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李子旸和我的朋友们,有一点说对了:中国毫无社会福利可言。
问题是:如果带来了真正社会福利的福利主义需要反对,那么,没带来任何社会福利的福利主义就无须或无可反对吗?
确实,在这个国家丝毫见不到任何社会福利,可是——
福利主义名义下的大规模抢劫,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开始了,
剥夺最底层工人工作机会的新劳动法,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实施了,
社保和医保帐户下的掠夺,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开始了,
全民医疗名义下的垄断恶医,已经夺去了无数生命,(more...)
批评李子旸和我的朋友们,有一点说对了:中国毫无社会福利可言。
问题是:如果带来了真正社会福利的福利主义需要反对,那么,没带来任何社会福利的福利主义就无须或无可反对吗?
确实,在这个国家丝毫见不到任何社会福利,可是——
福利主义名义下的大规模抢劫,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开始了,
剥夺最底层工人工作机会的新劳动法,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实施了,
社保和医保帐户下的掠夺,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开始了,
全民医疗名义下的垄断恶医,已经夺去了无数生命,(more...)
批评李子旸和我的朋友们,有一点说对了:中国毫无社会福利可言。
问题是:如果带来了真正社会福利的福利主义需要反对,那么,没带来任何社会福利的福利主义就无须或无可反对吗?
确实,在这个国家丝毫见不到任何社会福利,可是——
福利主义名义下的大规模抢劫,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开始了,
剥夺最底层工人工作机会的新劳动法,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实施了,
社保和医保帐户下的掠夺,在一片赞美声中,已经开始了,
全民医疗名义下的垄断恶医,已经夺去了无数生命,
全民义务教育名义下的意识形态填鸭,已经戕害了无数儿童、少年和青年,
在福利主义名义下,本届政府已经完成了增税、财政扩张和国进民退的政策大转折,
在亲民和关注弱势的名义下,他们已经获得了热情歌颂,
……
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主张自由市场和小政府的古典自由主义者(新近的批评者常称之为新自由主义,其实就其核心主张而言,没什么新的)更注重效率和经济增长,而福利主义者更关心教育、医疗、贫困、饥饿等问题,后者对穷人抱有更多的同情心,更热心于帮助穷人和弱者;在这一二分法中,古典自由主义者被描绘为缺乏同情心的、宣扬冷酷无情的竞争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其主张的极端状态便是丛林社会。
不仅批评者这么说,甚至许多古典自由主义者和保守派自己也这么认为,并因此而在道德上缺乏自信,比如小布什初次竞选时把自己的政策描绘为“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似乎暗示保守派天然的比自由派(即美国左派,请原谅术语上的混乱,没办法)缺乏同情心。
这种说法大错特错,一个古典自由主义者可以和其他(more...)
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主张自由市场和小政府的古典自由主义者(新近的批评者常称之为新自由主义,其实就其核心主张而言,没什么新的)更注重效率和经济增长,而福利主义者更关心教育、医疗、贫困、饥饿等问题,后者对穷人抱有更多的同情心,更热心于帮助穷人和弱者;在这一二分法中,古典自由主义者被描绘为缺乏同情心的、宣扬冷酷无情的竞争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其主张的极端状态便是丛林社会。
