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有〈创新〉标签的文章(19)

热潮过后

【2024-02-24】

@whigzhou: 我猜,此轮AI热潮过后,人们会发现AGI并未实现,引发的憧憬95%也未成真,但取得的进步是巨大而实实在在的,一小部分憧憬也确实成真了,并在5-10年后蓬勃兴旺成为大产业,而且很可能是在眼下少有人瞩目的地方,

绝无贬低之意,这是很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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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4】 @whigzhou: 我猜,此轮AI热潮过后,人们会发现AGI并未实现,引发的憧憬95%也未成真,但取得的进步是巨大而实实在在的,一小部分憧憬也确实成真了,并在5-10年后蓬勃兴旺成为大产业,而且很可能是在眼下少有人瞩目的地方, 绝无贬低之意,这是很好的结果了,
工业革命家的财富激励

【2021-11-08】

@柿油dang人文集 《告别施舍》里有段资料,提供了新思路:工业革命的几个领头羊几乎都没赚到大钱。按照地位贡献,工业革命的创新者,应该跟比尔盖茨这样的IT巨子、互联网革命创新者旗鼓相当,然而,他们并没有得到相称的回报。

@whigzhou: 没有暴富不等于没有致富,第一代工业革命家的财富激励虽不如后来那么耀眼,也是足够强的,成功者的社会阶层至少跨上了一两级,从穷人或中产变成绅士或贵族的水平,瓦特遗产4万英镑,相当于土地绅士,博尔顿和斯蒂芬森父子都是六位数,小贵族水平,阿克莱特可能有七位数,大贵族水平(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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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08】 @柿油dang人文集 《告别施舍》里有段资料,提供了新思路:工业革命的几个领头羊几乎都没赚到大钱。按照地位贡献,工业革命的创新者,应该跟比尔盖茨这样的IT巨子、互联网革命创新者旗鼓相当,然而,他们并没有得到相称的回报。 @whigzhou: 没有暴富不等于没有致富,第一代工业革命家的财富激励虽不如后来那么耀眼,也是足够强的,成功者的社会阶层至少跨上了一两级,从穷人或中产变成绅士或贵族的水平,瓦特遗产4万英镑,相当于土地绅士,博尔顿和斯蒂芬森父子都是六位数,小贵族水平,阿克莱特可能有七位数,大贵族水平 @whigzhou: 未能从其发明中得到太多好处的更好例子其实是纽科门,因为他的蒸汽机没有实现工厂化生产,每台都是现场组装的(所以每台都不一样),他只能从由他现场指导安装的那些机器得到报酬,数量自然有限 @tertio:应该是因为那时候能在市场上流通的财富并不多,大部分财富还是土地 @whigzhou: 这是一,同时也是因为缺乏规模化生产模式来内化创新收益,比如18世纪前半叶纺织业创新大量涌现,给整个行业带来的增长也非常巨大,但创新者本人得到的收益并不多,直到阿克莱特实现工厂化生产 @whigzhou: 设想,如果当年盖茨不得不派工程师上门为每台用户电脑亲手安装DOS,会怎么样? 【2021-11-10】 @何不笑: 暴力死亡率那个似乎没包括战争、政变之类,只是世俗社会的刑事案件。验尸制度的起源也并非脑补(至少是动因之一):国王与领主、领主与小领主、佃农的土地契约是无限期的且永久可继承,但要是绝了户/失去继承,就归国王了 @whigzhou: 土地保有期限有终身的,有三世的,还有无限可继承的 @whigzhou: 保有者是否绝嗣对国王的利益出入其实并不你想的那么大,继承要交继承税,男继承人未成年或女继承人未嫁人之前,领主从监护权中可以得益,嫁人时,还可以凭否决权而敲一笔,绝嗣复归后,除非不再重新封授,收益也多不了太多 //@whigzhou: 土地保有期限有终身的,有三世的,还有无限可继承的 @whigzhou: 在早期封建制中,所谓继承并不是自动的,而是先复归,再重新封授,只不过通常仍旧会封给继承人而已,至少形式上,封建契约是每代重新签订的
成本约束

【2021-05-10】

发现 Kevin Kelly 最大的毛病是不考虑成本,好像只要有了摩尔定律,成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似的,且不说摩尔定律最终会碰上极限,即便没碰上之前,新应用吞噬资源的速度也常常紧跟着摩尔曲线,这就意味着,特定应用中,资源成本始终是应用商的重大约束,

随便举几个我生活中碰到的例子,
1)最近才发现,eBay的购物历史只能查到一两年前,再早查不到了,未必是删除了,或许是推到磁带上去了,反正在线是看不到了,
2)招行的账户流水也只能查到一年内的,
3)Google Ph(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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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0】 发现 Kevin Kelly 最大的毛病是不考虑成本,好像只要有了摩尔定律,成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似的,且不说摩尔定律最终会碰上极限,即便没碰上之前,新应用吞噬资源的速度也常常紧跟着摩尔曲线,这就意味着,特定应用中,资源成本始终是应用商的重大约束, 随便举几个我生活中碰到的例子, 1)最近才发现,eBay的购物历史只能查到一两年前,再早查不到了,未必是删除了,或许是推到磁带上去了,反正在线是看不到了, 2)招行的账户流水也只能查到一年内的, 3)Google Photos 下个月开始要把同步照片的存储量计入 Google Drive 配额了, 4)目前25块澳元每年只能买到 Google Drive 的100G空间,而不是100T 或 100P, 不考虑成本导致的结果是,你看到的那个可能性空间中,其适应性地貌是均匀平坦的,因而你会以为,创新之水会无差别朝随机方向的蔓延流淌,就像泼在一张光洁桌面上的一滩水, 这就难怪他说起给地图加上时间轴时会那么轻飘飘,还有诸如*记录所有细支末毫的个人经历,永不删除*之类的昏话(懒得引述原话,大意如此), 我想,这就是为何 Kelly 说的东西听起来都有点道理,可也都是泛泛而谈,没有多少具体针对性的分析, 倒不是说他的书不值得一读,至少还算得上一位专业资深记者的一堆采访吧,  
只有独角兽才能生存

【2020-07-22】

贡布里希的这段话(《艺术的故事》第8章)让我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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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艺术家那么追求创新,是被市场逼的,和如今的创业公司挖空心思力求成为独角兽,原理是一样的,因为规模经济和网络效应造成了一种只有独角兽才能生存的局面,对艺术来说,背后起作用的是传播和消费方式:并不是消费者真的需要那么多完全不同的新作品,而是因为只有全然不同的新作品才能让新进的艺术家有饭吃。

以音乐为例,且让我从一个极端的假设讲起,即便我们假设,消费者对是否有新作品丝毫不介意,而完全满足于数十(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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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22】 贡布里希的这段话(《艺术的故事》第8章)让我想了很多: 537956cagy1ggzmji4fobj20o90n07g2 现代艺术家那么追求创新,是被市场逼的,和如今的创业公司挖空心思力求成为独角兽,原理是一样的,因为规模经济和网络效应造成了一种只有独角兽才能生存的局面,对艺术来说,背后起作用的是传播和消费方式:并不是消费者真的需要那么多完全不同的新作品,而是因为只有全然不同的新作品才能让新进的艺术家有饭吃。 以音乐为例,且让我从一个极端的假设讲起,即便我们假设,消费者对是否有新作品丝毫不介意,而完全满足于数十年如一日翻来覆去听(比如10首)老曲子,同时他们也不介意时不时可能有一首新曲子,只要它好听就行,我想说的是,即便这种看起来最不鼓励创新的条件下,现代艺术市场也会远比古代市场更鼓励创新。 在古代,哪怕一千年没有新曲子,要满足100万人每人每年听几次的需求,也需要大批音乐家,因为每次表演只能同时服务于几十最多上百人,于是,一个完全没有创新的音乐产业,也可以让众多音乐家生存,具体养活多少,取决于表演次/欣赏次之间的比例关系。 可是技术进步会改变这一比例,考虑另一个极端:假如所有人都在spotify上听歌,而且全都满足于相同的10首歌来回放,那么,等这些歌的作者死光之后,音乐市场就再也不需要新的音乐家了,可是有志于靠音乐吃饭的人不甘心啊,所以他们必须写新曲子,努力说服至少一部分听众把他们的新歌加入播放列表。 这两个极端之间,一些早先的技术进步也可能改变上述比例关系,比如:扩音器,具有专业音响效果的音乐厅,精确的乐谱记录和复现手段(包括指挥),铁路飞机扩大了音乐家服务半径,等等。 除了音乐,类似的机制或许在其他艺术形式中也存在,不过我还没想清楚。  
自行车

【2019-07-23】

自行车的发明历史好像比汽车更有趣,因为没有一个现成的模仿对象(不像汽车有四轮马车作为原型起点),所以早期设计思路五花八门,而且方向似乎都被马车带歪了(就像飞行器的早期构思都被鸟类的扑翼带歪了),前后二轮结构是个大突破,但最初对其平衡性好像也没信心,所以连踏板都没有,是靠双脚摩擦地面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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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23】 自行车的发明历史好像比汽车更有趣,因为没有一个现成的模仿对象(不像汽车有四轮马车作为原型起点),所以早期设计思路五花八门,而且方向似乎都被马车带歪了(就像飞行器的早期构思都被鸟类的扑翼带歪了),前后二轮结构是个大突破,但最初对其平衡性好像也没信心,所以连踏板都没有,是靠双脚摩擦地面推动的……  
保守与创新

