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发表的文章(69)

三胖究竟图啥

【2017-09-05】

@whigzhou: bear问:三胖玩这么疯究竟是图啥?依我看不难理解,就是要让美国的战略声誉破产,乘机将其长期以来所玩弄的边缘策略的边缘往前推,选择这个时机推进这么一大步,无非是吃准了川普就是个口炮党,从目前的进展看,这一着貌似又一次得手了,而且是很大的一手。 ​​​​

@whigzhou: 最近文章看的少,你球的事情没怎么跟进,只能随便说两个基本的判断,首先,积极干预和川普的孤立主义是根本冲突的,可是他同时又需要保持一种强硬姿态(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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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5】 @whigzhou: bear问:三胖玩这么疯究竟是图啥?依我看不难理解,就是要让美国的战略声誉破产,乘机将其长期以来所玩弄的边缘策略的边缘往前推,选择这个时机推进这么一大步,无非是吃准了川普就是个口炮党,从目前的进展看,这一着貌似又一次得手了,而且是很大的一手。 ​​​​ @whigzhou: 最近文章看的少,你球的事情没怎么跟进,只能随便说两个基本的判断,首先,积极干预和川普的孤立主义是根本冲突的,可是他同时又需要保持一种强硬姿态(以便迎合其基本盘对强硬个性的偏好),川普调和这一矛盾的方法是把干预说得很容易,似乎不需要长期经营和巨额投入只要轰几炮即可解决问题, @whigzhou: 其实,用漫天牛皮来调和政策矛盾是川普的一贯做法,砌边境墙的高昂成本怎么跟缩减政府调和?墨西哥人会买单的,减税怎么跟大规模基建和大涨军费调和?砍别的项目!(千万别提别的项目加起来总共多少钱),反正只要牛皮吹的够大,任何政策的成本都可以被吹掉…… @whigzhou: 这一招骗骗选民是可以,问题是不能真的实施,一实施成本就免不了了,一旦数十万军队驻扎几年,美国第一就喊不响也没人信了, @whigzhou: 其次,川普根本不具备领导一场战争的能力,他上台以后基本上处于被拔河双方竞相拉拽的境地,除了放口炮之外,迄今尚未表现出任何独立行动能力,更何况一场战争所需要的领导力,拔河竞赛中当前处于优势的阵营,包括他的整个国安团队,在外交问题上都站在他的反面,很难想象这种局面下怎么打仗。  
战争与精子

【2017-08-31】

综合185份研究的数据显示,1973-2011年间,西方世界男性平均精子产量下降59.3%,浓度下降52.4%,这很明显是西方社会整体阴柔化的生理表现。

或许并非巧合的是,这四十年西方各国没有经历任何重大战争,在此期间经历过大战(或越战之类中型战争)的人口逐渐被未经历任何战争的人口替代。

说起战争与文化的关系,想到另一件事情,美国四次大觉醒运动的后三次,完美对应三次重大战争:独立战争,内战,二(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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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31】 综合185份研究的数据显示,1973-2011年间,西方世界男性平均精子产量下降59.3%,浓度下降52.4%,这很明显是西方社会整体阴柔化的生理表现。 或许并非巧合的是,这四十年西方各国没有经历任何重大战争,在此期间经历过大战(或越战之类中型战争)的人口逐渐被未经历任何战争的人口替代。 说起战争与文化的关系,想到另一件事情,美国四次大觉醒运动的后三次,完美对应三次重大战争:独立战争,内战,二战,分别延迟15-20年,正好是一代新人成长起来所需要的时间.  
羽化

【2016-08-23】

对于电子游戏沉迷者,或许唯一的麻烦是还有一具肉体需要养活和打理,未来的游戏系统大概可以消除这个麻烦,通过记录经验与技能,以及对人格建模,玩家的虚拟替身可以逐渐取代肉人,最终让肉体不再必要,这一过程,不妨称为『羽化』。

关键的问题是:需要采集并迁移多少信息才能保持人格与自我的连续性?依我看,可能比多数人所认为的要少的多。

羽化机制的引入也可让游戏变得更真实:你不能再靠线下凡间获取的金钱来买装备/(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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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23】 对于电子游戏沉迷者,或许唯一的麻烦是还有一具肉体需要养活和打理,未来的游戏系统大概可以消除这个麻烦,通过记录经验与技能,以及对人格建模,玩家的虚拟替身可以逐渐取代肉人,最终让肉体不再必要,这一过程,不妨称为『羽化』。 关键的问题是:需要采集并迁移多少信息才能保持人格与自我的连续性?依我看,可能比多数人所认为的要少的多。 羽化机制的引入也可让游戏变得更真实:你不能再靠线下凡间获取的金钱来买装备/买命/充血/复活了,一切都要从游戏世界里自己挣,死了就是死了,就像凡间一样。  
澳洲的香烟

【2017-08-09】

发现澳洲香烟零售业的几个特点:

1)包装规格多,20、25、30、40、50支装的都有,

2)特定牌子的价格变动频繁,幅度大且不规律,

3)不过,假如你像我一样总是挑价目表上最便宜的那种,你面对的价格就会稳定得多,季度内波动不超过五毛,

4)貌似有个规律(对此我还不是很确定,需要继续观察):越便宜的牌子越难念,比如rothmans cool crush,shuang xi (这个我猜native根本不会念)(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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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09】 发现澳洲香烟零售业的几个特点: 1)包装规格多,20、25、30、40、50支装的都有, 2)特定牌子的价格变动频繁,幅度大且不规律, 3)不过,假如你像我一样总是挑价目表上最便宜的那种,你面对的价格就会稳定得多,季度内波动不超过五毛, 4)貌似有个规律(对此我还不是很确定,需要继续观察):越便宜的牌子越难念,比如rothmans cool crush,shuang xi (这个我猜native根本不会念),原以为 deal 是个例外,结果我念了两遍店员都没听懂, 总结)商家貌似动了不少脑筋从香烟这种原本利润边际极薄的商品中榨出点油水,重点是利用买家的马虎随便,考虑到烟民平均智商偏低,这招可能有点用,因为包装规格繁多,且每个牌子只有全部可能规格的一部分,你是很难仅仅扫一眼就找出其中最便宜的牌子的。  
共产主义和废铁

【2017-08-07】

柏林墙倒塌后,很多东欧吉普赛人发财了,涌现了一批其千年历史上罕见的土豪,原因很简单,可以捡来卖钱的废铁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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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07】 柏林墙倒塌后,很多东欧吉普赛人发财了,涌现了一批其千年历史上罕见的土豪,原因很简单,可以捡来卖钱的废铁实在太多了~
移民英语班

【2016-07-21】

很少有地方能像移民英语班那样让你一下子认识来自众多民族的人,而且还都有所交流,我的班里,上学期有——

一个索马里人,是5个孩子的妈,说话音乐感很好,手掌上常有各种彩绘,是医疗系统的重度使用者,从她那儿常能听到各种有关看医生的事情, ​​​​

还不确定,因为有几次看到的花纹好像不一样也可能是我记错,再观察观察 //@熊也會死麼:手掌上的彩绘确定不是纹身?