不仅批评者这么说,甚至许多古典自由主义者和保守派自己也这么认为,并因此而在道德上缺乏自信,比如小布什初次竞选时把自己的政策描绘为“富有同情心的保守主义”,似乎暗示保守派天然的比自由派(即美国左派,请原谅术语上的混乱,没办法)缺乏同情心。
这种说法大错特错,一个古典自由主义者可以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富于同情心,一样关心教育、医疗和贫困,一样热心于帮助穷人和弱者,他可能自己掏钱行善,也可能创建和组织NGO去行善,也可能劝导甚至跪求别人行善,他唯一反对的是:抢别人的钱去行善。他们主张,这些善行应基于个人的价值判断和自愿决定,由施善者自己付出热情、精力和代价去做,而不是强求他人付出代价而为自己博得善名,更不能借助暴力和政府强制把这些代价转嫁给他人,简单的说:不可以劫富济贫。
相反,由于福利主义者主张让他人承受代价来博取自己的善名,他们将自己置于道德上可疑的境地,更严重的是,由政府用税收来兴办社会福利的做法,破坏了慈善这一古老事业的激励机制和道德基础,福利主义者们无法推却由此带来的道德责任,因此,缺乏道德自信的本应是他们。
这里面的道理与逼捐十分相似,如果你反对逼捐,那就更应该反对政府福利;去年大地震后,一时逼捐成风,为此我写过一篇《逼捐毒化慈善环境》,分析了逼捐的几大危害,包括:逼捐模糊了捐助者是否心甘情愿这一信息,从而剥夺了他们本应获得的慰籍、荣誉和善名,而在另一边,逼捐将受助者陷于不义,同时又消灭了他们的感恩之情。
政府福利与逼捐类似,逼迫纳税人掏钱施善于穷人和弱者,更有甚者,逼捐还只是用嘴催逼,而政府福利则是借助国家暴力机器强夺,在道德上更加恶劣。
与个人直接向穷人施善相比,政府征税转施的结果,直接剥夺了施善者本应获得的慰籍和荣誉,相反,那些倡导和实施此事的福利主义者和政府官僚,自己没有付出代价(除了口水),却不仅获得了美名和感激,还得到了职位、工资和政治资本,于是,慈善的激励机制完全被扭曲了:获得激励者没有付出代价,付出代价者却籍籍无名;这是对慈善事业的釜底抽薪。
在受助者那边,情况一样糟糕,如果善行由个人或NGO直接向受助者施予,受助者得到的是一份来源明确的恩惠,有一个具体的恩人,当他感恩时(如果他懂得感恩的话),他知道该向谁感恩,当他要报恩时,也是如此;这种感恩和报恩的人类本性,是激励和维持慈善事业的重要基础,许多人在致富之后热衷行善,便是因为他们早先在困境中获得过帮助。
又一次,政府福利破坏了这一基础,由政府转施的恩惠缺乏一个具体明确的施恩者,感恩与报恩失去了对象,并且,政府福利的享用者通常压根不认为这是一种恩惠,而视之为理所当然,根本没有感恩可言;是的,在福利社会,恩惠、恩人、报恩,这些都已成为古代词汇,或者已经变成传销家嘴里一个空洞而不知所谓的口头禅,这真是个悲剧。
即便是那些将政府福利视为恩惠的受助者,也将感恩和报答的对象指向了福利政策的主张和实施者,通常用选票作为回报,而实际上,真正的施恩者是纳税人,和激励机制一样,报答机制也被扭曲了,结果,受助者一方面被陷于分赃之不义,而同时,他们被浪得善名的伪善政客揽为其博取权势的政治工具,他们的道德处境也十分不妙。
福利主义就是这样在破坏着慈善事业的道德基础,它既是反慈善的,也是反道德的,而可悲的是,它的主张者们却总是自认为也常常被认为占据着道德高地。
医疗保险的差异化与标准化之争
辉格
2009年9月3日
美国国会休会期将于本周结束,在等待议员们审议诸多法案中,头等重大的无疑是三份医改法案,在即将到来的会期中,它们将继续占据会场和舆论的焦点;看看他们在争论些什么,美国医疗系统的问题究竟在哪里,以及问题背后的原理,对于正在开展医疗改革的国内相关各方,或许有所启示。
奥巴马医改试图解决的问题,首先是负担过重,其次是覆盖不充分;根据麦肯锡的一份报告,与OECD平均水平相比,相对于GDP水平,美国每年负担了6500亿的超额医疗开支,(more...)