【2018-07-19】

常有人将保守主义想象成一味守旧、僵化、抵制创新,这是缺乏进化论思维的表现,且以绘画为例,假如每一代画家都完全抛弃前辈遗产,他们的作品会是什么样子?看看厕所里的涂鸦就知道了,或者儿童画,岩洞壁画也类似,但比它们好得多,因为石器时代的岩洞画家多少也有点遗产可以保守,如果头脑里装着进化论,这就很好理解:保存积累足够多旧元素/旧结构是创造新元素/新结构的必要条件,如果每一代都清零,重启,(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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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7-19】 常有人将保守主义想象成一味守旧、僵化、抵制创新,这是缺乏进化论思维的表现,且以绘画为例,假如每一代画家都完全抛弃前辈遗产,他们的作品会是什么样子?看看厕所里的涂鸦就知道了,或者儿童画,岩洞壁画也类似,但比它们好得多,因为石器时代的岩洞画家多少也有点遗产可以保守,如果头脑里装着进化论,这就很好理解:保存积累足够多旧元素/旧结构是创造新元素/新结构的必要条件,如果每一代都清零,重启,得到的结果看起来都和前一代差不多,当然具体特征会有很多不同,但这些差异通常都是琐碎无趣的,真正有意思的东西总是随结构复杂化而涌现,简单说:反复革命只会让你永远停留在古老而陈旧的状态。——在不懂进化论的人听来,这句话当然显得十分矛盾。
[译文]企业家可以如何改变教育

Entrepreneurship and American education
创业活动与美国教育

作者:Michael Q. McShane @ 2016-05-10
译者:Tankman
校对:混乱阈值(@混乱阈值)
来源:AEI,http://www.aei.org/publication/entrepreneurship-and-american-education/