一个苏丹女孩,19岁,又瘦又高,典型东非牧民身材,很腼腆,不太说话,来了两三次后来就没见过,

一个伊拉克大妈,一儿一女,孩子都上学了打算找工作,所以来学英语(这也是1/3左右的学生来上课的动机)(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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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21】 很少有地方能像移民英语班那样让你一下子认识来自众多民族的人,而且还都有所交流,我的班里,上学期有—— 一个索马里人,是5个孩子的妈,说话音乐感很好,手掌上常有各种彩绘,是医疗系统的重度使用者,从她那儿常能听到各种有关看医生的事情, ​​​​ 还不确定,因为有几次看到的花纹好像不一样也可能是我记错,再观察观察 //@熊也會死麼:手掌上的彩绘确定不是纹身? 一个苏丹女孩,19岁,又瘦又高,典型东非牧民身材,很腼腆,不太说话,来了两三次后来就没见过, 一个伊拉克大妈,一儿一女,孩子都上学了打算找工作,所以来学英语(这也是1/3左右的学生来上课的动机),非常正统和刻板的穆斯林,经常对违反教规的行为表现的义愤填膺,上次受斋差点把自己饿晕了,不知何故对巴基斯坦充满仇恨,对此我百思不解, 一个伊朗大姐,已婚,有一个儿子,在发廊上班,第一语言波斯语,第二语言阿拉伯语,穿着打扮挺时髦,头脑也较开放,和前面那位伊拉克大妈好像混得很熟,还经常被后者提醒注意自己的宗教身份(或许她们都是什叶派?),以至她经常说出某些话后马上意识到宗教上不太正确赶紧闭嘴,呵呵, 最好笑的一件事情是,有次课上分组讨论安乐死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是否相信人死后还有灵魂』,伊朗大姐脱口而出No,结果立刻被伊拉克大妈制止并纠正,她倒也很机灵的马上改口了,有趣, 一个塞尔维亚大姐,女汉子,身材像Brienne of Tarth,性格也很火爆,大学学的电子工程,毕业后在塞尔维亚某电信商做销售,正打算找工作,课间我们一起抽烟,她经常在课上直言不讳的批评绿俗,老师也不管(他们好像执行一种『确保自己百分百政治正确但要是你们自己吵起来我也绝不插嘴』的政策), 我从她这儿学到的一点是,原来塞尔维亚(和其他一些斯拉夫语)也和黑人英语一样使用多重否定,她经常把多重否定带进英语里来, 一个波斯尼亚大姐,疑似塞族,安静,木讷,寡言,老是病怏怏,缩手缩脚,和女汉子恰好相反,在超市上班,说经常被上司骂,她总是把自己收拾的非常整洁,衣着也很得体,相貌身材也很好,可惜就是有点笨且懦弱, 一个叙利亚大妈,长得像法国人,我一直以为是基督徒,结果最后发现是穆斯林, 看样子60多,完全跟不上课程节奏,好像耳朵也不太灵了,听说我是作家后,说她年轻时爱读诗,问我写不写诗,吓我一跳~ 一个香港姑娘,看着很年轻,但儿子也有几岁了,明显来自底层,从小跟老师关系很差,不怎么读书,来澳洲后在几家餐馆打过工,经常被老板欺负,有一次还被赖了工钱,疑似打黑工了,不久前找了个sleep school(我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行当)做护理,境况有所改善, 她的英语发音很奇特,吃掉大量音节,恨不得把每个单词都变成单音节,经常一副『生活就是一坨屎』的姿态,每天课上例行会在开始时让每个人说说昨天过得怎么样,结束时再说说明天有啥打算,她好像每次都会说『天天都一样没啥特别的』之类, 香港姑娘政治觉悟还是很高的,我们在前五个回合的对话中就已达成了女王万岁脱英要丸的共识, 上学期我是班里唯一的男人,本学期终于有了两个男的,一个是秘鲁人,刚从堪培拉搬来,奇怪的是,他的口音是我到目前为止最难听懂的,连猜个大意都很困难,我揣测原因之一或许是,西班牙语和英语共享的词汇太多,所以他在改说英语时,可能不必像其他语种的人那样大幅缩减词汇表?我再观察观察。 新学期班里换进不少新人,其中一个伊朗人,两个印度人,还不太熟,以后再讲,  
一篇采访问答

《群居的艺术》新书发布座谈会(6月16日)之后,《南方周末》记者石岩先生向我提出了一组问题,并且很慷慨的允许我略过我不想回答的,所以我就略过了其中两个。

1,书的三部分结构很有意思,它让我推测你写作的过程和思考的过程可能是相反的:你是身在一个秩序解耦的大型社会,再去反推秩序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脚手架是怎么拆除的,是不是?

答:实际上,我所经历的顺序是3-1-2,首先,对现代大型社会和市场体系,我自然有着直接而真切的认识,早些年专注于经济领域的写作时,也曾着力写过许多市场带给我们的种种好处,然后,当我读到邓巴的理论时,被他的深刻见解所打动,意识到这是观察早期人类社会的一条重要线索,也和我的已有知识相容,接着,一个困惑就很自然的冒了出来:如何看待现代大社会与传统小社会的强烈反差?这促使我去关注那些曾被我熟视无睹、却默默支撑着现代社会的制度和文化元素,最终,循着这条线索,我发现我对文化与社会的许多认识被串了起来,结果便是这本书。

2,三部分的关系:第一部分是战争史,是暴力建立秩序的过程;第二部分是“软实力”,是暴力之外的共同体的构成因素;第三部分是第一二部分的反过程,就像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一样,是不是这样?

答:我选择略过这个问题。

3,书的三部分可以看到你的知识谱系,第三部分让人想起你做过程序员,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大概大学时代对西方思想史、政治经济学有特别的兴趣;第一部分让人觉得你大概对人类学特别感兴趣;第二部分兼有人类学和世界史的背景。这些专业知识跟你的人生经历有什么关联?