医疗保险的差异化与标准化之争
辉格
2009年9月3日
美国国会休会期将于本周结束,在等待议员们审议诸多法案中,头等重大的无疑是三份医改法案,在即将到来的会期中,它们将继续占据会场和舆论的焦点;看看他们在争论些什么,美国医疗系统的问题究竟在哪里,以及问题背后的原理,对于正在开展医疗改革的国内相关各方,或许有所启示。
奥巴马医改试图解决的问题,首先是负担过重,其次是覆盖不充分;根据麦肯锡的一份报告,与OECD平均水平相比,相对于GDP水平,美国每年负担了6500亿的超额医疗开支,其中82%是门诊和药费开支,这是需方补贴政策导致需求膨胀的结果;而剩余18%中的绝大部分(14%),则是医院和保险部门的运营费用,据分析,这部分费用如此之高,是因为美国医保支付方构成复杂,而保单品种和结构又过于繁杂;医院为应付各家保险商五花八门的保单,需要付出大量管理费用,而保险商在产品设计、营销和理赔上的运营复杂度和成本则更是高得出奇。
奥巴马方案的一大卖点,是推动保单的简化和标准化,并建立交易所实现保险集中交易,以此降低运营成本,然后用省下的钱来负担为实现全面覆盖而增加的开支。标准化和集中交易无疑能降低交易成本,但由政府通过强行规定保单内容来实现标准化,并未抓住问题的要害;目前的保单种类之所以如此庞杂,需求差异和保险商的市场细分只是次要原因,确实,因为人们对待健康风险和寿命长短的偏好不同,或者在健康与声色口腹奋斗冒险之间的价值取向不同,对保险产品也就有不同的需求和支付意愿;可尽管需求有别,保险商却有足够的激励简化产品:保险的商业模式原本就建立在风险分摊和统计规律之上,而海量客户群是其成立的前提,因而,市场机制下的双向选择过程,会自动淘汰那些覆盖面过于狭窄的产品,标准化将是市场演化的自然结果。
实际上,产品繁杂化是政府过度管制的结果,管制阻挠了市场选择机制发挥作用;医保历来是吸引管制最多的行业,除了卫生部门,消费者保护法、劳动法和平权法都对医保产品施加了严苛的管制,除了联邦政府,各州也都有自己的医保法规;保险商为了满足50个州千差万别的管制要求,被迫为各州客户设计不同的产品种类,产品复杂度被平白提高了两个数量级,达到几千甚至上万个品种;可见,标准化的合理途径是解除各州的过度管制,然而奥巴马方案却与之背道而驰,他的办法是通过拔高联邦管制标准来实现向上一致化,通过公共选项(public option)规定,为进入交易所的保单设置最低可接受标准,并禁止保险商基于年龄和地区以外的因素对客户实施区别定价。
这样做虽然一定程度上能实现标准化,却大大压缩了个人的选择空间,那些依靠生活方式自律或放弃某些治疗而享受廉价医保的人,将被迫与他人共同负担日益高涨的成本;尽管奥巴马反复强调个人选择权会得到保留,但这完全是句空话,美国由私人购买的医保,由受益人直接向保险商支付的比例很小,绝大部分是由雇主支付,而按新法案规定,这些雇主在几年宽限期过后,必须进交易所交易,而在交易所销售的保单,又必须符合最低可接受标准,所以,只有当你在雇主按法律规定额度替你买的保险之外,自己再掏钱另买保险,你才能充分享受个人选择权;其实,如果我们注意到这次医改的主要诉求,便会明白对于奥巴马的目标而言,压缩个人选择是必须的。
美国自由派对医疗系统的诟病,集中在4500万没有参加医保的人,这些人不买医保,一方面是因为收入低,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在保险商的风险控制策略下,他们得到的折扣往往较少,于是更加削弱了其购买意愿;保险商在识别风险时,只能借助那些容易获取的外部统计相关特征,而低收入往往与较高的犯罪率、意外伤害、不良生活习惯和发病率联系在一起,在美国甚至肥胖也与贫困高度相关;市场机制自然会把贫富阶层细分为不同的部分,所以,为了让穷人买得起医保从而实现全覆盖,必须把收入和风险各异的客户拉入同一个风险池,摊薄风险成本从而拉低价格,否则,要么穷人买不起,要么政府因过度补贴而破产。
由此可见,奥巴马医改的确是在向欧洲式平等分配医疗资源的方向发展,也就难怪会遭遇保守派如此激烈的抗议;反对者除了主张捍卫个人选择权之外,也指出,用来支持平等分配的事实被夸大了:4500万人无医保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医疗,实际上,除了政府的Medicare和Medicaid之外,大量民间慈善组织和教会医院在为穷人提供免费和廉价医疗,许多人远离医保系统是因为感觉它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改善;哈佛健康经济学家Katherine Baicker的实证研究也表明,提高覆盖率并非改善穷人医疗处境的良策,而成本分摊的作用也十分有限,而高覆盖率导致的需求刺激将恶化财政负担。
死亡小组:曲解了字面,却抓住了要害
辉格
2009年9月1日
美国社会围绕医改法案的争论已进入了白热化状态,由于关系到切身利益,各方关注和参与的热情不亚于大选;根据公共意见战略(POS)上周发布的调查结果,法案的支持和反对者各为25%和37%,与94年克林顿医改相比,支持和反对率都上升了2个百分点,可见这次人们表达立场的欲望更强烈;医改也给奥巴马带来了他上台后最大的反对和抗议声浪,支持率降至最低点,如果国会中的民主党人扛不住民意压力,奥巴马将遭遇与15年前一样的失败,那曾是克林顿总统生涯的最大败绩,而当时(more...)