Key Points
要点

  • While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s influence has been muted by policy and circumstance, this has nevertheless been a time of great growth for the field.
  • 尽管政策和政治氛围已经压制了教育业中创业活动的影响,这个领域还是有了一段时间的显著增长。
  • Over the next two decades,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 will encounter a funding community, policy environment, and changing educational landscape that will profoundly affect the types of ventures and the ability of those ventures to scale, grow, and meet children’s needs.
  • 在接下来二十年里,教育业的创业者会受到融资界,政策环境,教育业整体面貌变化等因素的冲击。这些因素会深刻影响风险投资的类型以及这些风险投资发起,壮大和满足孩子需求的能力。
  • Entrepreneurship does not guarantee success. If anything, it ensures that there will be failure. For all its imperfections though, it offers a degree of imagination and natural winnowing well-suited to our sprawling, diverse, and pluralistic nation, and it creates an opportunity for truly world-changing products to emerge.
  • 创业并不一定会(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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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repreneurship and American education 创业活动与美国教育 作者:Michael Q. McShane @ 2016-05-10 译者:Tankman 校对:混乱阈值(@混乱阈值) 来源:AEI,http://www.aei.org/publication/entrepreneurship-and-american-education/ Key Points 要点
  • While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s influence has been muted by policy and circumstance, this has nevertheless been a time of great growth for the field.
  • 尽管政策和政治氛围已经压制了教育业中创业活动的影响,这个领域还是有了一段时间的显著增长。
  • Over the next two decades,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 will encounter a funding community, policy environment, and changing educational landscape that will profoundly affect the types of ventures and the ability of those ventures to scale, grow, and meet children’s needs.
  • 在接下来二十年里,教育业的创业者会受到融资界,政策环境,教育业整体面貌变化等因素的冲击。这些因素会深刻影响风险投资的类型以及这些风险投资发起,壮大和满足孩子需求的能力。
  • Entrepreneurship does not guarantee success. If anything, it ensures that there will be failure. For all its imperfections though, it offers a degree of imagination and natural winnowing well-suited to our sprawling, diverse, and pluralistic nation, and it creates an opportunity for truly world-changing products to emerge.
  • 创业并不一定会成功。如果要说什么是确定的话,那就是一定会有失败产生。虽然有各种不完美,它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想象空间和自然筛选,很好的适应了我们这个参差多元,分权共治的国家,而且创造机会让真正改变世界的成果得以涌现。
I have two adorable dogs who I love like children. Georgie is a precocious, 10-pound fur ball Bichon Frise I bought from an Amish man in rural Maryland. Beau is a seven-pound Maltese and silky terrier mix who spent the first five years of his life in a meth den in Missouri before my wife and I rescued him. When we travel, we have to find a place to board them. For years, we used kennels or “open-play” dog boarding facilities. By and large, we were pleased with the care that the dogs received, but boy, was it expensive. 我有两条可爱的狗,我像爱孩子那样爱他们。Georgie是只早熟的,10磅重的圆滚滚毛茸茸的比熊犬。我把它从马里兰州农村的一位阿米绪人那里买来。Beau有七磅,是一只的玛尔济斯犬和澳洲丝毛梗的后代。它生命的前五年在密苏里州的一个毒窝里度过,直到被我和我太太救了出来。当我们旅行时,我们必须为它们找个寄宿的地方。许多年以来,我们使用狗窝或者是“敞开”式宠物狗寄存设施。总体来说,我们对狗狗们受到的照顾感到满意。但这种服务很贵。 That is why it was great when my wife discovered the app Rover. Rover is kind of like Airbnb for dog sitters. Prospective sitters (or walkers or groomers) create profiles, post their rates, and have a space for customers to review them. People can find options that are convenient, in their price range, and the kind of environment they want for their dogs. We use the app whenever we travel and get what I think is far superior care for substantially less than we paid a kennel. It has been a big win for us and our dogs. 因此当我太太发现手机应用Rover时,一切实在太棒了。Rover像是宠物狗看护领域的Airbnb。潜在的看护们(或是遛狗者,或狗美容师)创建了个人简介,贴上他们的要价,留下一个给客户写评论的地方。人们能够在自己满意的价格区间,选择合适的选项,给宠物狗他们觉得合宜的环境。我们每次旅行都要使用这个应用,用明显比狗窝更低的价钱,换来一个更好的服务。这对狗狗和人都大有好处。 Rover illustrates disruptive innovation at work. Its founders identified a practical problem, leveraged knowledge and technology to devise a better solution, and then provided that solution in a way that upends old routines and assumptions. Rover体现了破坏性创新是如何工作的。它的创始人确定了一个实际问题,利用知识和技术来提供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而后那个方案在某种意义上颠覆了旧的常规和假设。 I am of the opinion that it would be good for K–12 schooling if more teachers, school leaders, and entrepreneurs took a Rover-like approach to challenges that plague education. How can we better use school facilities? How can we help children find schools that are a good match for them? How can we help teachers identify the best strategies to address specific learning challenges? The list of vexing problems goes on and on. But what does it take for entrepreneurial problem solving to actually help students, and how do we think about the obstacles it faces and the problems it may create? 我有一种看法:如果更多教师、学校领导和企业家提供一个Rover式的解决方案来挑战如今重疾缠身的教育业,对基础教育将会产生积极影响。如何能更好的使用学校设施?如何能帮助孩子发现适合他们的学校?如何能帮助教师发现应对特定教学挑战的最优策略?令人头痛的问题的清单越拉越长。但是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用企业家解决问题的思维来帮助学生?这一途径面临的障碍是什么呢?这种方法又会带来什么问题呢? Look, Rover is no panacea, but it is a great improvement. I would be the first to admit that in some cities it is probably impractical. There might not be enough supply for great potential dog sitters to want to get involved, or there might not be enough demand to keep prices attractive to sitters. For many dog owners, it is still too expensive. That said, Rover does help solve a particular problem for a lot of people, while opening the door to newer and better solutions. This is what entrepreneurial activity can do. 看,Rover不是一个万灵药,但却是一个巨大的改进。我可以爽快地承认,在某些城市,它很可能不现实。那里可能没有足够多的潜在宠物狗看护者想加入该平台,或是需求量不够大,价格也就无法吸引看护者加入。对很多狗主人来说,价格仍然太高。尽管如此,Rover的确帮很多人解决了一个特殊的问题,也给更新更好的方案留出了机会。这正是创活动所能作的。 In May 2016, Harvard Education Press is releasing a volume called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oday, which Frederick Hess and I edited.[1] Its content arose during a conference we hosted at AEI during the summer of 2015, where we brought together leading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 researchers in the field, and people with experience funding entrepreneurial ventures. What follows are a couple of big ideas that are circulating in the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world today and some of the tensions that will define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in the future. Will education be a place where Rover- (or Uber- or Airbnb-) like innovation takes place? Do we want it to be? 在2016年五月,哈佛教育出版社发布了一卷Frederick Hess和我编辑的文集,题为《今日教育行业创投》。[1]文集的内容形成于2015年夏季我们在美国企业研究所主持的一个讨论会。在这个会议上,我们把一流的教育业创业者,该领域的研究者和有创投经验的人士召集在了一起。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些在今日教育业创业界流行的非凡创意,同时还有一些争论将在未来定义教育行业的创投活动。教育业会是一个产生类似Rover(或优步,或Airbnb)那样的创新的领域吗?我们希望如此吗? Trends in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教育业创业的趋势 The first and most important idea that those observing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should know is that while its influence over the past decade or so has been muted by policy and circumstance, this has nevertheless been a time of great growth for the field. Sure, it is true that school procurement systems (how schools and teachers shop for and purchase new materials) are stifling and outdated. Teachers and principals have limited flexibility to redesign schools or put new tools to work in ambitious ways. 教育行业创投的观察人士应该知道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概念就是:教育行业创投在过去十多年一直在发挥作用,尽管目前已被政策和环境压制,该领域仍然有过一段显著增长期。当然,学校采购平台系统(学校和教师采购新材料的方式)是压抑创新且过时的。老师和校长们重新设计学校,或积极使用新的工作工具的灵活性是有限的。 But there have been many bright spots. Enrollment in charter schools doubled, and then doubled again. Venture capital investments grew from almost nothing to hundreds of millions’ worth. Companies such as Wireless Generation and SchoolNet thrived and then were sold at a handsome rate of return, emboldening more entrepreneurs and investors who seek to emulate those efforts. 但这一行业已然有很多闪光点。特许学校的录取数翻倍,又再翻倍。风险投资额从接近于零,变成几亿美元。如无线世代(Wireless Generation)或学校网(SchoolNet)这样的公司茁壮成长然后再以可观的回报率被收购,这鼓励了更多企业家和投资者去尝试复制上述成果。 The second thing worth noting is that what gets measured gets valued. The No Child Left Behind era heavily emphasized how students perform on state tests in reading and math. In the modern era, there has also been far less appetite or room for entrepreneurs who are not focused on closing reading and math “gaps” for low-income, African American, or Latino youth. Teachers are increasingly evaluated based on these metrics, district schools are at risk of being sanctioned if their students do not perform adequately, and charter schools know their existence depends largely on their test scores. 第二个值得注意的事情是,能被衡量比较的方面才是被认为有价值的。这个“不让一个孩子落后”的时代特别重视学生在州统考中的阅读和数学成绩。在如今这个时代,那些不重视为低收入群体、非裔和拉丁裔青少年缩小阅读和数学成绩差距的企业家很少受到青睐或者得到发展空间。教师评估越来越基于这些指标,如果学生表现不够好,学区的学校可能面临被制裁的风险。而特许学校也知道其生存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测试分数。 Test scores tend to define the ways in which schools are judged and compared, and they also mean that new providers can really only demonstrate their mettle in terms of reading and math. When policy and philanthropy treat reading and math tests as the coin of the realm, it creates problems for entrepreneurs who are not offering “whole school” models, focusing on tested grades or subjects, or tackling English Language Arts and math in ways that do not map onto tests. The metrics used to measure success shape the types of solutions that will be offered. 州统考测试分数倾向于被拿来作为评判和比较学校的标准。这也意味着新的教育供应者只能通过阅读和数学成绩来彰显他们的能力。政策和慈善业把分数当作教育业的法定货币,这给一些企业家带来了麻烦。比如有些企业家不提供“完整学校”的模式,他们只关注学校课堂成绩或科目而非州统考成绩或科目;还有些企业家用来促进英语文学和数学教育的方法,无法反映在考试分数上。衡量成功的指标影响了哪些类型的解决方案将被提供。 Finally, the field of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needs to take a hard look in the mirror and realize it has suffered from its insularity. As New Schools Venture Fund President Stacey Childress points out in her chapter in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oday, Teach For America (TFA) alumni were key founders of nearly one in five education ventures launched in the past 20 years.[2] That data point reflects the larger reality that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 are likely to share common formative experiences and worldviews. This has produced a community that has tended to share certain assumptions (such as the importance of reading and math tests) and embrace a certain set of policies (such as test-based teacher evaluation and charter schooling). 最后,教育行业创投这一领域自身需要被仔细审视,并意识到该领域已经被其孤立性深深伤害。教育行业创投会议上,新学校风险基金的主席Stacey Childress在其专题演讲中指出,过去20年发起的教育业风险投资中,五分之一的创业公司由“为美国而教书”(TFA)组织的前成员作为关键创始人。[2]这数据反映出一个更广泛的现实:教育业创业者很可能有着共同的成长经历或世界观。这就创造了一个倾向于分享特定假设的共同体(例如阅读和数学的重要性),并且支持某特定的政策集(如基于统考测试的教师评估和特许学校教学)。 This insularity has contributed to a simmering tension in several cities with an abundance of entrepreneurial activity and new school formation, such as Detroit, Newark, and New Orleans. Activists, politicians, and community members charge that these ventures are being done to marginalized communities, not with them. Part of this tension is stoked by conflating entrepreneurship and “education reform” more generally (a phenomenon that we will tackle momentarily), but another comes from a genuine fear of snake-oil salesmen and carpetbaggers with agendas of their own. 这种偏狭性在几个创业活动和新式学校丰富的城市导致了沸腾的矛盾,如底特律,纽瓦克和新奥尔良。活动家、政客和社区成员指责这些创业公司让社区边缘化,而不是和社区相伴。更广泛的来说,把创业和“教育改革”结合起来的尝试,激化了部分矛盾(这现象我们很快会谈到)。而另外的激化则来自于对于兜售冒牌货的奸商和有着自己小盘算、想趁机渔利的外来政客的真实恐惧。 Two Dynamics That Will Shape the Next Two Decades of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未来20年塑造教育行业创投的两个机制 The “what” of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is exciting. The “how” is a lot tougher. Over the next two decades,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 will encounter a funding community, a policy environment, and a changing educational landscape that will profoundly affect the types of ventures they are able to create and the ability of those ventures to scale, grow, and meet children’s needs. How these dynamics will play out remains to be seen. In fact, there are several key dynamics in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hat are worth exploring. 教育行业创投的概念是令人激动的。而其实现途径则要困难多了。在接下来二十年,教育业的创业者会受到融资界、政策环境、变化的教育界等因素的冲击。这些因素会深刻影响风险投资以及这些风险投资发起、壮大和满足孩子需求的能力。这些机制如何运作还有待观察。事实上,教育创业有几个关键机制值得探索。 