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有〈政治正确〉标签的文章(3)

种族主义

【2021-02-18】

写上一个帖子时,想起一件往事,几年前,一位老友喝酒时曾提出一个善意忠告:你能不能略微收敛一下你的种族主义?我明白,他的意图是,无论我是不是真的种族主义者,不要让这些东西为我招惹是非,或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我这人口拙,反应迟钝,所以自知这种事情酒桌上说不清楚,也就没多说,今天既然提起,不妨说一说,

按当今 liberals 甚或 wokeism 的PC标准(to which I give zero fucks),我当然是种族主义者,这毫无疑问,我不打算为避免这顶帽子做任何改变,不止如此,我不打算为满足他们的其他PC标准做任何改变,

当然,我相信,避免招惹是非,或避免让人觉得我就是个是非,或许会有助于扩大读者群,带来多一点收入,问题是,当初我改行以写作为生,纯粹是因为有话要说,而且要按自己觉得最舒畅的方式说,压根就不是出于收入上的考虑,而且我完全清楚靠写作挣大钱是纯属做梦的,所以,为了能继续写作而改变说话方式,这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以挣钱论,写作充(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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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8】 写上一个帖子时,想起一件往事,几年前,一位老友喝酒时曾提出一个善意忠告:你能不能略微收敛一下你的种族主义?我明白,他的意图是,无论我是不是真的种族主义者,不要让这些东西为我招惹是非,或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我这人口拙,反应迟钝,所以自知这种事情酒桌上说不清楚,也就没多说,今天既然提起,不妨说一说, 按当今 liberals 甚或 wokeism 的PC标准(to which I give zero fucks),我当然是种族主义者,这毫无疑问,我不打算为避免这顶帽子做任何改变,不止如此,我不打算为满足他们的其他PC标准做任何改变, 当然,我相信,避免招惹是非,或避免让人觉得我就是个是非,或许会有助于扩大读者群,带来多一点收入,问题是,当初我改行以写作为生,纯粹是因为有话要说,而且要按自己觉得最舒畅的方式说,压根就不是出于收入上的考虑,而且我完全清楚靠写作挣大钱是纯属做梦的,所以,为了能继续写作而改变说话方式,这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以挣钱论,写作充其量只是糊个口而已,为了这点钱在自己最在乎的事情上受委屈?No way. 倒不是说我有多清高,而是根本不值,我要是有份年薪百万的工作,或市值十亿的公司,而不遵守PC会让我丢掉这饭碗,或让公司破产,那我倒是真有可能会考虑把嘴巴管紧一点, 所以,虽然我完全清楚那位老友是古道热肠的好意,可是…… 以上这通啰嗦,都是基于这一前提:我这顶种族主义帽子是根据当前PC标准制作的,但我不确定我的朋友(包括那位老友)是不是都是在此前提下谈论这顶帽子的,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是*真·种族主义*?所以再多说几句, 按这个术语的传统含义,我可以非常确定的说,我不是种族主义者,因为种族主义是一种集体主义,而我是*强个人主义者*,与任何集体主义都水火不容, 当然,我不是原子式个人主义,多年来,我一直强调共同体的价值,但是,我选择加入并万分珍爱的那个共同体,正是建立在包括个人主义在内的一套价值传统之上的,在这个共同体的社会契约下,个体价值和个人自由得到了充分保护,因而作为一个个人主义者,我可以舒适的立身于其中, 所以,种族主义首先在价值上与我不容,但这并非我鄙弃它的唯一理由,依我看,种族主义者看待历史和世界的方法是完全错误的,具体而言: 1)和其他集体主义者一样,他们看待世界(特别是人类社会)的方法,建立在一种朴素的群选择(group selection)理论之上(所谓朴素,是说他们的理论不像进化生物学家的那么形式化,但大意差不多),在他们看来,群体才是竞争舞台上的主要参与者,是自然选择作用于其上的主要对象,因而群选择是推动历史进程的主要力量, 这个想法是错的,群选择面临两个困难:A)群的繁殖与淘汰的节奏比个体慢的多,数量级上的差别,B)正如道金斯所指出,若缺乏严格的组织控制机制来抑制搭便车行为,群选择效应就很容易就被个体自私行为抵销掉,(我在一个旧帖中对此有更仔细的讨论,见 headsalon:5625) 所以群选择充其量只是推动历史的一股次要力量,只在满足一些严格条件时才起作用,而主要力量是作用于个体的经典自然选择(及其衍生选择机制,比如性选择和亲选择), 