答:历史和人类学是我的长期兴趣,这是两个有很多素材和故事却没多少理论的学科,对历史的兴趣在小孩子当中大概是很普遍的,但传统或主流的历史著作有个问题,就是它们很大程度上是浮于表面的政治史,很少能告诉你古人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生活在古代社会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这就很难满足我的好奇心,年鉴学派也只是稍(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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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居的艺术》新书发布座谈会(6月16日)之后,《南方周末》记者石岩先生向我提出了一组问题,并且很慷慨的允许我略过我不想回答的,所以我就略过了其中两个。 1,书的三部分结构很有意思,它让我推测你写作的过程和思考的过程可能是相反的:你是身在一个秩序解耦的大型社会,再去反推秩序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脚手架是怎么拆除的,是不是? 答:实际上,我所经历的顺序是3-1-2,首先,对现代大型社会和市场体系,我自然有着直接而真切的认识,早些年专注于经济领域的写作时,也曾着力写过许多市场带给我们的种种好处,然后,当我读到邓巴的理论时,被他的深刻见解所打动,意识到这是观察早期人类社会的一条重要线索,也和我的已有知识相容,接着,一个困惑就很自然的冒了出来:如何看待现代大社会与传统小社会的强烈反差?这促使我去关注那些曾被我熟视无睹、却默默支撑着现代社会的制度和文化元素,最终,循着这条线索,我发现我对文化与社会的许多认识被串了起来,结果便是这本书。 2,三部分的关系:第一部分是战争史,是暴力建立秩序的过程;第二部分是“软实力”,是暴力之外的共同体的构成因素;第三部分是第一二部分的反过程,就像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一样,是不是这样? 答:我选择略过这个问题。 3,书的三部分可以看到你的知识谱系,第三部分让人想起你做过程序员,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大概大学时代对西方思想史、政治经济学有特别的兴趣;第一部分让人觉得你大概对人类学特别感兴趣;第二部分兼有人类学和世界史的背景。这些专业知识跟你的人生经历有什么关联? 答:历史和人类学是我的长期兴趣,这是两个有很多素材和故事却没多少理论的学科,对历史的兴趣在小孩子当中大概是很普遍的,但传统或主流的历史著作有个问题,就是它们很大程度上是浮于表面的政治史,很少能告诉你古人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生活在古代社会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这就很难满足我的好奇心,年鉴学派也只是稍稍好一点,这方面的不满让我在成年后逐渐更偏爱人类学,其中理由依我看是很明显的。 至于理论方面,我受益最多的是经济学、博弈论和进化论,其中前两者和我的大学教育有关,我的专业虽然是信息系统,但也包含了许多经济学课程,进化理论则主要是靠自己的阅读。 4,你是怎么从一个专业知识分子变成一个知道分子,现在又变成一个哲学家的? 答:我始终有一种抵抗专业化的倾向,并不是说专业化有什么不好,这只是我的个人选择,当然,这也是一种托辞,用来为自己未能混进专业学术圈作辩解。可是现在,要靠写作谋生就得有个头衔,免得在别人问“你是干嘛的?”时张口结舌,又因为我没有专业,就只好为自己挑了哲学家这顶帽子,因为依我看,哲学不是专业,而是一种态度。 5,好奇心从哪里来,你的大学生活,比如说水木清华bbs对你好奇心的养成有哪些帮助?课堂和图书馆呢?以前你在bbs上经常混哪个版? 答:我是1993年毕业的,那时国内还没有互联网,水木清华也是两年后才建立,我没混过。说实话,我所接受的大学教育质量很烂,除了经济学和产业史方面的一些课程引发了我的持久兴趣之外,在社会科学方面,我长期处于无头苍蝇的状态,没有多少有益的启发和点拨,清华图书馆虽然不小,但在缺乏数字化检索的情况下,其实是很难利用的,况且你根本不知道该读些什么,完全是瞎蒙瞎撞,回顾起来,我的大学生涯绝大部分是虚度的。 这一状况直到互联网可用之后才开始改变,转折点大概在98年左右,那时我已毕业多年,网上开始出现大量电子书,然后又有了亚马逊和当当,我的系统化阅读从那时才开始。 我接触BBS也是在那时,或者稍晚,混得最多的是万科周刊论坛。 6,在1990年代,经管是大学“最好”的专业之一,你是怎么从经管专业出来去做程序员的?当然程序员也是那时候最好的工种。 答:当时的清华基本上是个纯工科学校,经管学院的前身是应用数学系,我的专业是信息系统,所以除了一些经济和产业类课程之外,我受的是标准的工科训练,程序员是我们专业的典型职业方向之一,一点不算出格,呵呵。 当然,我的个人兴趣始终在社会科学方面,但因为前面说到的无头苍蝇状态,我觉得在学院里寻求发展我的这项兴趣是毫无意义的。 不过我想补充一句:科学与工程方面的训练和职业经历,对我此后的思考与写作确实很有帮助,这是我从学校教育中的主要受益。 7,那天沙龙你说你不像哲学家那样,有个终极问题然后去求解。我觉得你思考的也许不是终极问题,但是是基本问题,比如这本群居的艺术其实就是在思考人类大型社会是怎么形成的。你是何时开始思考这种基本问题的?最初写的文章发在哪里?在给《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还是《经济观察报》写东西之前,你在哪里写东西?你和黄章晋是怎么认识的(其实我是关心,在你开始你的类哲学思考的时候,在线上或线下有没有一个“知识共同体”,大家可以一起讨论,评议彼此的想法)? 答:诸如此类的基本问题,或者叫宏大问题,从来不是我的思考起点,我的思考通常都是零敲碎打的,这一点你从我的博客和之前的两本书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只有在事后作阶段性回顾时,幸运的话,一个轮廓就会顺着某条线索、某个视角浮现出来,这个轮廓可能会显得比较宏大,结果就会导致一些听上去有点吓人的书名,但书名主要是用来唬人的,呵呵。 我2008年到2012年之间为《21世纪经济报道》写评论,开始了职业写作,在此之前,我只是偶尔写写文章,主要发在自己的博客上,另外给《万科周刊》投过几篇稿。 我在网上的互动早先主要发生在万科周刊论坛,后来有一年多是牛博网,再后来是自己的博客,然后是微博。在万科论坛的几年认识了很多朋友,包括黄章晋老师,他们都很有见识,也经常讨论一些有意思的话题,不过,那算不上知识共同体,因为大家的兴趣其实非常不同,虽然热门话题会引来不少议论,但很少能深入下去,所以你会发现,每次有饭局,聊天的焦点很快就会自动滑向那少数几个已经被重复了无数遍的老话题上,这是观察交流质量的一个很好指标,说实话,回顾十几年来我所参与的互动,无论在哪个圈子或平台,无论线上线下,都是乏善可陈的。 当然,话说回来,能认识一些朋友,这本身也是很有价值的事情。 8,为什么人类学成为你一个重要的思想资源?一定要把思考的上限推到那么久以前吗?在书中你援引的人类学成果都是西方的,这固然是因为人类学本来就是西方的学科,但人类学的西方视角会不会形成你思考问题时候的局限呢?比如书中说名字的出现在西方是很晚近的事情,可是据傅乐成的中国通史,中国在西周、乃至商代就有了姓、氏(不是一个概念),名字,后代文人还有号和字,中国人的名字在共同体中的作用显然已经不再简单是为称呼和收税的方便。 答:对于想多了解点人类社会的人,人类学是绕不开的,其他学科,比如经济学和政治学,可能有漂亮的理论,简洁的模型,但有关真实社会的素材却很少,这些理论和模型可以成为方便的推演起点,但是假如你不掌握大量素材,很可能会有意无意的把它们当成真实社会的进化起点,误以为某种『自然状态』果真普遍存在,社会契约的订立果真是重大历史转折点,那就太幼稚了,在我看来,大量阅读人类学材料是预防此类幼稚病的一个办法。 实际上,一种素材只要扎实可靠,我并不介意它来自哪个学科哪个学术传统,我个人对任何学科都没有情感包袱,这可能也是我们民科的一大优势吧,所以最大的局限倒是我自己的阅读视野,我相信这个局限肯定很严重,不需要具体的例证。 9,1972年作家柳青问他的女儿:“如果说秦始皇没有统一中国,一直延续了春秋战国时期的纷争局面,中国现在会不会成为像欧洲一样的经济发达地区?”你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战国变成秦国是小型社会变成大型社会的例子吗?上古时代,今天是中国的地方也是部落林立、征伐不断,为什么大一统对这个地方的人有那么强的内驱力?就算分裂时代每一个稍有实力的小国做的也还是大一统的梦。 答:假如春秋的封建系统能延续下去(它在战国已经差不多瓦解了),文化无疑会更繁荣,经济或许也会更发达,但即便如此,恐怕也很难指望从中发展出我们在西北欧所见到的宪政、法治,乃至整套市场制度,并由此引发工业革命,封建是宪政的良好土壤,但仅有土壤不够,还需要很多条件,其中有不少偶然性和运气成分,另外,周式封建和日耳曼封建虽然都被归为封建体系,但差异非常大,特别是在军事组织和财政安排上,这个话题太大,很难在此细讲。 10,西周的分封体系为什么玩不转的?按照你在书中的理论,分封亲友,让每个层级的核心人数都在邓巴数以内,这不应该是一个很稳固的体系吗? 答:应该说是玩转了,转了好几百年,一个转了好几百年的系统,总不能说它是完全无效或失败的,对吧。 当然,最终它还是崩溃了,而且是不可逆的崩溃了。要我说,原因有两个,首先,周式封建缺乏一种成熟的、常规化的机制来维持其成员实体之间的紧密合作和一致行动能力,以便共同对抗外敌和压服内部的秩序破坏者,所谓霸主和会盟都是非常松散和随意的,没有制度化,其次,华夏共同体与北方蛮族之间有着一条漫长而缺乏屏障的边疆,结果是,要么共同体很容易被外力摧毁,要么某些边缘诸侯会在与蛮族的长期对抗中脱颖而出成为压倒性强权,从而打破内部均衡。 11,秦的迅速解体,秦汉之间各路反叛者重以战国时代各国国号为号召,乃至汉重新拾起分封制,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当时的人们对于郡县制这种社会架构方式消化不良吗? 答:秦的成功得益于它利用土地权利和军功晋升这两种强大激励工具而赢得了对平民的大规模动员能力,然而,作为帝国开创者,它在走向极权主义方面野心过大,而同时却不具备像现代极权主义那么高超的社会控制技术,特别是它对士大夫阶层的疏远和排斥,让它丧失了一项重要的组织资源。 相比之下,汉帝国较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一方面维持了对平民的动员能力,一方面收编了士大夫,让他们服务于帝国权力,维护官方意识形态,并运营上层官僚机器,士大夫与权力的这一紧密结合,构成了此后大一统帝国的最重要支柱。 12,经历了大一统的汉代,合久必分的三国时代又说明了什么?人类是否有挣脱过于庞大的共同体本能? 答:创建和维持集权帝国都是非常艰难的任务,能维持几百年已经算很成功了,将其最终失败归于某种人类本能的看法,是我难以赞同的。 除了种种外力打击,帝国权力结构有着内在的腐蚀倾向,其中最致命的一点可能是激励资源的耗尽,就是说,随着代际更替,所有可以用作激励诱饵来吸引社会精英效忠权力机器的资源最终都将分配消耗殆尽,因为分配出去的特权如果不能继承,激励效果就太弱,如果可以继承,就会永远被占住,定期清洗也只能部分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清洗和对清洗的担忧会导致激烈的内部冲突,一不小心就崩盘了。 13,你似乎认为共同体越大越丰富越好?可是有很多小而美的共同体。 答:我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自下而上组织起来的多层次共同体,在最低层次上是众多紧密而同质化的小型共同体,相互间和平竞争,最高层次上则是一个类似北约的大型安全共同体,保障内部和平与安全,并维持最低限度的宪法原则和互通性,同时并不要求成员之间高度同质化(无论是文化上还是制度上),也不对个人施加强义务。 像瑞士这样的小共同体确实很美好,但她们只能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存在于强权对峙的夹缝之中,或者强权所维持的和平秩序之下,假如国际社会果真是个丛林社会,而大国又有现代级别的武力,瑞士是无法存活的,安全永远是头号问题。 更极端的例子是阿米绪社群,他们本身也足够美好,但你很难想象,像他们这样彻底放弃了自卫权的和平主义者,假如脱离了美国的宪法秩序,来到更险恶的环境中,比如非洲和拉美,如何可能生存下去?事实上我们在盎格鲁世界之外确实见不到这样的美好小共同体。 14,用《群居的艺术》里的思考方法,你怎么看欧盟的成功和不成功? 答:从消除市场壁垒,提升互通性,自下而上的组织方式这几点看,欧盟都是建立多层次大型共同体的成功典范,然而,在欧盟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有着深厚的国家主义、福利主义和天真普世主义的传统,这些祸根正在不断腐蚀着欧盟的宪政、法治和市场制度,扼杀其创造活力,最终也会恶化其内部安全环境,而且这一趋势眼下还看不出有逆转的迹象,所以我对她的前景十分不乐观。 欧盟的例子或许会提醒世人:即便人类能够以完全和平自愿的方式建立起按以往标准衡量相当理想的大型共同体,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确保它会继续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这是个令人无奈的现实。 15,就你书里呈现的构成大型社会过程,中国似乎绝大部分路都走完了,只差最后临门一脚。而这一脚似乎也不知道往哪里踢,因为普世主义在你看来是虚妄的。 答:这个问题风险太大,我还是不说了。 16,为什么你说推动和维护宪政的是二阶美德? 答:大型社会对个人的美德提出了一些要求,才能确保其成员之间维持最低限度的和平、合作与互惠关系,其中有些是一阶美德,意思是它们能直接引出合作性行为(相对于对抗性或剥夺性行为),比如诚实无欺的美德,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具合作性,更多互惠和利他,更少欺诈、纠纷和冲突,还有一些是二阶美德,比如对独立司法裁判机构的尊重,对个人自卫权(包括持枪权)的执着,对私人财产权的珍爱,这些美德并不直接引出合作性行为,有时甚至还会引出对抗性行为,然而它们却在维持宪政上起着重要作用,而宪政以及由宪政所支持的法治与市场体系,却可系统性的引出大量合作性行为,尽管这一因果关系不容易看清,却有着基础性地位。 17,青春的躁动这件事在什么样的群体里最具离心力? 答:如果一个社会没有为那些行动能力强又富有野心的年轻人留出足够的上升通道,同时也没有向外输出压力的释放口,那么青春躁动就会形成一股危险的力量。 如果年轻一代的人口大大高出上一代人口,或者经济繁荣度下降,问题就尤为严重,因为上升通道因萧条而变窄,同时却有更多人需要挤进去。 18,在群居的人类社会,从来就有一些离群索居的人,比如狂生隐士竹林七贤,今天日本的宅男、食草男、中国的空巢青年。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答: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方面,人类是高度社会性动物,强社会性首先让我们建立了紧密合作的小共同体,继而又经历漫长过程发展出大型社会,而维系大社会的众多组织和制度元素同样高度依赖于我们的强社会性,但另一方面,当社会扩展到一定程度,分工日益精细化,在一个松耦合的市场体系之中,人际关系也可以变得十分单纯和简洁,结果就为宅男宅女创造了许多生态位,在市场中,一个人只要有一项谋生技能,就能在无须和外界发生很多关系的情况下舒适的生活下去。 然而,需要强调的是,这些生态位只是整个社会结构的一部分,虽然过去几百年中这个部分可能扩大了许多,但仍然只是一部分,重要的是,提供这些生态位的那整套市场制度,仍然要求人们积极参与并努力维护它,而这些维护工作需要人们结成各种社团和组织,从事大量社会活动,因而仍然离不开个人的社会性,简言之,市场为宅男宅女创造了更好的生存机会,但只有一群宅男是建立不了市场的,也没有能力维护它。  
感质迷信的解药

