的解决方案是,把执法者和立法者也作为参与者纳入博弈矩阵,并据此分析,该矩阵中是否存在两个(或更多)均衡点,如果只有一个,那么立法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如果存在两个以上,那就再看立法是否会将参与者引向(不同于当前的)另一个均衡点, 归结起来,他的方案有几个要点: 1)必须把执法和立法者作为参与者引入博弈问题,才可能通过博弈分析理解立法影响, 2)任何立法若要实现其意图,其目标状态必须是某个从博弈矩阵中事先可知的均衡点, 3)目标均衡点必须优于当前均衡点,否则就没必要立法了(除非立法者想故意恶化事态), 4)由于目标均衡点事先可知,因而即便没有立法,参与各方若能达成协调,同样可以转移到这个新均衡上,立法的唯一作用就是在存在多重均衡的情况下,通过标识其中某个均衡,令其变得醒目凸显,因而有望成为协调博弈各方所达致的谢林点, 这套方案里有不少好点子,特别是前两点, 将执法和立法者视为和其他参与方一样有着自己的偏好和利益的行动主体,这一点非常重要,就像公共选择理论将镇痔活动的参与方视为同等行动主体一样, 第二点我也非常赞同,我曾在一篇旧文里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不过依我看,Basu 的方案距离解释现实还比较遥远,他的第4点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关键的问题是,把执法和立法者视为博弈主体,并不等于非要把他们纳入到同一个博弈矩阵里,把执法和立法分别作为单独的博弈问题来处理,然后将其结果以参数形式输入到主要的那个博弈矩阵中,效果会更好,因为这几种博弈的结构大不相同,特别是在重复性和与之有关的信任关系方面,混在一起无法处理, 让我构造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 设想一个社会,有100位成员,其中90位个体农民,10位工匠,这10位工匠由于职业上的需要,之间存在高频率且高回报率的重复合作博弈,我们知道,熟人间的无截止期的重复博弈中,合作比较容易达成,而对博弈历史的共同记忆会强化信任,所以,10位工匠之间建立了强合作强信任关系, 相反,个体农户之间不存在这样的关系, 工匠间的这种关系一旦建立,他们发现可以用这一信任资源实现更多目标,比如组织集体行动,他们决定每个月聚会一次,讨论是否可以有什么好机会,通过一次集体行动为每个成员都带来好处, 现在假设,他们确实经常能找出这样的机会,并且10次里有9次行动都成功了,所有人都遵守了诺言,付出了努力,获得了事先约定的回报, 久而久之,这种集体决策与行动机制成为常规,也就是说,这些工匠头脑里建立了这样的牢固信念:只要我们10个人经商议表决后决定发动某一集体行动,所有人都会遵守诺言,付出他承诺的努力,获得他约定的回报, 然后有一天,他们在讨论中发现这样一种集体行动的机会:通过扮演执法者的角色,迫使社会全体(100人)改变行为方式,从而确立一种新规范,以期将社会从当前均衡点转移到另一个更高水平的均衡点,同时,利用他们的集体行动能力,强迫其他90人每人上交10块钱,这笔钱占他们从均衡迁移中获得的利益的一小部分, 假设他们这次尝试成功了,于是激励他们做出了更多类似尝试,每次都成功,于是我们得到下一个合理的推定—— 久而久之,该社会所有成员的头脑里都建立了这样一个牢固信念:只要工匠帮做出决定,宣布开始执行某项新规则,我便相信他们会付出巨大努力认真执行,而且很可能会成功,而且这一成功还很可能改善人们的处境,因而得到普遍顺从、配合或支持,因而更可能成功, 我的要点是,若是仅仅用一个博弈矩阵来描绘上述过程,是无法把这事情说清楚的,必须分解成多个博弈问题,而且依时序处理:首先是工匠间有关日常业务的博弈(A),接着是基于从A中建立起的信任关系而发生的集体行动博弈(B),然后是基于从B中建立起的集体决策与行动机制而发生的立法/执法博弈(C),最终,在C重复发生多次之后,整个社会有关立法与执法的信念全都改变了, 也就是说,从博弈A中产生的信念作为参数输入博弈B,从博弈B中产生的信念作为参数输入博弈C,如此一来,当前法经济学家直接修改收益矩阵的做法并没有根本毛病,只是需要把分析过程往前推,用另一类博弈问题来回答凭什么修改收益矩阵的问题 【2021-06-13】 读到后面发现,Basu在第5.5节里也试图将执法者之间的博弈单独拿出来分析,即所谓的分块博弈(partitioned game)思路,不过他对此没有充分展开,而且依我看此路不通,要给出贴近现实的分析,必须引入时序、重复、信念循环强化等动态和进化的视角,在任何剖切面上,许多东西只能描述而无法分析  
下一次股灾