The first dynamic is the tension between big bets and small bets. Because the outcomes of new ventures are uncertain, it makes sense to make a large number of small bets and winnow them over time. This reduces risk for everyone involved and accelerates the rate at which new models can be tried. But this approach flies in the face of much of the thinking that has characterized educational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during the past decade. Philanthropists and investors have been eager to find “what works” and invest in scaling it up. Proponents of the scale-up approach point to the need nationwide, the slow pace of change, and the messiness of a small-bet strategy. 第一个机制是大额投资和小额投资之间的张力。因为新的风险投资的结果不确定,下很多的小赌注然后再不断筛选它们是有道理的。这减少了每个人涉及的风险,加速了尝试新模式的速率。但是过去十年,教育行业创新、创业的特色思维很大程度上与这一思路相悖。慈善家和投资者渴望发现可行的方案,并加大投资。加大投资这一做法的支持者,提到了全国性的需求、变革的慢节奏以及小赌注方案无序混乱等理由。 Fundamentally, this tension highlights the competing visions of educational improvement in America today. Some see experimentation as eventually converging on a single or small number of “best” models, practices, or programs that should ultimately be adopted everywhere. Others see a far more fluid world, with “best” answers being highly contingent and context dependent. This is not a simple story of entrepreneurs versus bureaucrats, but of good-faith disagreements on the approaches most likely to serve the needs of schools and schooling. 基本上,这种张力突显了在今日的美国教育改进中的竞争理念。有些人把实验看作是最终会收敛的过程。他们认为最后发现的一个或少数几个最优模式、做法或项目应当被用于全国。另一些人则看到一个更加多变的世界,最优答案是高度机缘性且情境依赖的。这不是一个企业家和官僚相争的简单故事,而是一个关于最大可能有助于学校和教学的需要的方法上的善意争执。 The second dynamic—a tension that actually poses a serious risk to current and future entrepreneurial ventures—is the simultaneous desire for experimentation and uniformly positive results. In the world of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here are calls for experimentation, the need to “think outside the box,” and a need to “fundamentally change” American schools. However, in the next breath, the same leaders and advocates who have preached the Innovation Gospel insist on “no excuses” accountability systems aiming for 100 percent proficiency and charter-authorizing systems that require all schools and offerings to prioritize performance on state tests. While it is hypothetically possible to square this circle, the reality is that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 are whipsawed between an appetite for risk-taking and a strong aversion to it. 第二种机制——实际上给现在和未来的创业风投带来了严重风险——即同时渴望实验和始终如一的正面结果。在教育业创投的世界,有对实验的呼唤,有“跳出盒子思考”的需求,也有对美国学校进行“根本变革”的需求。但同时,同样这些鼓吹创新思维福音的领袖和支持者坚持毫不妥协的系统可靠性,一定要向100%的师资能力水平看齐,而特许学校系统的学校和方案都必须优先考虑州统考的表现。两者兼顾在假想中是可能的,但现实中,教育业创投者则卡在冒险冲动和强烈的风险厌恶之间左右为难。 The casual observer can easily imagine that all the expertise and money involved in venture capital and startups must deliver a high rate of success. The truth is quite different. Ninety percent of all new enterprises fail. Failure is most of what new ventures actually do. That Darwinian process of figuring things out or learning from others’ mistakes is essential to entrepreneurial success. 漫不经心的观察者很容易觉得:风险资本和创业公司配置了所有这些专家技能和资金,回报率一定很高。真相则十分不同。90%的创业公司会失败。失败是大多数新的创投公司实际所做的事。以达尔文过程找到解决方案,或是从别人的错误中学习,对创业公司的成功至关重要。 While the idea of “failure” is disquieting when it comes to children and schools, the value of failure has an important place in classrooms and learning. Students have to feel free to try something new and learn from the experience, whether or not it works out. In American education today, however, there is little tolerance for failure—in classrooms, schools, or the larger landscape. 也许一旦涉及到孩子或者学校,“失败”这个词就让人心神不宁。学生必须有尝试新东西和从经验中学习的自由,无论最后结果成功与否。然而在今日的美国教育领域,失败一点都不被容忍——在教室,学校,或者更大的范围。 This tension is particularly evident in the inclination to support large, established “entrepreneurial” ventures such as TFA or the KIPP Academies. These ventures show track records of success, have proven leaders, and constitute a well-known quantity. At the same time, these are the very things that tend to produce rigidity and routine in any organization. 这种矛盾在支持大型的、发展完备的所谓“创业”风投企业的倾向中显得特别明显,如对TFA或KIPP学院。这些企业有一系列成功的记录,有资质的领袖,规模也广为人知。与此同时,任何这样的组织都倾向产生僵化和陈规。 Organizations such as TFA and KIPP, with more than two decades of experience, records of accomplishment, alumni networks, and stakeholders, are no longer positioned to pioneer wholly new approaches. Rather, they become attractive to funders, policymakers, and education officials as they become less and less the entrepreneurial upstart and more and more a familiar piece of the new education establishment. Rather than think about new ways of preparing teachers, people keep supporting TFA. The consequence is that these organizations are asked to do more and more, stretching their ability to excel while potentially crowding out interest in unproven ventures. TFA和KIPP这样的组织拥有20多年经验、一系列的成就、会友网络和利益相关者,它们不再站在新方法的先驱位置。因为当它们变得越来越不像创业新星而越来越像人们熟悉的新的教育既得利益集团时,它们对投资人、政策制定者和教育官员都变得具有吸引力。人们一直支持TFA,而不是思考培训教师的新方法。后果就是,这些机构被要求做得更多,拓展了其卓越能力的同时也潜在地挤出了那些尚未被认可的创业公司的利益。 Questions about the importance of entrepreneurship and our tolerance for uncertainty are also central to policy debates over entrepreneur-friendly reforms such as education savings accounts, online learning, and expanded school choice programs. After all, such programs are, by their very nature, unproven. 在就对创投友好的各种改革进行政策辩论,如教育储蓄账户、线上课程和范围更宽的择校程序时,创投的重要性和我们对不确定性的容忍度等问题也居于中心。无论如何,这些项目在其最根本性质上尚未证明自己。 So What Can We Do? 那么我们能做什么呢? If you, like me, appreciate the entrepreneurial impulse and think that it has something to offer the nation’s education system, then there are steps that can be taken to try and advance the cause. 如果你像我一样欣赏创业精神的脉动并认为这可以给这个国家的教育系统带来些什么,那么有以下策略可以尝试和推进这项事业。 Funders can make small bets, as well as large ones. This can help address both the fear of “failing big” and the sense that so much of education reform today is imposed by outsiders on local communities. Insofar as the groups receiving the majority of funding are outsiders that come to town with their already-baked models, well-intentioned philanthropy can unwittingly exacerbate this divide. 投资者可以进行小额投资,就像大投资一样。这可以帮助处理对“大失败”的恐惧,也缓和了如下事实所带来的隔阂感:今日如此之多的教育改革是本地社区的外来者强制推行的。目前的情况是,当拿到大笔投资的团体是来到镇上的外来人,并带着他们已备好的模式时,好心的慈善可以无意中加剧这一隔阂。 An easy rule of thumb here is for funders to be sure they are devoting some modest percentage of their investment giving—whether that is 5 percent or 20 percent—to new ventures. Fortunately, the resources to support the developing, prototyping, and testing process tend to be only a fraction of what it costs to contribute meaningfully to an established operation. 在这里,对投资人来说一个易于施行的拇指规则是,保证他们把投资的一些小额部分,不管是5%还是20%,捐给新的创新公司。幸运的是,用来支持开发,原型制作,和测试过程的资源往往只是有效地捐助一个已建成项目的所需的一小部分。 Entrepreneurs can start with “tiny schools.” Given varying tolerance for risk and limited resources for experimentation, prospective entrepreneurs should take a good look at New Orleans’ 4.0 Schools and their idea of “tiny schools” (described by 4.0 CEO Matt Candler in his chapter).[3] Creating a new charter school typically entails a dozen or more employees, scores or even hundreds of students, and a budget north of $1 million—meaning that failure is slow, expensive, and enormously disruptive. 创业者可以从“小微学校”开始。给定不同的风险容忍度和有限的实验资源,潜在的企业家可以好好审视一下新奥尔良的4.0学校和他们的“小微学校”理念(引自4.0的首席执行官Matt Candler的专题讲座)[3]。创建一所新的特许学校通常需要十几个或者更多雇员,几十甚至几百个学生,一个一百万美元以上的预算——这意味着失败是缓慢、昂贵和极其麻烦的。 Tiny schools mean that educators with a promising idea can start with 5 to 10 kids on Saturday mornings in a public library or school cafeteria. Such a model allows entrepreneurs to experiment, fail, improve, and iterate over the course of several sessions at very low cost and next to zero risk to students. Just as evolutionary change accelerates when new generations are born more often, so entrepreneurial invention benefits from shortened time horizons and more rapid iteration. 小微学校意味着带着有潜质创意的教育者可以从周六上午在公共图书馆或学校食堂以五到十个孩子的规模开始。这种模式允许创业者以一个很低的费用和对学生来说几乎为零的风险,来对课程环节进行实验、失败、改进和试错。就如同新世代出生得更频繁时进化会加速一样。这样,创业型发明就从更短的周期和更快的试错中获益。 Tiny schools accomplish two central tasks. First, they lower the risk of starting a new school. If the idea bears fruit, it can be ramped up. If the teaching methods do not connect with students, at worst, students have lost a couple of Saturdays. Even if the transition cannot be made to a whole-year model, only a few students are affected. 小微学校完成了两个核心任务。第一,他们降低了创立一个新学校的风险。如果创业有成果,它就可以壮大。如果教学方法对学生不起作用,最差也不过就是学生损失几个星期六。即使这一过渡模式无法变为一个全年模式,也只有几个学生会受影响。 Second, they lower the cost of experimentation. In starting an entire charter school, substantial philanthropic and then public dollars are spent on an experiment. It might work out; it might not. While over time there is reason to believe that this will lead to better schools, it is an expensive way to get there. By bridging the gap between nothing and a whole school, tiny schools create space for rapid iteration and improvement. 第二,它们降低了实验成本。为了启动一个完备的特许学校,大笔慈善和财政资金会被用于一次实验。也许有好结果,也许不成功。虽然一直以来这方法被认为会产生好学校,这仍是一个昂贵的手段。通过跨越从一无所有到完备学校的鸿沟,小微学校为快速试错和改进提供了一个空间。 State leaders can complete a comprehensive regulatory review. Although mundane, rules regarding subjects such as procurement, teacher preparation, new school creation, reporting, facilities, special education, online provision, staff development, and charter school authorization can create huge, counterproductive hurdles to new providers and new models of provision. Although these regulations may have made sense at one time, many no longer do. 州政府的领袖可以完成一个综合性规制评议。虽然平凡庸常,但在采购、教师培训、新学校创设、报告、设施、特殊教育、在线授课、雇员培训和特许学校授权机构等诸方面,各种规制能够产生巨大的消极作用,阻碍新的提供者和新的模式投入使用。虽然这些规制过去可能有意义,但也许现在很多已并非如此了。 State leaders would do well to put together a blue-ribbon panel of experts to scour the state education code for outdated and ill-suited statutes and regulations that may be stymieing entrepreneurial solutions. They can also encourage districts, charter authorizers, and schools of education to conduct similar surveys of their own operations and publicly report on where and what they are streamlining. 州政府的领导们能做得更好的方面,也许是推动组成专家委员会来革新州的教育法规并去除那些过时和适应性差并可能阻碍创投方案的法律和规章。他们也可以鼓励学区、特许学校授权机构和学校对其自身的运作进行类似的调查,并公布它们在何处采取了何种加强效率的措施。 Don’t Go Gaga for Entrepreneurs; Foster Entrepreneurship 不要迷信企业家;要鼓励创业精神 The exciting source of dynamism that created everything from Rover to the next cool app to teach students to read is entrepreneurialism, not any particular entrepreneur or entrepreneurial venture. Exciting new entrants age, grow, and evolve. Some succeed and some fail. Those that succeed, with time and success, tend to become members in good standing of the stodgy old establishment. That is the cycle of entrepreneurial life. 企业家精神而不是某个企业家或者创投企业才是令人振奋的动力源。这动力可以创造从Rover到下一个很酷的手机应用,也可以教学生阅读。令人振奋的参与者变得成熟,成长,并且进化。一些成功了,一些失败了。那些成功者,随着它们的年岁和成功,变成了乏味沉闷的老既得利益集团的一部分。这就是创业生命体的周期。 Entrepreneurship does not guarantee success. If anything, it ensures that there will be failure. Of course, if a half century of school reform has taught us anything, it is that system reform is also sure to produce failure—except on a much larger scale and without the dynamism, inventiveness, and self-correction that characterizes vibrant entrepreneurial sectors. 创业不能保证成功。如果说能保证什么的话,它保证这里将会有失败。当然,如果半个世纪的学校改革教会了我们什么的话,那就是系统改革也当然会产生失败--只不过这失败的规模更大,而且没有活力、激励、自我修正等这些有生命力的创业部门所拥有的特征。 For all its imperfections though,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offers a degree of imagination and natural winnowing that seems especially well-suited to the sprawling, diverse, and pluralistic nation that we live in, and it creates an opportunity for truly world-changing products to emerge. Those who believe in the power of the entrepreneurial impulse would do well never to cling to any particular venture. The social good is best served by creating the conditions in which entrepreneurs can thrive if—and only if—they are serving the best interests of students. 虽然有种种不完美,教育行业创投活动提供着某种程度的想象力和自然筛选,这些看来对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分散,多元和分权共治的国家特别合适。并且创投创造了机会,使得真正改变世界的产品可能涌现。那些相信创业冲劲的人应该避免一成不变地支持某个特定的创投公司。创造条件,让并且只让那些最能为学生利益服务的企业茁壮成长,才是服务社会的最好途径。 Notes 注记
  1. Frederick M. Hess and Michael Q. McShane,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oday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Harvard Education Press, 2016).
  2. Stacy Childress,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Fifteen Years of Education Entrepreneurship,” in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oday, ed. Frederick M. Hess and Michael Q. McShane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Harvard Education Press, 2016).
  3. Matt Candler, “Go Small or Go Home: Innovation in Schooling,” in Educational Entrepreneurship Today, ed. Frederick M. Hess and Michael Q. McShane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Harvard Education Press, 2016).
(编辑:辉格@whigzhou) *注:本译文未经原作者授权,本站对原文不持有也不主张任何权利,如果你恰好对原文拥有权益并希望我们移除相关内容,请私信联系,我们会立即作出响应。