【2017-06-27】

@Ent_evo 读到一个低配版的脑机接口:一个帮盲人产生视力的装置叫Brainport,一边是摄像头,另一边是400个微小电极矩阵连在……舌头上。摄像头把拍摄到的东西转化成电流强弱,让舌头感知。一开始患者只会觉得在吃跳跳糖,但是经过训练慢慢就能把这种刺激想象成400像素的二维黑白图像。人脑的可塑性真是厉害啊 ​​​​

@Ent_evo:说类似这样的东西可能是未来人机交互的一个路线:现在电脑显示信息太依赖视觉,但是人脑很(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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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27】 @Ent_evo 读到一个低配版的脑机接口:一个帮盲人产生视力的装置叫Brainport,一边是摄像头,另一边是400个微小电极矩阵连在……舌头上。摄像头把拍摄到的东西转化成电流强弱,让舌头感知。一开始患者只会觉得在吃跳跳糖,但是经过训练慢慢就能把这种刺激想象成400像素的二维黑白图像。人脑的可塑性真是厉害啊 ​​​​ @Ent_evo:说类似这样的东西可能是未来人机交互的一个路线:现在电脑显示信息太依赖视觉,但是人脑很难同时看两个不同的东西。躯体就不同了,多任务家常便饭,光是维持坐姿就要监控上百条肌肉的状态。如果把身体感受器用上,那人能同时处理多得多的信息 @whigzhou: 实现背后视觉是我多年来的愿望 @whigzhou: 突然想到,通过此类技术所创造出的新型感觉,是为感质(qualia)迷信者解毒的一剂良药  
《群居的艺术》序