死亡小组:曲解了字面,却抓住了要害
辉格
2009年9月1日
美国社会围绕医改法案的争论已进入了白热化状态,由于关系到切身利益,各方关注和参与的热情不亚于大选;根据公共意见战略(POS)上周发布的调查结果,法案的支持和反对者各为25%和37%,与94年克林顿医改相比,支持和反对率都上升了2个百分点,可见这次人们表达立场的欲望更强烈;医改也给奥巴马带来了他上台后最大的反对和抗议声浪,支持率降至最低点,如果国会中的民主党人扛不住民意压力,奥巴马将遭遇与15年前一样的失败,那曾是克林顿总统生涯的最大败绩,而当时民主党同样控制着国会两院;面临政治险境的奥巴马已开始表现出焦躁,他抱怨媒体偏离主题,还罕见的宣称为了医改成功甘愿只做一届总统。
就在这场争论日趋激烈之时,前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佩林扔下了一颗炸弹,她把法案中一项允许政府支持的医保用于支付临终意愿咨询服务的规定,解读成了最终导向由政府指定的死亡小组来裁定是否听任某些病人不治而亡的可怕结果;死亡小组这一简练鲜明的说法,立刻传遍全国,成为热议话题,并在各种针对医改的基础会议上占据了焦点位置;佩林成功运用了一度成为奥巴马竞选利器的网络新媒体,她的文章发表于自己的facebook,然后又通过twitter迅猛扩散,在医改反对者尤其是保守派选民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怒火,对奥巴马政策的种种不满,很可能因这一浪潮而得以聚集和展示。
从字面上看,佩林无疑是曲解了法案的意思,所谓临终意愿咨询,是为医保客户解释未来可能面临的临终医疗的代价、效果和治疗中的痛苦,以便客户斟酌是否接受那些代价高、效果差而又痛苦的治疗,斟酌之后,他可以在医保合约上签字放弃这些治疗;咨询服务提供的只是信息和建议,决定还是由客户自己做,况且是否接受咨询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这里谈不上什么死亡小组;但是,如果我们从奥巴马医改的整体内容和主要指向来看,死亡小组这个字眼,尽管十分夸张,却准确的抓住了政府在健康和生命问题上,深度介入和干预了个人价值判断这一实质要害。
医改争议的背景是,美国人医疗开支的高得离谱,总额占GDP的16%,达OECD平均水平的两倍,且仍在以高出GDP2.5个百分点的速度快速增长;联邦医保计划(Medicare)的无准备负债高达36万亿美元,在许多州,联邦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开支占据了州税收收入的3/4,而雇主和个人支付的保险费,常常花掉一个中等家庭收入的1/4;这样的系统显然难以为继,因此任何改革计划成立的首要前提是能够控制医疗开支。
同样由政府提供医疗福利,美国开支却比欧洲高得多,原因是,美国采用的是需方补贴:穷人看不起病或买不起医疗保险,政府掏钱替你买单或给予补贴,美国政府大约负担了43%的医疗开支,法规还要求雇主为雇员购买医保,并为个人医保开支提供税务减免,这三方面措施大大提高了医疗需求,而对供给方则不予控制,相反,国家卫生研究院(NIH)每年300亿预算创造了大量新型医疗供给;而欧洲国家则通过公立医院系统,包办了医疗供给,医疗服务由计划系统平等分配给国民,所以,尽管医疗服务近乎免费,但开支是可控的,其典型的结果是英国诊所里漫长的令人绝望的排队。
美国的系统尽管代价高昂,但因为供需双方都得到了额外激励,国民确实获得了充裕而优质的医疗服务,美国人更频繁的看门诊,更多使用新药和新技术;医疗消费的独特之处在于,消费本身会自动创造出新的需求,当更多更好的医疗服务不断延长寿命的时候,老年人的医疗需求也随之而急剧增长,随着寿命从65岁延长到75、85、95岁,每位美国老人的医疗开支分别为30万、40万、55万和81万美元;多花数十万美元来多活几年,是否值得?这纯属个人价值判断,你可以把毕生节俭下的储蓄用来维持最后几年甚至几个月的生存,也可以趁年轻尽情享受,生了大病就潇洒一蹬脚,旁人无从置喙。
然而奥巴马方案正是要在这方面替个人做判断,通过严格限制保单设计,禁止保险商对客户区别定价,推行社区统一价,个人按自我价值取向而选择适合自己保单的自由,很大程度上将被剥夺;那些情愿放弃昂贵的老年慢性病和临终治疗的人,那些拥有健康饮食和生活习惯的人,原本可以低廉的价格获得日常医疗保障,而新法案将把他们强行拉入标准化保单和统一定价的行列,因为没有这些低成本客户,全覆盖的医保系统将无法负担留下的高成本客户;而同时,即便拉进低成本客户,政府还是必须对永无止境的医疗需求做出限制,否则,随着日益昂贵的新技术不断涌现,医保仍难免被拖垮。
这样,一方面必须压制需求,一方面又必须惩罚低需求者,至于什么才是对待健康和生命的“恰当”方式,政府会告诉你;由此,政府将不可避免的背上这个沉重的道德包袱,称之为死亡小组并不为过。
李敖之的问题,我的解读是:如果科学告诉我们某些行为会破坏环境,因而为立法限制这些行为提供法理基础,那么,如果科学告诉我们人口过多会有类似结果,为何不能立法实行计划生育?