——海德沙龙·翻译组,致力于将英文世界的好文章搬进中文世界——

[微言]文字、标准化与创新

【2014-06-27】

@Ent_evo 看到个有趣的观点。一般人们会怪罪互联网带来了语言的衰败(正如他们当年抱怨过电视、报纸、杂志和书籍一样),但是英语世界里因为有自动更正,反而一定程度上迟滞了语言的变化。不过自动更正是得其形而失其意——形式会自动改对,语言使用者也会因此对这些语言特征越来越不敏感。http://t.cn/Rv8aeG8

@Ent_evo:中文几乎没有人使用自动更正,但是中文输入法本身就相当于一个自动更正功能,而且在字这一级上更加有效——输(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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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27】 @Ent_evo 看到个有趣的观点。一般人们会怪罪互联网带来了语言的衰败(正如他们当年抱怨过电视、报纸、杂志和书籍一样),但是英语世界里因为有自动更正,反而一定程度上迟滞了语言的变化。不过自动更正是得其形而失其意——形式会自动改对,语言使用者也会因此对这些语言特征越来越不敏感。http://t.cn/Rv8aeG8 @Ent_evo:中文几乎没有人使用自动更正,但是中文输入法本身就相当于一个自动更正功能,而且在字这一级上更加有效——输入法完全消灭了“错字”,从此只剩下“别字”。从这个角度来说中文在字形这个领域的脚步也停滞了。我们最多能搬出古字来复用 @whigzhou: 某个层次上的标准化,迫使后续创新发生在其它层次上 @whigzhou: 这类似于,真核细胞在标准化了各种专业细胞器之后,获得标准化好处的同时,也断绝了化学灵活性的后路,而简单而非标准化的原核细胞,则保有高度的化学灵活性 @whigzhou: 此后,真核生物在面临自己无法解决的化学问题时,只能采用收养拥有现成解决方案的原核生物形成共生关系的方法,类似于在文本文档中插入图片  
《自私的皮球》第四章〈创新,危险而伟大的游戏〉导言

第四章  创新,危险而伟大的游戏

提到创新,许多人首先想到的是高科技、研发中心和新发明,这些固然也是创新,它们从无到有的创造了新的资源;不过,当创新作为一个商业主题而被谈论时,它更多的是指对已有资源的重新配置,从这个角度看,创新就是企业家[1]发现并纠正市场资源配置错误的过程。

如此界定的创新在市场中无时无处不在,比如,星探把埋没在偏僻乡村的歌唱天才带入演艺界,投资者收购三家企业并整合为一家以实现规模经济或协同效应,新上任的CEO将大企业中与其组织架构和企业文化相牴牾的业务(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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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创新,危险而伟大的游戏 提到创新,许多人首先想到的是高科技、研发中心和新发明,这些固然也是创新,它们从无到有的创造了新的资源;不过,当创新作为一个商业主题而被谈论时,它更多的是指对已有资源的重新配置,从这个角度看,创新就是企业家[1]发现并纠正市场资源配置错误的过程。 如此界定的创新在市场中无时无处不在,比如,星探把埋没在偏僻乡村的歌唱天才带入演艺界,投资者收购三家企业并整合为一家以实现规模经济或协同效应,新上任的CEO将大企业中与其组织架构和企业文化相牴牾的业务剥离出来,将缺乏优势的非关键业务外包给其他企业,等等。 问题在于,对资源配置是否存在错误的看法是高度主观的,每个时刻市场里都有大量的参与者,在任何事情上要断定别人都错了或都没意识到而你意识到了并且是对的,谈何容易;实际上,这样的判断多数最后都被证明是错误的,每个成功的创新身后都横卧着无数失败者的尸体,所以,只有异乎寻常的风险偏好和进取精神才能驱动一些人持续从事创新活动,这就是熊彼特所说的企业家精神,它是特定文化和制度背景的产物。 诚然,专业知识、行业经验和个人境遇所造就的独特观察位置,会在某时某地让某个人对创新机遇的判断比较有把握,但假如这是推动创新的唯一因素,我们今天绝不会看到如此迅速涌现的一轮轮创新浪潮;持续的创新离不开有利的制度和商业环境,而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现代金融和资本市场。 资本市场让拥有独特知识背景的创新者能与他们所缺乏具有抗风险能力的大资本相遇,而金融市场所提供的风险配置和分摊机制,使得创新的高风险变得能被个人所承受。 ---------------------- [1]这里的“企业家”一词是按熊彼特的用法,特指作为资源组织者而非经营管理者的企业家,他们为特定生产目的而将各种资源创造性的组织到一起。
《自私的皮球》第二部分〈产业与创新〉导言

第二部分  产业与创新

 

资本主义在本质上是一种经济变迁的方式或模式,它不仅从来不是、也从来不可能是静止不变的……推动和维持资本主义引擎的基本动力,来自资本主义企业家所创造的新型消费、新商品、新的生产与运输方法、新市场,以及新型产业组织……任何商业策略仅在其所面临的背景和它所创建的局面中才具有真正的意义,这只能从它在创造性毁灭的持续风暴中所扮演的角色中才能看出,无视这一风暴或假定一切太平,是无法理解其意义的……来自新商品、新技术、新的供给来源、新型组织的竞争所具有的决定性的成本和质量优势,所打击的并非原有厂商的利润和产量边际,而是它们的生存基础;此类竞争的效果之不同于其它,犹如轰炸之不同于推门而入,其重要性足以令常规竞争的效果大小变得无足轻重。

——约瑟夫·熊彼特,《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民主》,1942(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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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产业与创新  

资本主义在本质上是一种经济变迁的方式或模式,它不仅从来不是、也从来不可能是静止不变的……推动和维持资本主义引擎的基本动力,来自资本主义企业家所创造的新型消费、新商品、新的生产与运输方法、新市场,以及新型产业组织……任何商业策略仅在其所面临的背景和它所创建的局面中才具有真正的意义,这只能从它在创造性毁灭的持续风暴中所扮演的角色中才能看出,无视这一风暴或假定一切太平,是无法理解其意义的……来自新商品、新技术、新的供给来源、新型组织的竞争所具有的决定性的成本和质量优势,所打击的并非原有厂商的利润和产量边际,而是它们的生存基础;此类竞争的效果之不同于其它,犹如轰炸之不同于推门而入,其重要性足以令常规竞争的效果大小变得无足轻重。

——约瑟夫·熊彼特,《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与民主》,1942

产业和市场结构看起来非常牢固,以致业内人士可能会认为它们是老天安排好的,是自然秩序的一部分,而且一定会永远持续下去。但实际上,产业和市场结构相当脆弱,受到一点点打击,它们就会瓦解,且速度很快。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产业中的每个成员不得不有所反应,继续以前的做事方式注定会带来灾难……,它迫使每个人重新问:“我们的业务是什么?”