两年前,在一次因我的上一本书出版而安排的访谈中,我曾擅自为哲学家指派了一个任务——描绘一幅世界图景。之所以会冒出这个念头,是因为我逐渐发现,缺乏这样一幅图景已对我构成了障碍,让我难以深入细致的谈论一些更为具体的事情;特别是当你的假想听众为数众多时,脱离一幅可供方便参考的世界图景,要说清楚一件事情就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常有人说,哲学家的工作是思考最基本的问题,或者(听上去更吓人的)所谓终极问题;那些基本问题当然是重要的,甚至重要到值得你花上一辈子去思考,但执着于基本问题的倾向有时也会将人引入歧途,它带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仿佛我们对世界和生活的探索就是一个寻宝游戏,那把(或少数几把)可用来解开我们全部困惑的金钥匙,就藏在某个幽深角(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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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在一次因我的上一本书出版而安排的访谈中,我曾擅自为哲学家指派了一个任务——描绘一幅世界图景。之所以会冒出这个念头,是因为我逐渐发现,缺乏这样一幅图景已对我构成了障碍,让我难以深入细致的谈论一些更为具体的事情;特别是当你的假想听众为数众多时,脱离一幅可供方便参考的世界图景,要说清楚一件事情就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常有人说,哲学家的工作是思考最基本的问题,或者(听上去更吓人的)所谓终极问题;那些基本问题当然是重要的,甚至重要到值得你花上一辈子去思考,但执着于基本问题的倾向有时也会将人引入歧途,它带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仿佛我们对世界和生活的探索就是一个寻宝游戏,那把(或少数几把)可用来解开我们全部困惑的金钥匙,就藏在某个幽深角落里,一旦找到它们,以往困扰我们的种种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事实上,许多被哲学话题所吸引的年轻人,或多或少都以为自己能找到这把钥匙。 这一倾向也让人们热衷于作各种单链条的追问:人和动物究竟有何不同?人有语言,动物没有。为何人类会说话?人类大脑新皮层上有个语言区,那里运行着心智的语言模块。这个模块怎么来的?FOXP2,这个基因的新版本让那个脑区升级成了语言模块。Eureka!原来人之为人的奥秘就隐藏在FOXP2里! 人为何有自由意志?因为我们的选择是不可预知的。为何不可预知?因为运行我们心智的神经系统,有着物理上的不确定性。这个不确定性又是哪儿来的?来自神经工作中的量子效应。Duang!量子神经学挽救了我们的自由意志! 欧洲人为何能如此轻易征服美洲?因为欧洲入侵者拥有压倒性的技术优势。他们的技术优势哪儿来的?因为欧亚旧大陆文明远比美洲发达。那又是为什么?因为欧亚大陆的地区间多样性更高,交流互动更多,所以文化进化更快。为何欧亚文化更丰富多样?因为欧亚大陆是横的,有着辽阔而畅通的宜农宜牧温带区,而美洲大陆是竖的。Bingo!一个历史大难题就这么简洁漂亮的解决了! 这些单链条的追问和探索当然会产生有益的结果,至少让我们注意到了FOXP2在语言机能中扮演的角色,对神经过程的物理基础也有了更多了解,也提醒我们关注地理条件对文明发展的影响,然而对于最初的问题,它们并未构成有效的解答,因为现实世界并非像弹球游戏或多米诺骨牌那样,由一根根独立的线状因果链组成,而是一张张因果网络。 每当你沿着线状追问链条往前跨出一步,就抛掉了许多相关因素,而专注于你挑中的那个,这样的探索可能得到一些很有价值的局部认识,却不能产生一幅完整的图景,对改善探索者个人的已有图景也毫无助益,甚至更糟糕,过分高估自己所关注问题的重要性常常将一个人在现实事务上的判断力拉低到不可救药的水平,“有些话荒唐得只有哲学家才说得出来”——这绝不仅仅是句笑话。 专业研究可以成为学者据以安身立命的事业,它们本身也可能充满乐趣,但作为俗人的我们,若要从这些探索、洞见和知识中获益,借此更好的认识我们身处其中的这个世界,则必须将其置于一个完整图景之中,为此我们需要考虑:当我打算接纳一个听上去不错的见解——大至一套理论,小至一个概念或一个数字——时,那对我当前已持有的世界图景将意味着什么。 是稀松平常波澜不惊,还是会引发一场大地震?是照亮了一个此前朦胧晦暗的小角落,还是豁然打开了一片新天地?是解除了一个长久以来的困惑,还是动摇了你向来以为坚固牢靠的信念?只有在这个问题上保持适度的警惕和敏锐,我们才可能在听取各种不断涌来的新观念时,对自己的世界图景作适当调整,或将其安放到适宜位置,而不是像观赏科幻电影时那样无动于衷,超然事外,或者更糟:在对如何建立新图景尚无头绪之际,过于急切的抛弃常识,拥抱革命。 描绘一幅世界图景,这听起来是件令人生畏的任务,然而在我看来,拒绝它并不是一种谦逊,而只是心智上的顽固或懒惰,因为我们既然能够作为一种波普式造物(Popperian Creatures)而存在并行动于这个世界之中,就必定已经各自拥有了一幅属于自己的图景——无论多么粗略、模糊和残缺——,只是通常人们都懒得加以审视和表述,或者不愿将其袒露在阳光下,接受理性的批判。 所以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在这一点上过于懒惰而已,当然,这也可以视为一个借口,用来回答对我写作方式的一种常见批评:你竟然可以毫无羞耻的跨越如此多学科,谈论如此庞杂广泛的话题,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你的专业,如果只是转述或科普也就算了,竟然还处处夹带自己的私货,却没有做过任何实证研究,请问这么厚的脸皮是怎么磨出来的? 自从为自己戴上“哲学家”这顶安全帽之后,我就有能力抵御这种抨击了:和俗人一样,哲学家历来享有无视专业边界和免于实证研究的特权,一个领域一旦专业化之后,便大可以从哲学中分离出去,人人都有且必须有一个世界图景,哲学家只是在维护这一图景上特别勤快一点,时时审查和调整它,以便容纳和组织不断涌入的新经验,并且愿意多花些功夫将它描绘出来,与人分享。 在这么做时,我会尽可能多的参考相关专业的见解,但如果这些见解无法让我满意,或者它们处于我的阅读视野之外,我就会尝试用“估摸起来大概是那样”的私货将缺口补上,这是无奈之举,就好比一部古装片的导演,无论多么苛求历史真实性,也总不能因为对某个时代某类人物的典型服饰应是何种样子尚不存在专业见解,就让这个角色光着身子吧? 世界很大,可以从不同侧面去描绘它,而我选择将注意力放在人类和他们所创造的文化与社会上;这项工作不可能在一本书之内完成,在我的上一本书里,我曾试图勾勒人性与文化的某些局部,在本书中,我将焦点集中在社会结构上,并努力阐明,在我心目中,如今我们所见到的大型社会是如何组织起来的,是哪些元素在维系着它。   辉格 2017年5月  
《群居的艺术》目录

两周前刚交出修订后的书稿,估计下月初可以印出来。

群居的艺术.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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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前刚交出修订后的书稿,估计下月初可以印出来。 群居的艺术.目录
[译文]千禧一代并不像传说中那么风流

New Study: Millennials Don’t Deserve to Be Called the Hookup Generation
最新研究:千禧一代配不上『勾搭世代』的盛名

作者:Jessie Geoffray @ 2016-08-02
翻译:Drunkplane(@Drunkplane-zny)
校对:Drunkplane(@Drunkplane-zny),龟海海
来源:PLAYBOY,http://www.playboy.com/articles/millennials-the-hookup-generation

Remember when Vanity Fair published an article last year gleefully proclaiming we were at the dawn of a “dating apocalypse” and promiscuous millennials and their newfangled internet-enabled devices were on their way to destroying sex and romance as we know it? And remember when Tinder, affronted by this suggestion of base crassness, took to Twitter to unleash a savage, epic rant directed at the magazine and its indelicate fingering of the app as a prime catalyst of our rude new world?