【2021-06-10】

据说BlackRock等大基金正在以非常大的规模将资产从股票和债券转到房地产上,整条街整个小区的收购房产,经常以20%以上的溢价,

基金的这种举动至少在我看来是非常合理的,利率那么低,股市又被抬的那么高,

不过这事情跟去年大量散户入市联系起来看就有点可怕了,这让我怀疑:

1)过去一年的上涨是不是主要由散户推动的?
2)会不会有很多散户把卖房子的钱放进了股市?
3)或者说,有那么多房子被基金收购,是否相当程度上解释了为何散(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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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0】 据说BlackRock等大基金正在以非常大的规模将资产从股票和债券转到房地产上,整条街整个小区的收购房产,经常以20%以上的溢价, 基金的这种举动至少在我看来是非常合理的,利率那么低,股市又被抬的那么高, 不过这事情跟去年大量散户入市联系起来看就有点可怕了,这让我怀疑: 1)过去一年的上涨是不是主要由散户推动的? 2)会不会有很多散户把卖房子的钱放进了股市? 3)或者说,有那么多房子被基金收购,是否相当程度上解释了为何散户有那么多闲钱放进了股市? 果真如此的话,下一次股灾的杀伤力就太强了, 很多迹象显示接下去几个季度的通胀数字不会太好看,到时候印钞机被迫停工,泡沫到头,想想都可怕,  
童工

【2021-06-09】

美国16-19岁年轻人大约有1/3在打工,很高的比例,其中多数大概是假期零工而不是全职工作(这一点从高中入学率可以推知),

Orrell-6_8-chart

澳洲孩子打工的也不少,我在超市碰到过几次,因为我的购物篮里有酒,收银员说她还不到法定卖酒年龄,让我去另一位收银员那里结账,当然,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那些没有为酒类划出专区并独立收银的小超市,

在路边的流动食品车里,也经常会看到明显未成年的孩子在忙活,

我见过最小的一位童工是个还在上小学(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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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9】 美国16-19岁年轻人大约有1/3在打工,很高的比例,其中多数大概是假期零工而不是全职工作(这一点从高中入学率可以推知), Orrell-6_8-chart 澳洲孩子打工的也不少,我在超市碰到过几次,因为我的购物篮里有酒,收银员说她还不到法定卖酒年龄,让我去另一位收银员那里结账,当然,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那些没有为酒类划出专区并独立收银的小超市, 在路边的流动食品车里,也经常会看到明显未成年的孩子在忙活, 我见过最小的一位童工是个还在上小学的小女孩,他爷爷是专职的桥牌裁判,他的生意其实可以称为*桥牌赛务承包商*,而不只是裁判,哪个俱乐部要办大型比赛(最常见的大型比赛是年度公开赛)了,就请他来做裁判,同时让他负责赛务中所有跟牌有关的事情,包括发牌,传牌,计分,排序,轮转,结果公布等等,他会提供与此有关的全套装备(除了桌椅),包括牌,牌套,叫牌卡,发牌机,电脑,打印机,投影仪……,我们这一带的公开赛一大半都是找他的, 这种公开赛一般安排在周末,所以他每次来差不多都会把他孙女带上,小孩的主要任务是传牌,这项工作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需要她随时留意各桌的打牌进度,小孩表现的很积极,也很出色,  
mom vs Mom

【2021-06-08】

最近发现,mom 这个词的用法有点特别,假如一个大人问一个小孩 where’s mom? 或一个小孩问他妹妹同一问题,所指为谁是很清楚的,也不需要任何限定词,这大家都很熟悉,毫无问题,