2)人类历史上,确实可能有一些组织结构,发展出了某种程度上抑制搭便车行为的机制,因而在一定程度上成为选择力量的作用对象,成为生物-文化协同进化的单位,比如狩猎游团,部落,宗族,公司……等等,具体某类组织在何种程度上扮演这种角色,随其组织严密程度而异,大体上,规模越小,越可能接近于真正的进化单元,或竞争参与者,但是即便其中最接近的那些,相比个体,还是差的很远,也正因此,人类才没有变成像蚂蚁蜜蜂那样的真社会性动物, 3)无论群选择的作用是大是小,都跟种族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因为任何肿族都从未被组织成一个协调行动的共同体,哪怕在最微弱的意义上,也完全没有,所以,把种族视为竞争舞台上的参与者,或自然选择的作用对象,都是极为不得要领的,没有任何经验证据的支持,也正因此,而那些以此假设前提看待世界的肿族主义者,他们的看法往往错得离谱, 4)自定居文明诞生以来,人类社会日益大型化和复杂化,而随着它的扩大,共同体变得越来越不像竞争参与者,而越来越像竞争在其中展开的舞台,这一过程也伴随着群体对个体控制的削弱和个人主义的复兴(见《群居的艺术》第III-5章〈共同体的松动〉), 也就是说,除了价值观,种族主义在方法论上也和我不容, 我对别人给我戴什么帽子完全没兴趣,只是道理得讲清楚, 【2021-02-19】 【评论中有人问:“把种族视为竞争舞台上的参与者,或自然选择的作用对象,都是极为不得要领的,没有任何经验证据的支持”——那如何看待尼安德特人?】 在末次冰期欧洲的生存竞技场上,尼安德特人表现不如HSS(Homo sapiens sapiens),最终灭绝了,这没错, 说尼安德特人被HSS从他们原本占据的生态位上排挤掉了,这么说也不算错,但这是从上帝视角在事后所看到的宏观表现,你不能真的把尼安德特人和HSS看作两个竞争参与者,因为这两个群体从未被组织起来,成为(哪怕最弱意义上的)共同体, 发生在那个竞技场上的,是无数小群体之间的竞争,既有尼安德特群体和HSS群体之间的竞争,也有尼安德特群体之间的,以及HSS群体之间的竞争,很可能,一些HSS群体还会联合尼安德特群体以共同对抗其他HSS群体或尼安德特群体, 而且,我怀疑,发生在同种群体之间的竞争远比异种群体之间更频繁更激烈,因为无论在生理禀赋,生计模式,还是文化特性上,同种群体都更为相似,因而其所适应的生态位重合度更高,因而竞争更激烈, 这些作为竞争参与者的群体,规模通常只有几十上百人,即便当若干群体联合起来时,联盟规模也不过几百几千人,在这些竞争者的头脑中,绝不会闪现*我是在为HSS的生存壮大而战*之类的念头,他们首先是在为自己和家人而战,其次是在为小团体而战,在相当弱的程度上,也是在为盟友而战,不会有比这更宏大的念头, 确实,不少人就喜欢构造这样的宏大叙事,更多人喜欢倾听这样的故事,比如《权力的游戏》里的异鬼就是一个例子:异鬼大军踏着整齐的步调,向着同一个方向挺进,彼此间毫无间隙,其攻击对象一律指向他族…… 在真实的竞技场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异鬼之间当然也会结帮互斗,人类各群体有些会跟他们勾结,有些则与之对抗,历史向来如此, @askerlee:人本能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倾向。虽然尼人和智人很像,仍然有明显特征可以区分开的,所以一致对付他们也完全说的过 @whigzhou: 共同的族源背景有助于达成群体间的合作与联盟,但远不能阻止同族群体间的互斗 @whigzhou: 这里的关键因素其实是文化,共同文化背景可以方便讨价还价,并让合作双方预期对方的行为动向,因而有助于达成合作,共同族源提高了文化相通性的几率,因而间接的提升了合作可能性 @whigzhou: 然而,在个别两两关系中提升合作可能性,距离*把整个种族联合成一个共同体*,差的太远了,影响合作的众多其他因素足以消除达成这种大联合的可能性 @whigzhou: 实际上,在丝毫没有阐明组织与协同机制的情况下,仅仅根据分类标签而把人类划分为若干群体,并宣称他们是社会竞技场上的实际参与者,是合格的行动主体,这种做法岂止限于种族主义?阶级斗争,当代女泉,身份政治……全是一路货 ​​​​ @慕容飞宇gg:很多时候是不是先有了标签,然后才出现了身份认同和组织协同?有点民族发明学的味道。。。 @whigzhou: 那就不是认识论,而是*导师学*问题了,错误叙事的自我实现,倒不是不可能,要看它所引发的组织协同过程会有多成功,很难说 @whigzhou: 常见的情况是,这种叙事确实引发或助推了某个组织过程,但结果并非让该叙事成真了,而是成就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whigzhou: 比如阶级斗争理论所助推的运动,不是真把芜产街鸡组织起来了,而是成就了住别墅喝洋酒的芜产街鸡先锋队 @whigzhou: 所以*导师学*通常很快就变成了*一人一个女学生*学  
文化战争打到了维基上