还记得《名利场》去年发表的文章吗?它兴高采烈地宣称我们正迎来“约炮盛世”,谁都知道,性关系混乱的千禧一代和他们时髦的互联网设备正在破坏着性和浪漫。Tinder【译注:一款流行的交友软件】认为文章暗示自己粗俗不堪,大为光火,在推特上火力全开,大骂《名利场(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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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Study: Millennials Don’t Deserve to Be Called the Hookup Generation 最新研究:千禧一代配不上『勾搭世代』的盛名 作者:Jessie Geoffray @ 2016-08-02 翻译:Drunkplane(@Drunkplane-zny) 校对:Drunkplane(@Drunkplane-zny),龟海海 来源:PLAYBOY,http://www.playboy.com/articles/millennials-the-hookup-generation Remember when Vanity Fair published an article last year gleefully proclaiming we were at the dawn of a “dating apocalypse” and promiscuous millennials and their newfangled internet-enabled devices were on their way to destroying sex and romance as we know it? And remember when Tinder, affronted by this suggestion of base crassness, took to Twitter to unleash a savage, epic rant directed at the magazine and its indelicate fingering of the app as a prime catalyst of our rude new world? 还记得《名利场》去年发表的文章吗?它兴高采烈地宣称我们正迎来“约炮盛世”,谁都知道,性关系混乱的千禧一代和他们时髦的互联网设备正在破坏着性和浪漫。Tinder【译注:一款流行的交友软件】认为文章暗示自己粗俗不堪,大为光火,在推特上火力全开,大骂《名利场》毫不客气地将Tinder斥为粗鲁新世界的主要催化剂。这些你都还记得吧?
-@VanityFair Little known fact: sex was invented in 2012 when Tinder was launched. — Tinder (@Tinder) August 11, 2015 -《名利场》知道个屁:性是在2012年Tinder面市时被发明的。 Tinder (@Tinder) 在2015年8月11号的推文
Tinder wasn’t the only collateral damage in journalist Nancy Jo Sales’s nearly 7,000-word piece: a widely circulated paper from 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r claiming millennials have fewer sex partners than previous generations was bizarrely relegated to a dismissive parenthetical. Now, roughly a year later, the authors of that study are back and re-inviting us to the lively party that is speculating about millennials, and their perceived failings, on the internet. Tinder不是Nancy Jo Sales那篇7000字文章的唯一受害者:《性行为档案》上一篇广为转载的论文也莫名其妙地被她在文章注释里轻蔑地嘲讽了一番。论文宣称比起前面几代人,千禧一代的性伴侣更少。现在,大概一年之后,这项研究的作者再次站出来,邀请我们加入这场网上大讨论,审视千禧一代和他们的堕落。 The new 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r study uses data from the General Social Survey—a nationally representative sample of American adults aged 18 to 96, conducted biannually since 1989—to examine patterns of sexual inactivity over time. The analysis shows that not only are people born in the 1980s and 1990s reporting fewer sexual partners than GenX’ers or Baby Boomers, but also that the marked change in sexual inactivity is independent of the effects of age or time period. In other words, it can be attributed to a generation alone. 《性行为档案》的这项新研究采用了“综合大调查”——一项自1989年以来每两年举行一次的调查,其样本代表了全美范围内18至96岁的成人——的数据来研究性行为不活跃程度(sexual inactivity)随时间的变化。研究发现,不只是80后和90后们比起X一代【译注:约略指1965年至1980年出生的人】和婴儿潮一代【译注:约略指1946年至1964年出生的人】拥有更少的性伴侣,而且这种性行为不活跃程度的显著变化同年龄和时代没有关系。换句话说,原因可能仅仅出在这一代人身上。 “Americans born in the 1990s were more likely to be sexually inactive in their early 20s.” “出生于1990年代的美国人更可能在20岁出头时表现得性行为不活跃。” The numbers are significant: Fifteen percent of millennials born in the 1990s and between 20 and 24 years old reported having no sexual partners since the age of 18. That’s more than double the six percent of GenX’ers born in the 1960s who reported having no sexual partners during the same age ranges. 数字颇能说明问题:出生于90年代且年龄在20至24岁之间的千禧一代中,有15%的人报告说他们从18岁起就没有性伙伴。这个数字同出生在60年代的X一代相比翻了一倍——相比之下,只有6%的X一代在这个年龄段报告自己没有性伙伴。 These comparisons are purely descriptive in the sense that they give us clues about what, exactly, defines the millennial generation: Americans born in the 1990s were more likely to be sexually inactive in their early 20s; women were more likely to be sexually inactive than men; and people who did not attend college were more likely to be sexually inactive compared to those who did. 到底是什么定义了千禧一代,这些对比给出的线索是纯粹描述性的:90年代出生的美国人在他们20多岁时性活跃程度可能更低;女性性活跃程度低于男性;没有上大学的人性活跃程度低于那些上过大学的人。 “We can say ‘Here’s the trend’ and isolate it down to saying it’s a generational thing, but we can’t exactly say why,” says Ryne Sherman, co-author of the study and associate professor of psychology in the Charles E. Schmidt College of Science at Florida Atlantic University. “我们可以说‘趋势便是如此’,然后孤立地看待这个问题并认为这是年代更替的自然结果,但我们却说不出来原因何在。”Ryne Sherman说道,她是该研究报告的共同作者,佛罗里达大西洋大学查理•施密特科学学院的心理学副教授。 Potential explanations explored in the paper include the rise of internet pornography, the economic downturn and its role in delaying millennials’ independence from their parents (think less independent lodgings to help facilitate sex), and the possibility that millennials are indeed hooking up with more partners, but engaging in penetrative sex less often. The explanation Sherman favors is that apps like Tinder—and the rise of the internet itself—provide an outlet for people to connect and be social without needing to pursue sex in real life. 论文讨论过的可能解释包括:网络色情的泛滥,经济下滑及其在推迟年轻人与父母分居上的作用(想想没有自己的房子多么不利于“房事”吧),以及这样一种可能:千禧一代确实有更多鬼混的伙伴,但更少进行插入式的性交。Sherman偏爱的一种解释是,像Tinder这样的应用软件以及互联网的兴起让人们能够相互联系和交往,却不必在真实生活中追求性关系。 Of course, another possible explanation is that different generations interpreted the survey’s key question—“Since the age of 18, how many sexual partners have you had?”—differently. 当然,另一个可能的解释是:不同年代的人对调查的核心问题——“从你18岁起,你有过多少性伙伴”——有着不同的理解。 Sherman thinks this is highly unlikely, saying that if interpretation of the phrase “sexual partners” was changing, it would show up in the period effect (i.e., everybody living in that time would experience a change in the meaning of the term) and not just the generational effect. It didn’t. Sherman 认为这几乎不可能,他说如果对“性伙伴”这个词的理解一直在变,那它就会体现在时间效应上(比如,生活在某一时间段的每个人都会感受到词意的变化),而不仅仅体现在代际效应上。实际上并没有。 But, I’d challenge Sherman to have a conversation with my grandmother about “sexual partners” and see if he still feels we’re all still on the same page about words and what they mean. 但是,我倒想请Sherman同我的奶奶谈谈“性伙伴”,看看到时候他是否仍坚持认为人们对该词的理解并未改变。 (编辑:辉格@whigzhou) *注:本译文未经原作者授权,本站对原文不持有也不主张任何权利,如果你恰好对原文拥有权益并希望我们移除相关内容,请私信联系,我们会立即作出响应。

——海德沙龙·翻译组,致力于将英文世界的好文章搬进中文世界——

[译文]多数强奸案为累犯所为

Analysis of 5,000 forgotten rape kits reveals unexpectedly high number of serial rapists
对被遗忘的五千套强奸取证套件的分析显示连环强奸犯的数目远超预期

Kits are used in hospitals to collect forensic and other evidence from vicims of sexual assaults
取证套件是医务人员从性侵受害者身上提取法医学或其他证据时所使用的一套工具。

作者:Will Worley @ 2016-6-7
译者:Eartha(@王小贰_Eartha)
校对:Drunkplane(@Drunkplane-zny)
来源:The Independent,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americas/analysis-5000-forgotten-rape-kits-serial-rapists-a7068761.html

Serial rapists are far more common than previously thought, analysis of 5,000 rape kits dating back more than 20 years has revealed.

专家对过去二十多年的5(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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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5,000 forgotten rape kits reveals unexpectedly high number of serial rapists 对被遗忘的五千套强奸取证套件的分析显示连环强奸犯的数目远超预期 Kits are used in hospitals to collect forensic and other evidence from vicims of sexual assaults 取证套件是医务人员从性侵受害者身上提取法医学或其他证据时所使用的一套工具。 作者:Will Worley @ 2016-6-7 译者:Eartha(@王小贰_Eartha) 校对:Drunkplane(@Drunkplane-zny) 来源:The Independent,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americas/analysis-5000-forgotten-rape-kits-serial-rapists-a7068761.html Serial rapists are far more common than previously thought, analysis of 5,000 rape kits dating back more than 20 years has revealed. 专家对过去二十多年的5000套取证套件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连环强奸犯的存在比人们过去想象的远为普遍。 Scientists in Ohio, United States, announced their findings after testing the backlog of rape kits, which were used between 1993 and 2010. 1993-2010年间使用过的一些强奸案取证套件一直积压着,美国俄亥俄州的科学家们对它们进行测试之后,公布了他们的研究结果。 Analysis of the kits – used to collect evidence from the victims of sexual attacks - has given the researchers greater insight into the behaviour of sexual predators. 这些取证套件用于从性侵犯受害者那里收集证据,对它们进行分析可以使研究者们进一步加深对性犯罪者行为的理解。 More than 250 people have already been convicted of sexual offences as a result of the tests and investigators expect the prosecutions to continue. 测试结果已经使得超过250人因性侵犯被定罪,调查人员希望对案件的起诉能够持续下去。 The Cuyahoga County Sexual Assault Kit Task Force – a multidisciplinary body dedicated to following up sexual assault cases stemming from the untested kits – worked with the Begun Centre for Violence Prevention Research and Education at 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 who study violence and its prevention, to gain an insight into patterns revealed by the kits. 俄亥俄州凯霍加县性侵犯取证套件工作组是一个涵盖多学科的组织,致力于追踪由未测试的取证套件所牵连出的性侵犯案件。他们与研究暴力行为及其预防的凯斯西储大学贝贡犯罪预防研究与教育中心合作,希望能对取证套件披露出的犯罪行为模式有所发现。 Starting in 2014, the task force say the discovery that serial rapists are much more common than previous studies have suggested could change the way sexual assaults are investigated. 自2014年起,工作组开始公布他们的发现,连环强奸犯远比过往研究认为的更加普遍。这可能会改变性侵犯案件的调查方式。 Of 243 sexual assaults studied, 51 per cent were tied to serial offenders, who tended to have more extensive and violent criminal histories than one-off sexual offenders. 在被研究的243起性侵犯案件中,51%的案件涉及连环犯罪者。相比于单次作案者,他们往往会有更为严重和暴力的犯罪历史。 “Our findings suggest it is very likely that a sexual offender has either previously sexually assaulted or will offend again in the future,” said Rachel Lovell, senior research associate at the Begun Centre. “我们的发现表明,一名性犯罪者非常有可能不是曾经实施过性侵犯,就是会在将来重犯。”贝贡中心的高级研究员Rachel Lovell这样说到。 “Investigating each sexual assault as possibly perpetrated by a serial offender has the potential to reduce the number of sexual assaults if investigations focus more on the offender than on single incidents.” “调查一起性侵犯案件时,如果将犯罪者当作潜在的连环作案者来考虑,并将重点集中于侵害者而非将之作为单一事件调查,这有可能会减少性侵犯案件的数量。” The researchers also found many rapists have long criminal histories, often beginning before their first documented sexual assault and continuing after it. Seventy-four per cent of serial rapists were found to have been arrested before the sexual attack and 95 per cent had been arrested afterwards. In contrast, for one-off rapists, the figures were 51 per cent and 78 per cent respectively. 研究者还发现,很多的强奸犯有很长的犯罪历史,通常在他们第一次登记在案的性侵犯发生之前就已开始,并且在之后继续犯下罪行。74%的连环强奸犯曾在实施性侵之前(因犯罪而)被捕,而有95%的人在此之后又被逮捕。相比之下,单次作案的强奸犯对应的两个比例分别是51%与78%。【译注:他们之前或之后被捕的原因可能不是性侵犯,或者相隔时间较长,所以他们仍被归为“单次作案者”。】 The different types of offenders were also found to behave differently during the course of their crimes, the researchers said. 不同类型的犯罪者在犯罪过程中的行为表现亦不相同,研究者们说。 Sexual assaults committed by serial offenders more frequently involved kidnapping victims and threatening them, the researchers found. Serial offenders were also less likely to be known to their victim. 研究者发现,连环作案者实施的性侵犯案件中更频繁地出现绑架与威胁受害者的情况,并且他们更可能不太与受害者相熟。 But sexual assaults committed by serial offenders less frequently involved restraining victims and injuring them in order to complete the attack. However, one-off offenders were more likely to punch, slap, hold down or restrain a victim. 但是连环作案者实施的性侵犯案件中较少涉及控制受害者以及为了完成侵犯而实施的伤害行为。而单次作案者更可能会殴打、掌掴、压制或控制受害者。 One-off offenders were more likely to attack in their own house or the house of the victim. However, 58 per cent of serial offenders committed all of their crimes in the same type of setting, such as a vehicle. 单次作案者更可能在他们自己或受害者的家里作案,而58%的连环作案者选择在同样的环境下实施犯罪,比如在车里。 The researchers also said one-off offenders were more likely than serial offenders to commit sexual assaults with others, such as participating in gang rapes. 研究者还说,单次作案者比连环作案者更可能与他人一起实施性侵犯,比如参与轮奸。 (编辑:辉格@whigzhou) *注:本译文未经原作者授权,本站对原文不持有也不主张任何权利,如果你恰好对原文拥有权益并希望我们移除相关内容,请私信联系,我们会立即作出响应。