我原先的理解是,这里只是隐藏着一个省略了的限定词,因为它从上下文明显可以推知,没必要保留,

可是最近几次我注意到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跟牌友们聊天时,他们常会说出状如 ‘mom gave me this.’ 之类的话,这里的 mom 也未加任何限定词,指的显然是说话者自己的妈,这让我略感意外,因为若是把 mom 换成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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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8】 最近发现,mom 这个词的用法有点特别,假如一个大人问一个小孩 where's mom? 或一个小孩问他妹妹同一问题,所指为谁是很清楚的,也不需要任何限定词,这大家都很熟悉,毫无问题, 我原先的理解是,这里只是隐藏着一个省略了的限定词,因为它从上下文明显可以推知,没必要保留, 可是最近几次我注意到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跟牌友们聊天时,他们常会说出状如 ‘mom gave me this.’ 之类的话,这里的 mom 也未加任何限定词,指的显然是说话者自己的妈,这让我略感意外,因为若是把 mom 换成 mother 的话,肯定是有限定词的,比如 my mother gave me this. 查了一下,原来,在这种不加限定词的用法中,mom 是被当作专有名词对待的,就像人名一样,所以应该大写,当被用作普通名词时,就要加限定词,小写, 所以这并不只是省略问题,因为若是以可以推知论,mom 跟 mother 没区别, 这里是柯林斯的几个例句: He misses his mum. Mum and Dad are coming for lunch. Don't worry, Mum. You're about to become a mum. 大小写区分的很清楚,而 mother 和 father 总是被当作普通名词, grandma 和 grandmother 也有类似区别,  
塔勒布

【2021-06-07】

@tertio 朋友们,塔勒布的反脆弱要讲的东西并不复杂,所以到后面越看越轻松。但这并不是说这本书意义不大,恰恰相反,因为它和现代社会的信条和惯例大致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才非常有意义。(我同样怀疑他本来可以用几篇小短文把事情说清楚的,但为了得到大众的重视,才弄出来这么多字)

@tertio: 如果 @whigzhou 也了解过塔勒布的话,很想听一听辉格的评论

@whigzhou: 翻过他的两本书,第一本翻了不到一小时,第二本不到半小时,(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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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7】 @tertio 朋友们,塔勒布的反脆弱要讲的东西并不复杂,所以到后面越看越轻松。但这并不是说这本书意义不大,恰恰相反,因为它和现代社会的信条和惯例大致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才非常有意义。(我同样怀疑他本来可以用几篇小短文把事情说清楚的,但为了得到大众的重视,才弄出来这么多字) @tertio: 如果 @whigzhou 也了解过塔勒布的话,很想听一听辉格的评论 @whigzhou: 翻过他的两本书,第一本翻了不到一小时,第二本不到半小时,感觉他喜欢乱树稻草人,废话很多,把别人早就说过的东西装的好像很新鲜,让我很难忍受继续读下去,所以不好评价,不排除我放弃的部分里确有好东西的可能 @whigzhou: 我对塔勒布的印象本来是一般般,不好不坏,可是后来在 twtter 上看到他跟人吵架,完全否定智商这个概念的统计意义,反对的理由听起来非常滑稽,争论的方式更是无比恶劣,这事情大幅恶化了我对他的印象,让我(1)十分怀疑他在运用统计学认识世界的能力上有一些根本性的缺陷,而从他的写作主题看,这本来应该是他的强项才对,2)感觉他完全不是个认真表达想法、坦诚交流的人,这意味着读他的书很可能是在浪费时间, @慕容飞宇gg:他就是喜欢和人硬掰,和 Charles Murray 老对头了。Murray 老评论他就是一定要做 Smartest guy in the room. 喜欢攻击一点不计其余。有点方教主人格。书特别啰嗦,我也看不下去 @whigzhou: 为成为屋子里最聪明的那个,就必须把其他人全部变成稻草人,然后用机关枪扫射  
身体语言

【2021-06-06】

Allan Pease (1984) : Body Language, chapter 1:

Albert Mehrabian found that the total impact of a message is about 7 per cent verbal (words only) and 38 per cent vocal (including tone of voice, inflection and other sounds) and 55 per cent non-verbal. Professor Birdwhi(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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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6】 Allan Pease (1984) : Body Language, chapter 1:
Albert Mehrabian found that the total impact of a message is about 7 per cent verbal (words only) and 38 per cent vocal (including tone of voice, inflection and other sounds) and 55 per cent non-verbal. Professor Birdwhistell made some similar estimates of the amount of non-verbal communication that takes place amongst humans. He estimated that the average person actually speaks words for a total of about ten or eleven minutes a day and that the average sentence takes only about 2.5 seconds. Like Mehrabian, he found that the verbal component of a face-to-face conversation is less than 35 per cent and that over 65 per cent of communication is done non-verbally.
所以说目前常见的那种矩阵式分割屏幕的视频会议界面,丢失的信息太多了,每人只露张脸,通过身体姿态表达的信息全都丢掉了,而且这种交互模式本身也抑制了除脸部之外的身体语言的表达, 依我看,要达到接近真实会议的程度,至少需要—— 1)一块一米多宽的曲面屏, 2)左右两机位摄像头, 2)用户与屏幕/摄像头之间空间至少一米,因而可以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可以方便的改变姿态挪动腿脚, 3)除当前用户之外的全体与会者的影像被合成到一个统一画面中, @Nakedape:最需要的是一块巨大的屏幕,不然拍摄方虽然把画面范围扩大,但接收方还是小画面。 @whigzhou: 如果屏幕距离为一米,那么两米宽的曲面屏就很理想了,基本上覆盖了两只眼睛的视野重叠区(约120度),这个区域之外的静止物对视觉系统差不多是不存在的  
鹿角蕨

【2021-06-06】

鹿角蕨(staghorn ferns)真是种奇特的生物,它们吸附在树木枝干上,腐生,而它们的营养叶因为形状特殊往往成为蚂蚁做窝的地方,和它们形成共生关系,

最近的研究发现,至少有一种鹿角蕨是真社会性的,长在同一丛里的若干株蕨发育成了不同形态,彼此分工,有些吸收或制造营养,有些负责储存水分,有些叶子卷成特定形状扮演输送管道的角色,其中只有部分有繁殖能力,这些特点加起来就差不多满足了 E.O.Wilson 为真(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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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6】 鹿角蕨([[staghorn ferns]])真是种奇特的生物,它们吸附在树木枝干上,腐生,而它们的营养叶因为形状特殊往往成为蚂蚁做窝的地方,和它们形成共生关系, 最近的研究发现,至少有一种鹿角蕨是真社会性的,长在同一丛里的若干株蕨发育成了不同形态,彼此分工,有些吸收或制造营养,有些负责储存水分,有些叶子卷成特定形状扮演输送管道的角色,其中只有部分有繁殖能力,这些特点加起来就差不多满足了 [[E.O.Wilson]] 为真社会性下的定义了, 若得到确认的话,这是被发现的第一种真社会性植物  
So

【2021-06-05】

最高法院的案子里经常出现阅读理解题,前天裁决的 Van Buren v. United States 的是个很好的例子,

此案起因是佐治亚一位警察收了贿赂帮人在州刑事数据库里查询一个车牌主人是不是警方卧底,

争议焦点是 Computer Fraud and Abuse Act (CFAA) 所规定的越权访问(exceeds authorized access)的涵盖范围,CFAA 对越权访问的定义是:

accessing a computer with aut(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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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05】 最高法院的案子里经常出现阅读理解题,前天裁决的 Van Buren v. United States 的是个很好的例子, 此案起因是佐治亚一位警察收了贿赂帮人在州刑事数据库里查询一个车牌主人是不是警方卧底, 争议焦点是 Computer Fraud and Abuse Act (CFAA) 所规定的越权访问(exceeds authorized access)的涵盖范围,CFAA 对越权访问的定义是:
accessing a computer with authorization and using such access to obtain or alter information in the computer that the accessor is not entitled so to obtain or alter.
重点是这句话里那个 so,要是没这个 so,意思就很清楚,被告有权访问他查询的这个信息,所以完全没毛病(至于收钱把信息透露给别人是不是犯了其他法,是另一码事,与本案无关),可是一 so 就麻烦了,so 的究竟是什么? Barrett 写的多数方意见认为,so 的只是手段,比如,假设查询这种数据有两种手段:1)去档案室翻资料,2)用电脑在线查,如果某人只被授权使用其中一种,那么他使用另一种手段查询的做法便是越权访问, 少数方不同意这种狭窄解读,认为 so 的是整个行动情境,包括行动者的意图,这样的话,*收了贿赂后以非法泄露为目的而查询* 就被排除在授权访问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