首先要澄清,破坏环境的行为之所以需要受到限制,是因为对环境的破坏就是对他人生存条件的破坏,这里的关键是:一些人的行为伤害到了其他一些人的利益,如果某人去破坏一个遥远星球上的环境,法律大概不会阻止。
一旦涉及到行为加害于他人的情况,这就成了权利问题:一个人,在何种情境下,可以做什么?或者反过来:一个人,可以在何种情境下,合(more...)
社保很好,但公务员不参加
辉格
2009年2月19日
最近,《社会保险法》草案结束了向社会征集意见的过程,有专家发现,草案将公务员排除出了统一的社保体系,而要求国务院为他们另行规定一套养老保险办法。这一安排所蕴涵的意义值得探究,一种质疑是:公务员是否应该在统一社保体系之外享有特殊待遇;但我更关心的问题是:统一社保体系究竟在哪些方面不能满足同时为公务员提供养老保障的需要?——否则就不必另起炉灶了;其次,由政府倡导、设计、推行和管理的社保体系,公务员自己却不参加,这样是否还能说服被强制要求加入这一体系的民众和企业对该体系的前途保持信心?
对于参与的个人来说,社会保险作为一种特殊的储蓄机制,与银行存款、商业保险一样,都是一种现金流置换,即用近期的现金流来换取未来的现金流;这两个现金流的折现值不一定相等,其中关键的两个变量是寿命和通货膨胀率。两个现金流之间的时间差积累形成了社保基金,社保管理者的职责便是确保这一基金保值增值,以便在未来产生足够的现金流来履行其对社保参加者的承诺,他能否做到这一点,不仅取决于基金的安全和增值,也取决于他对未来人口趋势的判断是否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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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保很好,但公务员不参加 最近,《社会保险法》草案结束了向社会征集意见的过程,有专家发现,草案将公务员排除出了统一的社保体系,而要求国务院为他们另行规定一套养老保险办法。这一安排所蕴涵的意义值得探究,一种质疑是:公务员是否应该在统一社保体系之外享有特殊待遇;但我更关心的问题是:统一社保体系究竟在哪些方面不能满足同时为公务员提供养老保障的需要?——否则就不必另起炉灶了;其次,由政府倡导、设计、推行和管理的社保体系,公务员自己却不参加,这样是否还能说服被强制要求加入这一体系的民众和企业对该体系的前途保持信心? 对于参与的个人来说,社会保险作为一种特殊的储蓄机制,与银行存款、商业保险一样,都是一种现金流置换,即用近期的现金流来换取未来的现金流;这两个现金流的折现值不一定相等,其中关键的两个变量是寿命和通货膨胀率。两个现金流之间的时间差积累形成了社保基金,社保管理者的职责便是确保这一基金保值增值,以便在未来产生足够的现金流来履行其对社保参加者的承诺,他能否做到这一点,不仅取决于基金的安全和增值,也取决于他对未来人口趋势的判断是否准确。 有时间差、有预测、有人为管理,就不可避免的有风险,上述体系的可持续运行,面临这样几个风险:首先,基金里的钱可能丢失,包括管理者为安排其它用途而侵占,非法挪用甚至贪污等等,鉴于已经发生的多桩此类案件,这一风险并非没有;其次,为了实现保值增值,管理者必须将其投资于各类资产,而即便是最安全的资产也存在风险;困难在于,何种资产更安全,在不同的金融条件下,答案是不同的,管理者出于谨慎而在经济平稳期选择的资产组合,一旦面临金融危机时,或许比其它组合更不安全;更困难的是,像社保基金这样庞大无比的单一基金,本身就是一个波动制造者,无论它买入或卖出何种资产,都往往造成该类资产价格的剧烈波动,并且在这种波动中,它无法像其他分散投资者那样迅速转移、逃离是非之地。 撇开流失和投资安全问题,社保制度在当代中国还面临一个特殊的风险,那就是人口萎缩和老化;社保基金中的钱,除了个人账户上的余额是明确到个人的,其余部分都是统筹的,社保所承诺的养老金支付水平,乃是基于对未来人口趋势的判断,一旦这一判断与现实出现较大偏差,现金流的平衡和养老金的按期足额支付就可能被打断。