——彼得·德鲁克,《创新与企业家精神》,1985

  和经济学的理论、方程和曲线相比,产业故事要生动、有趣也精彩的多,经济学对产业的结构、运动和变迁的理解迄今还很肤浅,在它所上演的波澜壮阔、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幕大戏面前,经济学家只有虚心倾听的份儿,舞台属于企业家。 当然,舞台上主角们也未必真正理解他们正在做的事和他们身处的环境,Google创始人在1999年就曾想以区区100万美元将公司卖给Exite,幸好对方一口砍到75万,没有成交[1],我们今天才有那么多免费好服务可以享用。 所以,切莫将我在本部分中对商业模式和企业组织所作的观察和分析视为某种定论,或以为我在这些问题上持有坚定的看法,实际上这些讨论和解释只是尝试性的,不妨将它们看作商学院的案例练习,而我也随时准备接受更好的替代解释。 产业结构可以视为市场的资源配置机制在某个时刻所达致的状态,它依此包括了如下信息:首先,它反映了分工和生产的迂回性达到何种程度,其次,在特定的分工格局下,供应链被如何组织起来,然后,每个企业将哪些环节纳入其边界之内,而哪些仍留给市场,最后,企业如何将各种资源组织成一个“有机”的实体,以确立其在特定产业生态位下的生存基础。 对于产业观察者,困难之处在于,企业既在适应着产业生态,也在改变和创造着它,这种双向关系所导致的复杂反馈,使得判断某项变化的实际后果变得极其困难,多数时候,只有等到事情过去很久之后,人们才意识到当初某些事件所具有的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不过,也正因此,在下面几章里我们共同回顾过去几年发生的产业故事,可能会比它发生时现场看热闹更有意思。 ---------------------- [1]见wikipedia: Google#Financing and initial public offering。
饭文#Y8:产品模仿无可厚非

产品模仿无可厚非
辉格
2012年4月17日

最近,网易高调指责腾讯“抄袭”他的iPhone新闻客户端应用,据说还向苹果投诉,要求撤下腾讯的新闻客户端;随后引发了关于网络应用中普遍相互模仿的讨论,有人也不失时机的指出网易自己其实也抄,比如大众点评网就认为网易的“饭饭”抄了他的“饭饭客户端”。

确实,假如我们仔细检查各大门户的每个应用,不难发现,他们的很大部分产品都存在模仿痕迹,抄来抄去的现象十分普遍;通常,一家的某个应用一旦热起来,马上就会引来大批跟风模仿者;而且,最初的那个创新者实际上扮演了产品类型定义者的角色,(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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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模仿无可厚非 辉格 2012年4月17日 最近,网易高调指责腾讯“抄袭”他的iPhone新闻客户端应用,据说还向苹果投诉,要求撤下腾讯的新闻客户端;随后引发了关于网络应用中普遍相互模仿的讨论,有人也不失时机的指出网易自己其实也抄,比如大众点评网就认为网易的“饭饭”抄了他的“饭饭客户端”。 确实,假如我们仔细检查各大门户的每个应用,不难发现,他们的很大部分产品都存在模仿痕迹,抄来抄去的现象十分普遍;通常,一家的某个应用一旦热起来,马上就会引来大批跟风模仿者;而且,最初的那个创新者实际上扮演了产品类型定义者的角色,一些基本功能和特性一旦被用户接受,后来者是很难有其他选择的。 尽管与革命性的创新相比,模仿跟风显得比较低端,特别是毫无新意的模仿,显示了模仿者的缺乏创造性和想象力、不思进取,甚至品位低下,会影响他们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形象,而假如一个产业中只有模仿而没有创新,也表明它的创新机制缺乏活力,或许也反映了其总体的市场环境不那么有利于创新。 然而,这些都不是指责模仿者的理由,作为市场的个体参与者,选择模仿策略是再自然不过的做法了,没人有义务一定要去创新;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道义上,只要没有侵犯知识产权,产品模仿都是无可厚非的。 “抄袭”这个概念原本是针对著作权的,后来词义有了衍伸,把许多模仿行为也包括了进来,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忘记对享有著作权的信息作品的抄袭和普通模仿之间的差别;作品抄袭不仅违法,而且可耻,因为抄袭者不光是未经授权的复制了别人的信息作品,而且虚假的声称这是他原创的,这是一种欺世盗名的行为,企图获取他原本不配拥有的声誉,假如没有这一虚假宣称,那就仅仅是非法复制,不是抄袭。 可是,抄袭之所以容易被认定因而能够加以谴责,是因为它极不可能在非故意的情况下发生,独立创作的两大段文字恰好相同的概率实在太低,完全可以忽略;所以原则上,信息作品必须有足够的长度才能得到著作权的保护,假如张打油一口气创作发表一亿首单句五言诗,恐怕就不能保护了,否则他后面的诗人们就太容易触礁了。 可模仿就不同了,被模仿的东西未必包含很大的信息量,比如网易声称被腾讯“抄袭”的新闻客户端,其中可供对比的设计元素也就十几个,而手机界面和开发平台留给者设计者的选择空间原本就极为有限,即便大家都不刻意模仿,数十上百家应用开发商设计出的产品中,也很可能有几个是非常相似的。 况且,设计并不是个随机过程,假如两个厂商的需求定位相似,为了迎合消费者的偏好和习惯,产品设计也很容易趋同;还有技术上的路径依赖,身处同一时代的设计师,拥有相似的教育和文化背景,手边工具箱里的技术手段也大同小异,当他们面临相同的设计问题时,作出的选择很可能是相似的。 既然我们难以将刻意模仿和由非主观故意所导致的相似性区分开来,也就没有理由保护那些信息量远小于文学和音乐作品的产品设计免受模仿;而且,既然这些设计在当时的背景下很容易想到,连设计者也不觉得有必要为之注册专利,那就更没有必要为之建立其他类型的排他性来激励其创作。 实际上,在技术和产品演化的漫长历史中,多数新工艺和新产品都是模仿的产物,零星和局部改动是常态,全新设计只是少数,这并不妨碍技术不断进步,新产品不断涌现,新问题不断被解决,新需求不断被满足;假如社会摒除那些以模仿为主、辅以局部小幅改良的“微创新”,那么绝大部分创新恐怕都不会出现,竞争也将由此消失。
[微言]国家与创新

【2011-12-23】

@茶博未:请教@whigzhou 读了《向女王道歉背后隐藏的自大》末2段让我联想到印度政府对IT教育强力注资扶持,培养出过剩的IT专才,让全球尤其美国获得很多便宜好用的程序员。再考虑从军方apanet进化来的internet。政府比企业家更擅长大手笔制造泡沫。政府因此也是创新的一个重要发生器?

@whigzhou: 政府行为导致了很多创新,这一点是明白无误也无须否认的,它的战争机器曾经是推动创新的最大单一力量,问题是,离开了市场的激励约束机制,你无从知晓为这些创新所支付的代价是否值得?也不知道社会是否恰好需要这么多创(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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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3】 @茶博未:请教@whigzhou 读了《向女王道歉背后隐藏的自大》末2段让我联想到印度政府对IT教育强力注资扶持,培养出过剩的IT专才,让全球尤其美国获得很多便宜好用的程序员。再考虑从军方apanet进化来的internet。政府比企业家更擅长大手笔制造泡沫。政府因此也是创新的一个重要发生器? @whigzhou: 政府行为导致了很多创新,这一点是明白无误也无须否认的,它的战争机器曾经是推动创新的最大单一力量,问题是,离开了市场的激励约束机制,你无从知晓为这些创新所支付的代价是否值得?也不知道社会是否恰好需要这么多创新。 @whigzhou: 也无从知道它对资源的挤占压制了多少创新 @whigzhou: 况且,创新只是生活的一个方面,企业家个人节衣缩食、担惊受怕、冒巨大风险下注豪赌,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让纳税人负担这些?世界进步跟他们有啥关系?他们为啥要关心? @tertio: 政府在某些方向上不明智地投巨资的一个结果是,市场上的高级人才都被这个资金黑洞吸引过去了,压制了其他方向。而市场的决策和方向都分散得多,也明智得多,通常整体上只是犯了过于乐观的错误。 @whigzhou: NIH @茶博未: Bill Gates基金的医疗项目呢? @whigzhou: 有类似效果,但道德上无可指责,人家吸引资源的能力来自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钱,不是从我口袋里硬掏的 @whigzhou: 对于慈善投资的再配置效果,可以说的是:把非直观的挤出效果展示出来,问问慈善家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如果他说是,那就没话好说了,这是他的权利 @茶博未: 我这样理解你文章的政策含义对不对?由着市场去收拾市场自己造成的泡沫,创新作为非少数人意图的结果 @whigzhou: 嗯,差不多。需要强调一点:A)我从道德上反对政府做这些事,这无须经济学理由,B)我又从经济学上反对那些认为政府做这些事有如此这般好处的观点,A和B是两个独立的主张,之间不必有关系  
饭文#R4: 软件专利权已成创新绊脚索

软件专利权已成创新绊脚索
辉格
2011年4月28日

日前,谷歌输掉了一桩软件专利案,被判侵权成立,赔偿500万美元;尽管金额不高,但由于同案被告包括了雅虎、亚马逊、PayPal和AOL等行业巨头,且涉案代码属应用范围极广的Linux内核,此案备受开源界关注,判决结果引发了业界对专利陷阱的广泛担忧,以Linux为命根子的Red Hat虽未被列入被告,却已自告奋勇提起反制诉讼,要求判定该专利无效。