——海德沙龙·翻译组,致力于将英文世界的好文章搬进中文世界——

[译文]复兴中的可再生能源

Europe’s “Green” Power Fueled by Burning Wood
欧洲的“绿色”能源——烧木头

作者:Jamie @ 2017-02-24
译者:eGregius (@eGregius)
校对:龙泉
来源:The American Interest,http://www.the-american-interest.com/2017/02/23/europes-green-power-fueled-by-burning-wood/

Nearly two-thirds of the Europe’s renewable energy comes from burning wood. No, this isn’t some time capsule report from 500 years ago—that’s actually what the European Union is doing to meet its vaunted climate targets. The BBC reports:

欧洲近三分之二的可再生能量来自于木材燃烧——这可不是出自500年前时间胶囊中的记述,而是欧盟为了达到它吹嘘的气候目标所正在做的。据BBC报道:

While much of the discussion has focused on wind and solar power, across Europe the biggest source of green energy is biomass. It supplies around 65% of renewable power – usually electricity generated from burning wood pellets. EU Governments, under pressure to meet tough carbon cutting targets, have been encouraging electricity producers to use more of this form of ener(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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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rope’s “Green” Power Fueled by Burning Wood 欧洲的“绿色”能源——烧木头 作者:Jamie @ 2017-02-24 译者:eGregius (@eGregius) 校对:龙泉 来源:The American Interest,http://www.the-american-interest.com/2017/02/23/europes-green-power-fueled-by-burning-wood/ Nearly two-thirds of the Europe’s renewable energy comes from burning wood. No, this isn’t some time capsule report from 500 years ago—that’s actually what the European Union is doing to meet its vaunted climate targets. The BBC reports: 欧洲近三分之二的可再生能量来自于木材燃烧——这可不是出自500年前时间胶囊中的记述,而是欧盟为了达到它吹嘘的气候目标所正在做的。据BBC报道:
While much of the discussion has focused on wind and solar power, across Europe the biggest source of green energy is biomass. It supplies around 65% of renewable power – usually electricity generated from burning wood pellets. EU Governments, under pressure to meet tough carbon cutting targets, have been encouraging electricity producers to use more of this form of energy by providing substantial subsidies for biomass burning. 尽管有大量的议题集中在风能和太阳能,生物质能仍然是目前整个欧洲最主要的绿色能源。它提供了约65%的可再生能量——以木屑颗粒燃烧发电为主。在严苛的减碳目标压力之下,欧盟各国政府为电力生产商制定了大量的补贴政策以激励他们采用此类能源。
If cutting down trees and burning them doesn’t sound green to you, that’s because, well, it’s not. It only becomes “climate neutral” when you include some clever accounting: if foresters replant a tree for every one they cut down, then from a “life-cycle” perspective, the emissions involved in burning that wood is offset by the carbon captured by the new forests. 如果你觉得伐木烧柴听起来并不那么“绿色”的话,那是因为,它确实不。哪怕你引入一些精明的算计:如果每伐一株木,护林人都会进行再种植,那么从“生命循环”的角度来看,烧柴所导致的碳排放会被新种树木的光合作用抵消,这也仅仅导致“气候中和”。 But a new report from Chatham House scrutinizes that calculus as little more than fuzzy math: 但来自Chatham House的一项最新报道仔细审视了上述算计,发现那仅仅是含糊的数学:
“It doesn’t make sense,” said [Duncan Brack, the report’s author], who is also a former special adviser at the UK Department of Energy and Climate Change. “The fact that forests have grown over the previous 20 or 100 years means they are storing large amounts of carbon, you can’t pretend it doesn’t make an impact on the atmosphere if you cut them down and burn them…You could fix them in wood products or in furniture or you could burn them, but the impact on the climate is very different.” “那说不通,”报道的作者Duncan Brack表示——他同时也是英国能源与气候变化部的前任特别顾问——“无论过去20还是过去100年,森林面积都在增长,这一事实表明森林存储了大量的碳,你没有办法假装砍伐和燃烧它们对气候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你可以把这些碳继续固定闸木制品或家具里,你也可以把它们烧掉,但两种做法对气候的影响是很不同的。” Mr Brack says the assumption of carbon neutrality misses out on some crucial issues, including the fact that young trees planted as replacements absorb and store less carbon than the ones that have been burned. Brack先生表示碳中和的设想遗漏了一些重要的问题,包括新种植小树苗的贮碳能力并不及那些被烧掉的树。
This dodgy carbon accounting has come under fire (no pun intended) before, and for good reason: it doesn’t pass the common sense test. Even if you claim that the carbon capturing abilities of felled trees are offset by new forests, you need to consider that those new trees will take decades to reach full maturity—decades in which they won’t be sequestering carbon. Then too, consider that every step of the biomass production process—cutting trees down, trucking them out, machining them into pellets, and then shipping those pellets to the power plants where they’ll be burned—all entail emissions of their own. 这种鸡贼的碳核算方法此前就曾经受舆论炙烤(无意双关),这也理所应当,因为它并不符合常识。即使你声称新种植的木头会替代被伐木贮碳,你也需要考虑到这些替代者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成熟——而在这几十年间,它们不怎么会吸碳。此外,想想生物质能生产的各个环节——伐木、运输、加工成颗粒再被运到发电厂(燃烧它们的地方)——都会产生排放。 There’s another big problem here, too. Europe buys much of their wood pellets from outside the bloc, and there’s little in the way of regulatory oversight to ensure felled trees are replanted, opening the door to opportunists looking to make a quick buck. And, as the BBC explains, the vagaries of international carbon accounting are producing some odd numbers for Europe: 还有一个不小的问题。欧洲大量的木屑颗粒采购于欧洲之外,没有多少监管措施去保证被伐木材会有新的树木取代,这为只想着快速捞一笔的机会主义者敞开了大门。正如BBC所解释的,国际间碳核算领域的奇招妙术正在给欧洲制造一些奇怪的数据:
[U]nder UN climate rules, emissions from trees are only counted when they are harvested. However the US, Canada and Russia do not use this method of accounting so if wood pellets are imported from these countries into the EU, which doesn’t count emissions from burning, the carbon simply goes “missing”. 根据联合国制定的气候规则,燃烧木材的排放只在被砍伐时记录一次,然而美国、加拿大和俄罗斯并不采取这样的计算方法,这样一来从这些国家进口到欧盟的木屑颗粒所导致的碳排放便不会被记录,就这么消失了。
With 65 percent of Europe’s renewable energy coming from biomass, you’d think this would be a bigger scandal. Perhaps the Eurocrats in Brussels are unwilling to examine the problem too closely, fearful that an in-depth investigation might kill the region’s best chance at meeting the climate targets it set for itself. Countries in Europe seem to be doubling down on biomass, too, a decision some observers say is “disastrous” for the environment. The longer this goes on, the more apparent it is that the EU cares more about appearing to be green than it does about actually tackling the issues it makes such a big to-do about on the international stage. 若再考虑到欧洲65%的可再生能源由生物质能组成,你会愈发觉得这是一桩丑闻。也许布鲁塞尔的欧盟官员们更愿意与这些调查保持距离,他们害怕深入的调查会让他们达到为自己设定的气候目标的希望落空。同时,欧洲各国在生物质能使用上似乎正在变本加利,一些观察家认为,对生态环境来说,这是“灾难性”的决定。这样的局面持续越久,欧盟的心思就愈发明显——相比应对让他们真正费力的气候问题,他们更在意台面上的“绿色”。 (编辑:辉格@whigzhou) *注:本译文未经原作者授权,本站对原文不持有也不主张任何权利,如果你恰好对原文拥有权益并希望我们移除相关内容,请私信联系,我们会立即作出响应。