【2018-03-18】

@whigzhou: 旧石器晚期,4-5万年前,甚至更晚,人类文化(的一支)发生了一次重大升级,考古学家称之为文化大跃进(Great Leap Forward),有些人类学家认为这背后一定发生了认知能力上的重大进步,因而称之为认知革命(cognitive revolution,注意不是20世纪科学史上的那次认知革命),我清楚的记得,2013年时维基上还有这两个词条,但2015年我写《沐猿而冠》时,它们都已经被删除并重定向到了『behavioral modernity』,虽然这期间并未出现考古学事实上的重大改变足以颠覆让这两个概念失效,原因显然是:它发生的时间太不政治正确了,这个时间显然排除了澳洲人和许多非洲人的祖先曾经参与这场革命的可能性。

@whigzhou: 类似的情况在有关气候史的词条上表现的更明显,据我观察,全新世气候最宜期(Holocene Climat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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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18】 @whigzhou: 旧石器晚期,4-5万年前,甚至更晚,人类文化(的一支)发生了一次重大升级,考古学家称之为文化大跃进(Great Leap Forward),有些人类学家认为这背后一定发生了认知能力上的重大进步,因而称之为认知革命(cognitive revolution,注意不是20世纪科学史上的那次认知革命),我清楚的记得,2013年时维基上还有这两个词条,但2015年我写《沐猿而冠》时,它们都已经被删除并重定向到了『behavioral modernity』,虽然这期间并未出现考古学事实上的重大改变足以颠覆让这两个概念失效,原因显然是:它发生的时间太不政治正确了,这个时间显然排除了澳洲人和许多非洲人的祖先曾经参与这场革命的可能性。 @whigzhou: 类似的情况在有关气候史的词条上表现的更明显,据我观察,全新世气候最宜期(Holocene Climate Optimum),罗马暖期,中世纪暖期,小冰期,这些词条在过去几年里全都被大幅改写了。 @whigzhou: 有关文化大跃进,我个人的推测是,走出非洲后,其中走向欧亚大陆温带地区(可能首先到达南俄草原)的那一支确曾经历了重大改变,原因是狩猎模式的改变推动了社会组织模式的改变,有组织大群体在捕猎成群大型食草动物上有明显优势,而群体规模是影响认知能力和文化复杂度的关键因素。 @whigzhou: 但目前有关这个分化节点(也可能是两个节点,东西各一个)的专门研究似乎很少,依我看,这是理解欧亚文化后续发展的关键之一 @whigzhou: 和尼安德特人(西)与丹尼索瓦人(东)的基因交流或许也在此过程中起了点什么作用 @whigzhou: 正确教的应对办法就是把认知革命的时间使劲往前推,一定要推到出非洲之前,问题是:1)南非挖出来那些东西跟欧洲旧石器晚期的东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2)基于近些年对分子钟的修正,有些支系(比如俾格米人,布须曼人,Hadza人)和出非洲支系分开的时间(20-50万年前)比出非洲的时间早得太多。 【2018-03-23】 @whigzhou: 下一代历史教科书会不会这么写?——我们都是罪人的后代,我们脚下这片肮脏的土地,曾经是那么美丽,勤劳善良热爱和平的尼安德特人在这里快乐幸福的生活着,直到七万年前,我们的一小撮邪恶祖先走出非洲,将善良的尼安德特人驱逐杀戮殆尽,把环境破坏了个彻底,他们肆无忌惮资源攫取行动甚至导致了全球暖化,美丽的冰川从此消失…… 晚至三十年前,一些满脑子偏见的所谓生物学家,还把尼安德特人归为另一个物种,fake science at its worst! 此类种族主义谬论只不过是想为他们的殖民和杀戮制造一块遮羞布…… 【2022-07-24】 @whigzhou: Ashkenazi intelligence 这个词条最近也被删了,看来许多词条在消失,并非我的错觉 【2022-07-31】 @whigzhou: Wikipedia has changed the definition of ‘recession’ and locked the page from further edits.
[微言]种族体质差异