这是一个典型的案例,说明软件专利权会如何被滥用,原告Bedrock是一家专业专利钓鱼公司,并不以软件为业,其老板是一位资深专利法律师,而声称被侵犯的专利根本算不上创新,它听起来就像:一个保持冰箱整洁的新方法,每次打开冰箱存取物品时,顺便拿几样东西看看,假如有东西过期了,给它贴个标签(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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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专利权已成创新绊脚索 辉格 2011年4月28日 日前,谷歌输掉了一桩软件专利案,被判侵权成立,赔偿500万美元;尽管金额不高,但由于同案被告包括了雅虎、亚马逊、PayPal和AOL等行业巨头,且涉案代码属应用范围极广的Linux内核,此案备受开源界关注,判决结果引发了业界对专利陷阱的广泛担忧,以Linux为命根子的Red Hat虽未被列入被告,却已自告奋勇提起反制诉讼,要求判定该专利无效。 这是一个典型的案例,说明软件专利权会如何被滥用,原告Bedrock是一家专业专利钓鱼公司,并不以软件为业,其老板是一位资深专利法律师,而声称被侵犯的专利根本算不上创新,它听起来就像:一个保持冰箱整洁的新方法,每次打开冰箱存取物品时,顺便拿几样东西看看,假如有东西过期了,给它贴个标签,假如看见有东西贴着标签,把它扔掉。(实际上比这要含糊的多) 有意思的是,这位专利法专家David Garrod原本是专利法改革的积极分子,曾免费帮助[[PubPat]]打赢过多宗专利虚假标注案件,PubPat是一家反专利滥用的非政府组织,也是专利制度改革的积极推动者,并明确反对将专利法适用于软件。 或许正是因为Garrod深谙专利制度的缺陷所在,才能成功构造陷阱并打赢官司,他知道如此琐碎的“发明”和如此明显的钓鱼很难获得法庭支持,所以刻意挑选了素以专利钓鱼亲善著称的得克萨斯东区法庭,为让案件能被该法庭受理,他把CityWare这家早在2004年开业不久便倒闭的小公司列入了被告。 对专利制度的合理性,历来有许多争议,与它对创新的妨碍和高昂的防范与执行成本相比,它对创新的激励作用究竟是否物有所值,是值得追问和检验的;而在法理基础上,它也有着根本的缺陷,这些缺陷的错误激励作用导致了系统性的无效率。 首先,任何产权都是在行为空间中划出的一个排他性空间,而从无主空间中创立产权通常遵循的是先来先得原则,比如谁先在一块无主土地上耕种或居住就可取得产权,专利权表面上也是先来先得,其实不然,耕种和居住是实际的占有行动,而注册专利只是在行为空间里画个圈,并未实施圈内的行为,它类似于国内校园里流行的用象征性物品占座的习俗,或在月球模型上插面旗来宣布主权。 这种象征性占有的成本很低,它会激励人们不负责任的四处随意圈地,但占了茅坑又不拉屎,等别人想拉时又漫天要价。 其次,通常产权所涉及行为空间会随占有行动而自动变得“拥挤”,这赋予了产权以天然的排他性;专利权则不然,它是借助国家管制能力,对原本不具有排他性的行为施加人为的排他性;这样,专利权的执行成本便转嫁给了潜在的不知情入侵者:假如无票观众进入剧院,他们会直接面临有票观众物理上的排斥,而后者也直接感受到他们带来的拥挤,但假如我无意中侵入的是专利领地,我感受不到任何拥挤,我必须用自己的全部审慎和细察来防范侵权嫌疑。 正是这一点创造了钓鱼机会:入侵之初不会遇到障碍,但你一旦形成规模,投入大量资源,对它产生依赖,钓鱼者便从角落里跳出来漫天要价了;这很像美国西进运动时的土地纠纷,当时授予北美土地的特许状在伦敦市场上被频繁交易,但实际上没人弄得清楚被交易的土地究竟在哪里,没人见过它,它们只是凭想象被画在很不靠谱的地图上,而同时,那些真正在西部开疆拓土的农民,却要时刻担忧他们亲身居住和耕种的土地不定哪天就被手持特许状的人前来索要,显然,这不是好的产权制度。 事到如今,专利制度鼓励创新的作用越来越小,特别是在软件领域,很少有公司靠购买专利来提升自己的开发能力,如今软件厂商注册和购买专利主要是用来自卫,防止被钓鱼和讹诈:当别人来讹诈你时,你也得有可以讹诈的东西;为此,你最好也大撒网式的注册专利,确保你的主要竞争对手至少会撞上其中一部分;然而,这样的游戏只有拥有专业律师团队的大公司才玩得起。 当专利制度由创新激励机制沦为相互下套使绊的工具,是时候彻底改变它了;重要的是,需要在地盘圈占对后来者所构成的障碍与圈占者所承担的代价联系起来,才能断绝对占而不用和漫天要价的无限制激励。 好在不仅产业界,法律界和学术界也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PubPat的推动已取得些成效,2004年、05年和07年曾被三度召往国会,在听证会上就专利制度对创新的妨碍和可能的改革作证,尽管还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变化。
[译文]熊彼特论创造性毁灭

最近在写的一篇文章要引用到Joseph Schumpeter的一段话,网上找不到中译文,只好自己动手,一动手才发现太要命了,德语作家的英文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所以tcya和军各同学就不要抱怨哈耶克的文字了,德语作家大概都这德性),何况是我这种新手,勉强弄了出来,贴出来给大家看看,这段文字本身很有价值,同时也请各位帮我挑挑毛病(蓝色部分是我最没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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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 A. Schumpeter on “Creative Destruction”
From Capitalism, Socialism and Democracy (New York: Harper, 1975) [orig. pub. 1942], pp. 82-85:

Capitalism, then, is by nature a form or method of economic change and not(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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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写的一篇文章要引用到[[Joseph Schumpeter]]的一段话,网上找不到中译文,只好自己动手,一动手才发现太要命了,德语作家的英文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所以tcya和军各同学就不要抱怨哈耶克的文字了,德语作家大概都这德性),何况是我这种新手,勉强弄了出来,贴出来给大家看看,这段文字本身很有价值,同时也请各位帮我挑挑毛病(蓝色部分是我最没信心的)。 ---------------------------------------------------------------------- Joseph A. Schumpeter on "Creative Destruction" From Capitalism, Socialism and Democracy (New York: Harper, 1975) [orig. pub. 1942], pp. 82-85: Capitalism, then, is by nature a form or method of economic change and not only never is but never can be stationary. And this evolutionary character of the capitalist process is not merely due to the fact that economic life goes on in a social and natural environment which changes and by its change alters the data of economic action; this fact is important and these changes (wars, revolutions and so on) often condition industrial change, but they are not its prime movers. Nor is this evolutionary character due to a quasi-automatic increase in population and capital or to the vagaries of monetary systems, of which exactly the same thing holds true. The fundamental impulse that sets and keeps the capitalist engine in motion comes from the new consumers, goods, the new methods of production or transportation, the new markets, the new forms of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that capitalist enterprise creates. 故此,资本主义在本质上是一种经济变迁的方式或模式,它不仅从来不是、也从来不可能是静止不变的。资本主义进程的这一进化特征,并非纯粹缘于经济生活乃展开于一个不断变化的社会与自然环境这一事实,和这些变化对经济行为之数量的改变;这一事实固然是重要的,这些变化(战争、革命等等)经常为产业变迁创造了条件,但它们并非它的主要推动力量。上述进化特征,亦非缘于人口与资本的半自动增长,或货币系统的变幻无常。推动和维持资本主义引擎的基本动力,来自资本主义企业家所创造的新型消费、新商品、新的生产与运输方法、新市场,以及新型产业组织。 As we have seen in the preceding chapter, the contents of the laborer's budget, say from 1760 to 1940, did not simply grow on unchanging lines but they underwent a process of qualitative change. Similarly, the history of the productive apparatus of a typical farm, from the beginnings of the rationalization of crop rotation, plowing and fattening to the mechanized thing of today–linking up with elevators and railroads–is a history of revolutions. So is the history of the productive apparatus of the iron and steel industry from the charcoal furnace to our own type of furnace, or the history of the apparatus of power production from the overshot water wheel to the modern power plant, or the history of transportation from the mailcoach to the airplane. The opening up of new markets, foreign or domestic, and the organizational development from the craft shop and factory to such concerns as U.S. Steel illustrate the same process of industrial mutation–if I may use that biological term–that incessantly revolutionizes the economic structure from within, incessantly destroying the old one, incessantly creating a new one. This process of Creative Destruction is the essential fact about capitalism. It is what capitalism consists in and what every capitalist concern has got to live in. . . . 正如我们在上一章所看到的,劳动者的预算清单,比如从1760年到1940年间的,并非简单的沿一条不变的路线而增长,而是经历了质的改变。类似的,典型农场之生产设备的历史,从轮作制的合理化到今天的机械化——以吊车和铁路相连——是一个革命的历史。钢铁工业生产设备从木炭炉到现代高炉的历史,或能源生产从上射式水车到现代发电厂,或运输业从邮递马车到飞机,皆是如此。国内或国外新市场的打开,以及从作坊到工厂到诸如美国钢铁的康采恩这样的组织发展,同样展示了产业变异的过程——假如可以用生物学术语的话——它反复不断的导致经济结构的革命,不断摧毁旧的、创造新的。这一创造性毁灭的过程是资本主义的本质,它是资本主义得以组成且每个资本主义康采恩赖以存在的基础…… Every piece of business strategy acquires its true significance only against the background of that process and within the situation created by it. It must be seen in its role in the perennial gale of creative destruction; it cannot be understood irrespective of it or, in fact, on the hypothesis that there is a perennial lull. . . . 每个商业策略仅在其所面临的背景和它所创建的局面中才具有真正的意义,这只能从它在创造性毁灭的持续风暴中所扮演的角色中才能看出,无视这一风暴或假定一切太平,是无法理解其意义的。 The first thing to go is the traditional conception of the modus operandi of competition. Economists are at long last emerging from the stage in which price competition was all they saw. As soon as quality competition and sales effort are admitted into the sacred precincts of theory, the price variable is ousted from its dominant position. However, it is still competition within a rigid pattern of invariant conditions, methods of production and forms of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in particular, that practically monopolizes attention. But in capitalist reality as distinguished from its textbook picture, it is not that kind of competition which counts but the competition from the new commodity, the new technology, the new source of supply, the new type of organization (the largest-scale unit of control for instance)–competition which commands a decisive cost or quality advantage and which strikes not at the margins of the profits and the outputs of the existing firms but at their foundations and their very lives. This kind of competition is as much more effective than the other as a bombardment is in comparison with forcing a door, and so much more important that it becomes a matter of comparative indifference whether competition in the ordinary sense functions more or less promptly; the powerful lever that in the long run expands output and brings down prices is in any case made of other stuff. 首先需要抛弃的是关于竞争手段的传统观念,经济学家们总算已开始从唯价格竞争是见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一旦质量竞争和营销术被容许进入理论圣地,价格变量便从其统治宝座上被赶了下来。但是,竞争仍在一个由不变条件——特别是生产方式和产业组织形式——所组成刚性模式下继续,实际上这几乎占据了全部的注意。但资本主义的现实图景并非如教科书所描绘的那样,是一种数量竞争,相反,竞争来自新商品、新技术、新的供给来源、新型组织(比如大规模控制单元)——这些竞争所具有的决定性的成本和质量优势,所打击的并非现有厂商的利润和产量边际,而是它们的生存基础;此类竞争的效果之不同于其它,恰如轰炸之不同于推门而入,其重要性足以令常规竞争的效果大小变得无足轻重;在长期推动产量扩张并拉低价格的强大杠杆,总是由其它东西构成的。 It is hardly necessary to point out that competition of the kind we now have in mind acts not only when in being but also when it is merely an ever-present threat. It disciplines before it attacks. The businessman feels himself to be in a competitive situation even if he is alone in his field or if, though not alone, he holds a position such that investigating government experts fail to see any effective competition between him and any other firms in the same or a neighboring field and in consequence conclude that his talk, under examination, about his competitive sorrows is all make-believe. In many cases, though not in all, this will in the long run enforce behavior very similar to the perfectly competitive pattern. 恐怕已无须强调,我们正在谈论的这种竞争,不仅存在,更是一种无时不在的威胁。其打击紧随着其警戒。商人即便在他独行无敌的领域同样能体会到身处竞争之中,他所拥有的地位,令政府调查专家在他和相同或相邻领域看不到任何有效竞争,从而断定他在接受调查时倾诉的竞争压力都只是哄骗。在许多(即便不是全部)案例中,这(种竞争压力)对行为所产生的长期效果非常类似于完全竞争图景。
饭文#P3: 垄断是竞争的同义词