计划生育政策的严格实施,加之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推进,以及卫生医疗条件的改善,过去二十多年来,我国的总和生育率已降至远低于替代水平的1.6以下,而人均寿命则大幅延长,结果是人口结构的急剧老龄化,其速度和严重程度是其他国家从未经历过的;这一前景,或许是社保体系所面临的最大风险。 然而对于这一风险,决策当局似乎并未注意到,至少没有引起重视,这一点,从近期对计划生育政策决不动摇的反复重申和强调中,可以看出来;这样,对于社保基金能否在未来可能的人口下降和老化局面中维持现金流平衡,难免不引起人们的担忧。如果未来某个时刻现金流无法维续,将面临几种可能:或者降低养老金支付水平;或者虽然维持养老金的名义水平,但与通胀率脱钩,从而降低其实际水平,或者用来自税收收入的转移支付填补缺额,最后一种方法未必奏效,因为当税率大幅提高时,经济总量会因失去激励而萎缩,从而税收总额或许反而下降。 为公务员设立独立的养老基金,可以将它与统一社保基金的风险相隔离,这样,只要公务员的数量不减少(实际上公务员队伍始终在不断壮大),其养老基金的现金流平衡便可免受人口萎缩和老龄化的冲击;其次,这个单独的基金因为规模较小,即使有缺口,也比较容易填补。当然,这些只是可能性,我们的公仆量必不会将这些可能性,作为政策设计的出发点;然而作为一种可能引发公众疑虑的可能性,还是值得引起决策者的注意。
辉格
2009年2月19日
福利制度,就是政府用纳税人的钱,去大规模采购贫穷、痛苦和懒惰。
以下摘自BBC的报道:
从未工作过的凯伦·马休斯,一直靠政府救济过活。她迄今已与五名男性生下七名子女。据悉,当她今年初在电视上看到人们为某失踪儿童寻人基金捐款的报道时,突然灵机一动,决定设局绑架自己的女儿,以骗取公众善款。……
作案后,凯伦向警察谎报女儿鲜农(Shannon Matthews)失踪,导致警方耗资300多万英镑,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搜索长达24天。……
据英国2001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在全国约6,000万人口中,500万属于长期依靠领取政府救济生活的永不工作人群。也就是说,英国有将近10%的社会底层人口是依靠社会救济生活的,而这些人口往往也是出现家庭破裂、青少年犯罪率高等诸多问题的重灾区。……
贝提森署长还表示,长此以往,英国一些贫困社区将与外界社会彻底断绝关系,使得这些地方的人一代又一代只靠政府救济生活,失去做人的基本(more...)
福利制度,就是政府用纳税人的钱,去大规模采购贫穷、痛苦和懒惰。
以下摘自BBC的报道:
从未工作过的凯伦·马休斯,一直靠政府救济过活。她迄今已与五名男性生下七名子女。据悉,当她今年初在电视上看到人们为某失踪儿童寻人基金捐款的报道时,突然灵机一动,决定设局绑架自己的女儿,以骗取公众善款。……
作案后,凯伦向警察谎报女儿鲜农(Shannon Matthews)失踪,导致警方耗资300多万英镑,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搜索长达24天。……
据英国2001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在全国约6,000万人口中,500万属于长期依靠领取政府救济生活的永不工作人群。也就是说,英国有将近10%的社会底层人口是依靠社会救济生活的,而这些人口往往也是出现家庭破裂、青少年犯罪率高等诸多问题的重灾区。……
贝提森署长还表示,长此以往,英国一些贫困社区将与外界社会彻底断绝关系,使得这些地方的人一代又一代只靠政府救济生活,失去做人的基本尊严和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