——海德沙龙·翻译组,致力于将英文世界的好文章搬进中文世界——

[译文]税法创造的两朵奇葩

The Power of Taxes To Bend Behavior, Often in Unexpected Ways
税收扭曲行为——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

时间:2017-02-12
译者:Luis Rightcon
校对:龙泉
来源:http://www.coyoteblog.com,http://www.coyoteblog.com/coyote_blog/2017/02/the-power-of-taxes-to-bend-behavior-often-in-unexpected-ways.html

Taxes are incredibly powerful things.  Tax something and you will get less of it.  But you might also get more of something you did not expect.  Taxes are the king of generating unintended consequences.  A huge part of human ingenuity (unfortunately) seems to be constantly geared towards evading taxes.  This is one reason I favor completely eliminating the corporate income tax — way too many otherwise productive resources are marshaled towards managing the consequences of these taxes.

税收具有无穷魔力。如果你向某物征税,那么它就会变少。不过你也会得到一些意外收获。税收是非意图后果的制造之王。人类的很大一部分聪明才智看起来都(很不幸的)用在了逃避税收上。这是我为什么倾向于完全废除公司所得税的一个原因。太多生产性资源被配置于对付这些税收造成的后果了。

Last weekend I was in Cabo visiting a few friends and practicing my Spanish.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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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wer of Taxes To Bend Behavior, Often in Unexpected Ways 税收扭曲行为——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 时间:2017-02-12 译者:Luis Rightcon 校对:龙泉 来源:http://www.coyoteblog.com,http://www.coyoteblog.com/coyote_blog/2017/02/the-power-of-taxes-to-bend-behavior-often-in-unexpected-ways.html Taxes are incredibly powerful things.  Tax something and you will get less of it.  But you might also get more of something you did not expect.  Taxes are the king of generating unintended consequences.  A huge part of human ingenuity (unfortunately) seems to be constantly geared towards evading taxes.  This is one reason I favor completely eliminating the corporate income tax -- way too many otherwise productive resources are marshaled towards managing the consequences of these taxes. 税收具有无穷魔力。如果你向某物征税,那么它就会变少。不过你也会得到一些意外收获。税收是非意图后果的制造之王。人类的很大一部分聪明才智看起来都(很不幸的)用在了逃避税收上。这是我为什么倾向于完全废除公司所得税的一个原因。太多生产性资源被配置于对付这些税收造成的后果了。 Last weekend I was in Cabo visiting a few friends and practicing my Spanish.  Many of the buildings in town (at least away from the resort areas) look like this: 上周末我去Cabo城【译注:位于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一座城市】拜访一帮朋友顺便练习西班牙语。许多建筑(至少远离度假村的地方)看起来像这样: DSC_0726 This is a small retail commercial building with going concerns on the first floor (actually finished pretty nicely) but rebar and stuff sticking up from what looks like an unfinished second floor.   This is just one of many, many buildings that look like this.  My friend, who has run a resort in Cabo for decades, asked me what I thought was going on.  I said I assumed it was some sort of third world thing, perhaps a lack of financing that meant the first floor has to operate to generate cash flow for the second floor. 这是一栋一楼正在营业的小商业建筑(实际上一楼做的很棒),但是屋顶朝天戳着的钢筋和其他建筑材料使得二楼看起来没有完成。这只是许许多多同类建筑中的一个。我那位在Cabo开了几十年零售店的朋友问我: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我说我觉得这像一个第三世界的产物,资金短缺使得需要用一楼产生的现金流来支持二楼的工程。 He answered that yes, there was very little financing for small business and real estate development so that sort of thing did happen.  But what was really going on here is tax management.  Until construction is completed, this structure is taxed as raw land rather than as a valuable commercial building.  It was typical practice to get approved for a two story building in the original plans, then stop construction after completing the first floor (which was all that was wanted anyway) and act like the building is still under construction.   Voila (ed: lol, oops) -- ugly building but hefty tax reduction. 他答道,小型企业和小房地产开发商的很少融资,所以这种事情确实会发生。但是在这里,真正的原因是避税。直到完工之前,这个地块都会被当作未开发土地而不是按有价值商业建筑征税。这栋建筑是个典型案例:最初获批时规划了两层,在完成第一层后停工(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这栋建筑就像是仍然在施工一样。啊哈,丑陋但是可以躲掉很多税负的建筑。 For those of you who want to write this off as a third world phenomenon, I will offer a similar example from personal experience.  Some years ago, because I did not have enough value-destroying investments in my life, I bought some raw land in Hawaii.  It is actually in a gated community, about half-built-out, but if you drive past my land you will likely see a cow on it. 假如你认为这是第三世界特有现象,那我再举个相似的例子。若干年前,在我还没做那么多亏本投资之前,我在夏威夷买了一块荒地。它实际上位于一个封闭社区内,大概建好了一半,但是如果你开车经过我那块地,你会发现上边有一头奶牛。 What is a cow doing in a gated community on residential land?  Well, that is the point.  Without the cow, the land gets taxed as residential land.  With the cow, the land gets taxed as ranch land at perhaps a tenth the rate.  The homeowners association helps those of us with raw land to split the cost of the cows. 在建于住宅用地之上的封闭社区里放一头奶牛干啥呢?嗯,这个才是重点。如果没有这头奶牛的话,我这块荒地会被当成住宅用地征税。而有了这头奶牛,这块地则会被当成税率只有住宅用地十分之一的牧场征税。业主协会帮助我们这样的业主分担奶牛养殖的费用。 DSC_0065 Update:  Here are the Hawaiian cows, next to one of my neighbor's front gate.  While they are more attractive than the exposed rebar on the building in Cabo, they serve the same purpose. 更新:这些就是夏威夷的奶牛,旁边是我邻居的前门。虽然这些牛比Cabo城里那些裸露钢筋要好看一点,但是它们的作用却是一样的。 (编辑:辉格@whigzhou) *注:本译文未经原作者授权,本站对原文不持有也不主张任何权利,如果你恰好对原文拥有权益并希望我们移除相关内容,请私信联系,我们会立即作出响应。

——海德沙龙·翻译组,致力于将英文世界的好文章搬进中文世界——

Bannon

【2017-04-13】

Bannon出局将是川普上台以来最大转折,他可能就此被拉回保守派正轨。川普看似彪悍,其实耳朵根挺软,Bannon被除掉后,剩下的几位基本靠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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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3】 Bannon出局将是川普上台以来最大转折,他可能就此被拉回保守派正轨。川普看似彪悍,其实耳朵根挺软,Bannon被除掉后,剩下的几位基本靠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