(按:我对反垄断问题的更多论述,参见去年《透过欧盟罚单看自然垄断》一文)

垄断是竞争的同义词
辉格
2011年1月6日

新年之际,发改委公布了《反价格垄断规定》,用以代替2003年的《制止价格垄断行为暂行规定》,旧规定是在原《价格法》基础上发布的,篇幅不足一页纸,而新规定的成文法依据则是08年的《反垄断法》,它基本上全盘采纳了欧美主流反垄断理论,对所谓“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企业的价格策略与价格协调机制作出了全面限制,其篇幅也数倍于旧规定。

值此通胀蔓延、物价腾涌之际,这份规定或许可以体现管制当局对民众所受通胀之苦的体察和关切,而新(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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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对反垄断问题的更多论述,参见去年《透过欧盟罚单看自然垄断》一文) 垄断是竞争的同义词 辉格 2011年1月6日 新年之际,发改委公布了《反价格垄断规定》,用以代替2003年的《制止价格垄断行为暂行规定》,旧规定是在原《价格法》基础上发布的,篇幅不足一页纸,而新规定的成文法依据则是08年的《反垄断法》,它基本上全盘采纳了欧美主流反垄断理论,对所谓“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企业的价格策略与价格协调机制作出了全面限制,其篇幅也数倍于旧规定。 值此通胀蔓延、物价腾涌之际,这份规定或许可以体现管制当局对民众所受通胀之苦的体察和关切,而新规定发布与生效间隔的异常短暂,似乎也透露着某种急切;但遗憾的是,源自美国的整个反垄断法律和政策体系所赖以建立的经济学理论,在根本上是错误的,而在实践中,反垄断法对改进市场制度从未起过正面作用,它只不过为管制官员、律师和经济学家等行业创造了大量职位。 具体而言,反垄断法的理论出发点是完全竞争模型,而所谓完全竞争在逻辑上就是无法成立的(即便是近似的成立),它只是早期经济学家为绕过某些数学困难而做出的随意简化,不幸的是,这一简化对人们理解市场的真实运行机制造成了严重误导。 在所谓完全竞争状态下,每种商品都有无数无差别的卖家,他们出售的商品质量上毫无差别,其产量决定也无法影响价格,因而也无法实施独特的价格策略;然而,对商业史稍有了解便会知道,大量无差别厂商的市场状态是不可能长期持续的,在规模经济的作用下,没有独特之处的小厂商会迅速被吞并,即,任何一种商品,如果没有实施差异化的空间,其市场很快会被极少数厂商所垄断,中小厂商得以立足的诀窍便是实施差异化和寻找特殊生态位,也就是为自己构筑垄断地位,这是产业界尽人皆知的常识。 这样一来事情便很奇妙了:完全竞争的前提是无差别,但果真无差别了结果就是高度垄断,而真正热闹非凡层出不穷的竞争,却总是存在于那些能不断出现差异化的产业之中,换句话说,一个高度竞争市场的存在前提是,其中每个厂商都必须拥有相当强的垄断地位,这是多么矛盾啊;但这一矛盾仅对书呆子经济学家才是矛盾,因为他们把垄断看作竞争的对立面,而没有理解在真实市场中,垄断恰恰就是厂商展开竞争的一种方式,且是最普遍最有效的方式。 有人或许会问,那能不能把每个厂商的垄断力限制在某个水平,从而确保任何一两家厂商都不会占据大半市场份额呢?确实可以做到,代价是压制创新并阻止规模经济发挥作用,而实施的手段就是不断的摧毁那些最成功的企业,简单说,就是打击乃至摧毁市场机制中最积极而有益的那些方面。 当你开发出一种成本更低的大规模生产方式后,或者寻找出一种为客户提供更有效组合服务的商业模式后,并购常是实现这些创新之价值的唯一可行途径,而有机扩张在资本开支和推行速度上都将大为不利;产业史上,无论技术、管理还是商业模式上的创新,其实现扩散和替代的各种途径中,并购历来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途径,而反垄断法将压制这一过程,尤其是那些依赖于规模经济才能发挥作用的创新。 反垄断与创新在根本上就是相抵触的;不妨把创新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对已有商品的局部改进,即所谓的微创新,第二类是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满足此前由其他商品来满足的需求,比如汽车相对于铁路,第三类是挖掘出一种全新的需求并加以满足,比如太空旅行;对于后两类,创新者实际上从零开始建立了一个新市场,他当然是对之拥有“支配地位”的垄断者,即,他从一开始就成了全民公敌。 实际上,每个创新者从他构思新产品和新商业模式的那一刻起,最关切的事情莫过于如何确保其创新价值不被大批模仿者迅速淹没,如果他不能满意的回答这个问题,他很可能早就打消了动手的念头;创新者愿意在初期投入大量精力财力,冒巨大风险,推广期中赔本销售,全赖于对未来规模经济和垄断地位所能带来回报的期望,这也是为何前辈们会想出用专利法去保护创新者,而反垄断法的作用直接相反,将把无数创新掐灭在最初闪念之中,有趣的是,这两套法律居然能共存于同一个体系。 那么,能不能通过恰当的甄别,既打击阻碍创新的老垄断者,又保护乃至鼓励创新垄断者呢?显然,管制当局和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他们能做到,但再一次,这只是理性的僭妄,经济学家确实煞有介事的通过替代性分析和弹性分析之类的工具去甄别“好的”和“坏的”垄断,但所有这些分析的前提都是:商品集合和生产/商业模式集合是给定的,然而顾名思义,创新就是“一般人想不到的”,潜在的技术和商业模式注定不可能被纳入经济学家的分析范围之内,而反垄断最大的伤害,恰在于妨碍潜在的创新得以实现。 因此,除非你压根否认有创新这码事,或者自认为上帝因而能窥见未来的创新并将其纳入商品和生产模式集合加以分析,否则你注定不可能甄别好的和坏的垄断,不可能知晓打击英特尔的定价策略究竟是保护了创新还是保护了落后;所以,假如我们和波普一样相信这个世界是开放的,创新是可能的,那就让我们抛弃那套陈腐谬误的完全竞争理论和以之为基础的反垄断法吧,别以为它来自美国就代表着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