【2012-07-18】

@古希腊人:回复@花总丢了金箍棒: 刚查了一下,按照维基百科的说法,有组织的农业生产出现在在1万1千年前的中东。生物学意义的人在一万年的时间上跟现代人是一样的。所以辉格的说法不靠谱

@whigzhou: 一万年足以产生“生物学意义上”的差异,乳糖耐受、肤色、发质、镰刀形贫血、乳房形状、脂肪臀、湿耳垢…

@Ent_evo: 一万年(500代)一般不够产生生殖隔离和成新种,但出个亚种是可能的。

@whigzhou: 记得哪里提到过澳洲土著与白人生育的流产率已经高出常规水平了,澳洲要是再晚发现几万年,那就有点麻烦了…

@花总丢(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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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18】 @古希腊人:回复@花总丢了金箍棒: 刚查了一下,按照维基百科的说法,有组织的农业生产出现在在1万1千年前的中东。生物学意义的人在一万年的时间上跟现代人是一样的。所以辉格的说法不靠谱 @whigzhou: 一万年足以产生“生物学意义上”的差异,乳糖耐受、肤色、发质、镰刀形贫血、乳房形状、脂肪臀、湿耳垢... @Ent_evo: 一万年(500代)一般不够产生生殖隔离和成新种,但出个亚种是可能的。 @whigzhou: 记得哪里提到过澳洲土著与白人生育的流产率已经高出常规水平了,澳洲要是再晚发现几万年,那就有点麻烦了... @花总丢了金箍棒: 那是最早的农业生产,不是农业民族 @whigzhou: 不需要引入民族这个概念,只须假定种群在取食模式上具有不可逆性即可,也就是采用了农耕模式的种群不会或极少会退回到狩猎/采集模式,这样,某地区长久的农业历史,即可提高在农业条件下优势基因的频率,从而改变相关性状的平均水平 @花总丢了金箍棒: 太扯了,除非有统计数据能支持你的论点。#我们在讨论jb长度# @whigzhou: 统计数据滴没有,本来就是猜想,爱信不信,又没人给我拨经费凭啥给数据 @Alcibiades: 乳糖耐受、肤色、发质、镰刀形贫血、乳房形状、脂肪臀、湿耳垢... 这些是物种内差异吧? @whigzhou: 有人说是种间差异了? @花总丢了金箍棒 维基词条《人类JJ 长度》。里面提到:1、关于JJ 长度测量,很多情况下得到的数据在统计学上不可靠(更别提比较研究)。2、JJ 在胚胎时生长就被Hox 基因控制,但难以推测精确长度。3、没有结论性证据可证明种族和JJ 尺寸间有必然联系。民族也一样 @whigzhou: Human penis size词条说无种族差异 http://t.cn/ht8j8V Human penis词条说有 http://t.cn/zWi5ZEE 有个网站还提供了活龙活现的地图 http://t.cn/htoCLn 看来并无定论 @whigzhou: 因为涉及政治正确敏感点,比较体质人类学这个学科二战后几乎就消失了(或转入地下了?),此类数据就算有也不容易看到 @Araby-Exodus 这事有什么政治正确不正确,难道小就inferior了吗?不会这么insecure的吧! @whigzhou: 谈论任何种族差异都可能犯忌 @whigzhou: 还真就这么insecure,那个说女人数学能力不及男人的哈佛校长,可耻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